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棒了!”2012年7月23日,陸軍第77集團軍某旅司號員、下士徐振鵬和戰友們收看《時代楷模發布廳》節目,當古舊的軍號傳出振聾發聵的聲音時,他禁不住站起身來,鼓掌吶喊。
在中國人民解放軍迎來建軍94周年之際,中共中央宣傳部向全社會宣傳發布陸軍第83集團軍某旅“紅一連”先進事跡,授予他們“時代楷模”稱號。在時代楷模發布廳,“紅一連”司號員李賽賽吹起嘹亮的軍號。這把軍號是70多年前連隊“英雄司號員”李云桃用過的。
“紅色軍號,是聽得見的密碼,是使命的沖鋒號。”徐振鵬在當天的觀看體會中寫下這樣一行文字。
徐振鵬,河南長垣人,身高一米八,2018年9月參軍入伍。入伍前夕,他和女友一起觀看電影《集結號》,被軍人唯號聲為令的使命感所震撼。女友說:“不知道你到部隊會干什么,假如現在的部隊里還有司號兵,我想讓你也吹上軍號,那該多威風。”
2018年11月,徐振鵬參軍第二個月,在參觀部隊榮譽室時第一次看到真實的軍號。他想象著自己就是司號兵,滿臉的幸福。
當年12月,新訓結束,徐振鵬經過層層選拔,被選派參加集團軍組織的擬任司號員集訓,他給女友發微信,得到的回復是一個大大的“贊”字。
集訓一開始,徐振鵬就出了洋相。拿起軍號,他憋紅了臉也沒能吹響。幾天過后,雖然沒那么吃勁了,但因為氣短音高頂不上去,軍號吹出來不成調。徐振鵬覺得手里的軍號沉得像鉛塊。
越焦慮越易出錯,徐振鵬有些心灰意冷。女友勸他:“高亢的音符是用智慧和汗水換來的,不要半途而廢。”
“吹號就是戰斗,一串號音就是一道命令……”集訓隊教員找徐振鵬談心,給他講述了“紅一連”司號員李云桃的故事。
1944年5月15日,在上河林戰斗中,司號員李云桃在右手被敵人打掉三個指頭的情況下,忍著疼痛,用盡全力吹響了沖鋒的號角,最后倒在血泊之中,被新四軍三師七旅授予“英雄司號員”稱號。
號音悠長,穿越時空。抱著向革命先輩看齊的信念,徐振鵬開始從嚴要求自己。從起床號、開飯號一直到熄燈號,號譜有5個基準音、11個節點,需將上百個號譜熟記于心。在重復練抜音“哆、咪、嗦”的過程中,徐振鵬的嘴腫了消、消了腫,反反復復。周末休息的時候,他拿上軍號,溜到宿舍樓背后的籃球場加練。嘴唇吹破了,血水混合口水一并吹進號管。為應對干裂、皴皮、腫脹,徐振鵬不停地抹著藥膏,一個月用完了3管。為了適應不同的作戰條件,徐振鵬專挑惡劣天氣站在高地迎著大風練號,訓練結束號管里都能倒出水來。
從連樂理都不懂,到能完整吹奏作息、行動和儀式等3大類、21種號譜,徐振鵬用了3個月時間。

2019年8月1日起,全軍施行新的司號制度,恢復司號員編制。此前,各單位都在為培養司號員做了準備。而順利通過集訓結業考核的徐振鵬,也在這一天當上了司號員,成為每天最早起床、最后入眠的兵。
而今,徐振鵬和女友關系穩定,“將來去迎娶她時,一定在岳父家門口吹個‘沖鋒號’。”
2021年“五一”“八一”部隊拉動,徐振鵬擔任旅司號員,看著官兵在沖鋒號的指引下快速行進,他頭一回體會到了“司號員努努嘴,千軍萬馬跑斷腿”的滋味:“司號員就是戰斗員,軍號就是我手中的鋼槍。”
說起和軍號的關系,徐振鵬說:“像戀人,懷疑過、癡迷過,現在,軍號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如今,徐振鵬擔任營軍號教員,他帶的學員也有泄氣的時候,每當這時,他就給他們講述自己的經歷,講述司號兵的戰斗歷程。學員們和他當初一樣,嘴唇吹腫了,眼睛吹出了血絲,但沒有人叫苦叫累,都在咬牙堅持,讓高昂的旋律回響在一個個沒有硝煙的戰場上空。大家相信,以號為槍,嘹亮的軍號聲一定會奏響時代強音,雄姿英發的人民軍隊必將所向披靡、無往不勝。
(王磊單位:陸軍第77集團軍某旅)
戰爭時期,軍號是沙場點兵的武器;和平年代,號聲是令行禁止的紀律。1927年,參加八一南昌起義的國民革命軍中就編有司號分隊。中國工農紅軍第四軍成立后,為保障各級首長調動和指揮部隊,在軍部副官處編司號班,統管團、營、連司號員。1931年11月,中革軍委總參謀部制定頒布了《中國工農紅軍軍用號譜》,并發出《關于司號員問題的通令》。1933年3月,中央設立紅軍通信學校,開始系統培訓司號骨干。革命戰爭年代,軍號為保障戰爭勝利發揮了巨大作用。
新中國成立后,我軍形成了完善的軍隊司號制度。全軍部隊在連編設司號員,營編設司號班,團編設司號排,司號員成為我軍基層部隊傳統的“八大員”之一。1951年,中國人民志愿軍團以下部隊廣泛使用軍號,對“聯合國軍”的心理震懾、士氣打擊起到了重要作用。1962年6月,原總參謀部通信兵部根據部隊在多年使用號譜中的意見建議,重新編印下發了《中國人民解放軍軍號譜》。20世紀80年代以來,隨著戰爭形態的演進和我軍現代化建設發展,軍號的指揮通信功能逐步弱化,應用使用范圍逐步縮小,部分軍營甚至不再使用軍號。
2019年8月1日起,全軍施行新的司號制度,將原有的名目類、勤務類、戰斗類、儀式類四類109種號譜,精簡優化為作息類、行動類、儀式類3類21種號譜,采用司號員吹奏和播放電子號音相結合的方式實施。
(根據2018年9月11日新華社《人民軍隊司號制度的歷史發展》一文整理)
編輯/牛鵬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