許曉岸 戴永冰 呂慎寶
廣西科技師范學院 來賓 546100
本人在進行前期學術研究調查的可行性中,以知網中的瑤族女性、瑤族女性文化、金秀瑤族女性、瑤族女性藝術、瑤族女性陶藝作為關鍵詞對其進行檢索,其中瑤族女性相關文獻70篇,瑤族女性文化論文9篇,金秀瑤族女性相關論文8篇,瑤族女性藝術僅5篇,瑤族女性陶藝尚未有學者對其進行研究。截止2021年8月期間僅有兩篇論文關注到瑤族女性本體,即《瑤族女性受教育程度的教育人類學分析》與《從瑤族女書的存在分析廣西瑤族女性的話語權》,而瑤族女性藝術審美的文獻大多是與頭飾和服飾圖案相關的文獻,根據知網數據顯示,2003年關于瑤族女性的文獻,第一次出現在知網,研究的學者并不多,這是屬于顯微被關注的一個少數女性群體,隨著瑤族社會經濟的發展,認識瑤族女性的服飾及其圖案藝術的人數也與日俱增,但從瑤族女性的角度審視其本質的藝術作品鳳毛麟角,可見課題研究的必要性。
瑤族主要分布于廣西、湖南、貴州、云南等大山深處。2000年第5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顯示:瑤族女性在受教育程度上低于男性,瑤族女性在20世紀50年代前,基本沒有受過正式教育,瑤族女性主要是以女紅繡花為主,同時也受時代道德倫理的束縛。
金秀瑤族女性通過日常的社會生活與瑤族宗教,多織繡一些走獸與植物花鳥等圖案,如服飾中的圖案花鳥象征著瑤族女性對生活與大自然的向往與熱愛;孩童背帶上繡以吉祥獸形紋飾多以先祖先龍犬盤瓠為形象,其圖騰是金秀瑤族瑤文化的象征與標志,寓為祖先保佑子孫福壽綿延的祝福與好兆頭。
60年代的金秀瑤族女性主要謀生手段大多以紡紗織錦的技術為主,知網的研究學者寫有相關文獻來闡述瑤族女性服飾與頭飾的美,溯本求源,正是因為時代的局限,造就了瑤族女性在手工藝上成就了自我。
瑤族女性由于不能進私塾念書,只能固步自封在家做女紅,金秀瑤族女性與中國封建社會中的女性無不相同:裹腳,不得與除父輩之外的男性接觸,也不能隨意參加社會活動,孤獨寂寞使得女人與女人之間使用女性特定的文字--女書互訴衷腸。
湖南永州出土的女書在瑤族文化中有著緊密關聯,在女書字形中不難發現與金秀瑤族幾何形體圖案幾乎如出一轍,當代陶藝設計師也有將女書字形與瑤族圖案進行融合設計,在傳承傳統文化的同時加入時代的元素,將陶瓷器皿進行造型上的夸張變形(圖一 仿女書字體瓷盤)、置換重構(圖二 女書“辦”字水壺)、藝術化整合,創造出以表現瑤族女性風情的家用陶瓷器皿。

圖一 仿女書字體瓷盤

圖二 女書“辦”字水壺
中國現、當代陶藝的發展嚴格來說是起源于20世紀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在這個時間的過程中,陶藝家及其陶藝工作者都在尋求一種新的陶瓷語言,極力在傳統中求得一種突破,這樣的突破是在探究的過程中,既要保留中國傳統的符號語言又要尋求陶藝表達出的時代共鳴感。
2016年創作出一系列小鞋作品(圖三 小鞋系列--吶喊),作品靈感源自于廣西金秀瑤族聚集地的一次采風,當地有一種手工編織的小鞋,排列整齊有序,形成一種秩序之美,恰是這樣一種秩序美,直激內心,現實中這不僅是瑤族女性的寫照,更是中國悠悠歷史長河中上演的對婦女的規范與禁錮的“戲碼”。而后輾轉至金秀大瑤山博物館,館藏金蓮繡花鞋,鞋面為紅黃相間的綢緞,繡鳳鳥、花草圖案等,這為自己的創作作下了鋪墊。“裹小腳”雖然已退出歷史舞臺,卻又以另一種形式存在,比如說婚戀中的“家暴”、公司女員工“懷孕”被辭退等,女性個人利益得不到保障,依然還殘存“裹著小腳”的思想。當然這不僅僅是關乎于瑤族女性的訴求,更是全球女性的呼聲。

圖三 小鞋系列--吶喊
本人以瑤族典型的女性文化為雛形,造以三寸小鞋為型,抽象的花朵、鳳鳥都以“寫意”筆法帶過(圖四 小鞋系列--吶喊局部),其中不乏瑤族女書中抽象紋樣,亦有素面亦或通過陶瓷裝飾特有的屬性做以不同肌理的釉面小鞋,共三百多只,并不以成雙成對的樣式出現,因裹小腳使腳掌畸形,女性的腳都有著不同程度的變形,所以每一只小鞋都有著不同,再現不同女性遭受同樣身心的折磨,鞋口隱喻女性想要訴說而不能實現的心聲與渴望,每一只小鞋都承載著一個女性的故事。同時燒成的方式也多種多樣,如素燒、熏燒、備前燒、柴燒等,肌理呈現的年代感,意境深遠,發人省思。

圖四 小鞋系列--吶喊(局部)
本人在陶藝作品創作的過程中,嘗試把瑤族女性帶入到釉里紅瓷板畫中,作為一個思考生命本體的系列作品。
在創作前期,本人有意識地對金秀瑤族女性生育主題做了一些相關的了解。金秀瑤族女性在社會中受到“男尊女卑”思想的影響,加上受教育程度不高,導致女性地位低下,同時瑤族女性從懷孕到生產有著非常多的禁忌,如瑤族婦女未懷孕之前不能在長輩面前坐,而只能蹲著;生育小孩之后,在產乳期兩周內只能吃水煮青菜,一個月內不能住在主臥,而是在廚房睡。傳統的舊習俗中瑤族女性在懷孕期間被視為“不潔凈”,甚至是“污穢”的。由此本人做了瑤族符號新的規整、分類、收集和研究,并在設計中采用構成的方法重新組合符號,且采用了隱喻、換喻等手法來表達個人的創作理念,從而思索佛洛依德本我、自我、超我,探究生命個體在宇宙中的意義。
作品以三幅瓷板畫進行藝術性闡述(圖五 我是誰?從哪里來?到哪里去?)。

圖五 我是誰?從哪里來?到哪里去?
第一幅:運用了中國易經中六十四卦序羅盤,隱喻胎盤,它也是曼陀羅圓形中不可預知的死亡和愛,其圓形符號與混沌中釉里紅是陶瓷語言符號的本身,形成山石,意寓著中國神話中伏羲盤古開天地,同時也是瑤族女書圖案中直線與曲線的結合,反映女性的剛毅與柔美并存,點與線的符號隱喻瑤族女性低頭凝視另一個時空的自己,即本我、自我、超我,尋問“我是誰”;
第二幅:用紅色釉里紅符號來表達時間與空間,中間的霽藍釉符號用來換喻生命的萌生,即尋問宇宙的起源;
第三幅:不規則的外圓符號,隱喻胎盤,生命之門。本人嘗試將中國傳統文化易經中卦象的符號置入作品中,中國有句古話叫作“含著金鑰匙出生”,即宿命論,在某種意義程度上,同時也在諷喻封建教化下的封建制度對瑤族婦女的專制,以及女性對不平等的無可奈何。
近年來瑤族女性靠著智慧與靈巧的雙手在刺繡技藝中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女性的地位在社會上愈來愈舉足輕重,令世人矚目,男性的偏見也逐漸得到改善。金秀瑤族女性的文化符號借助陶藝的載體進行表達是時代的記錄,是文化的傳承,藝術工作者應該關注瑤族女性本體,有責任讓世人通過藝術作品更為智慧地看到真實的金秀瑤族女性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