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蔣阿呷介布莫四川涼山人,彝族,1985年8月出生,2010年9月入黨,現為四川省涼山彝族自治州甘洛縣新市壩鎮柳姑小學語文老師兼班主任。放棄城市工作,重回大涼山執教,與丈夫布哈先后幫助50余名彝族學生繼續學業。2019年7月,被評為涼山彝族自治州優秀軍嫂。
丈夫布哈,武警四川總隊涼山支隊某大隊教導員。被評為全國民族團結進步模范個人、全國向上向善好青年、最美新時代革命軍人、中國武警十大忠誠衛士,榮獲全國脫貧攻堅獎貢獻獎,榮立一等功1次、二等功1次、三等功3次。
座右銘:贈人玫瑰,手有余香。
每年夏天,大涼山總會被五顏六色的索瑪花裝點起來,四川省涼山彝族自治州甘洛縣海棠鎮蓼坪鄉拉埔小學的孩子們喜歡追逐著,跑到山坡上采摘索瑪花,嘴里哼唱著歡快的歌曲。那是蔣阿呷介布莫老師教他們唱的,她喜歡唱歌,也喜歡索瑪花。
蔣阿呷介布莫出生在拉埔村,大家都叫她“阿呷”。她的丈夫布哈,出生在甘洛縣新市壩鎮依知村,曾與阿呷在中考和高考時兩次鄰桌。在2005年高考時,因為布哈主動借橡皮,兩人相識。
高考后,布哈進入成都理工大學,阿呷考上四川師范大學幼教專業。大學期間,兩人只是在網絡上偶爾聯系。2008年6月,阿呷畢業前,布哈才主動給她打了第一個電話。
阿呷畢業后應聘到成都市一所不錯的幼兒園,能在大城市落腳,讓很多同學羨慕不已,也讓阿呷對未來充滿無限憧憬。可是有一天,布哈又一個電話擾亂了她的心思:“大城市人才多,我們的家鄉才真正缺少人才,我畢業后會申請回到大涼山,那里需要我!”
離開大城市回山村?阿呷有些猶豫。那些天,“那里需要我”這個問題一直在阿呷腦中閃現,最終,阿呷報考了涼山彝族自治州甘洛縣的特崗教師。因為考試成績優異,她本可以優先擇校,但她選了甘洛縣最偏遠、最艱苦的蓼坪鄉拉埔小學。拉埔村距甘洛縣城60余公里,由于山路顛簸,單程就得兩個多小時,并且每天只有一趟班車,阿呷只有周末才回家。
拉埔小學是阿呷的母校。阿呷的父親曾經是這個小學的校長,阿呷小學三年級時,隨父親工作調動轉學到縣城。得知阿呷的選擇后,父親連聲說:“回去好,回去好!”
聽說阿呷回來教書,不少鄉親都跑到學校看阿呷,高興得直流淚,他們說:“畢業后回家鄉,太好了!”
阿呷在拉埔小學的宿舍不大,僅有一張單人床、一張破舊的辦公桌,做飯要和幾個老師共用一間小廚房。晚上夜深人靜時,山上會傳來各種野獸的叫聲,風吹得門窗呼呼響,嚇得她難以入眠。學校只有一個廁所,而且在圍墻邊上,起夜更令她提心吊膽。
學校老師少,實行“包班制”,一名老師帶一個班,負責所有課程。一開始,阿呷激情滿滿,還額外開設了音樂課,背上自己的電子琴,教孩子們唱歌。
1個月后,由于飲食不規律,工作壓力大,阿呷的嗓子啞得講不出話來,還患上了膽汁反流性胃炎,吃飯沒胃口,晚上失眠,甚至整夜睡不著覺。同事們勸她回家休養,可阿呷堅持在崗位上,身高一米六三的她,體重降到不足40公斤,最后只得住院治療。布哈趕到醫院看她,不覺潸然淚下。“我只是變美變苗條了。”阿呷躺在病床上笑著寬慰他。
真正讓阿呷好起來的,是那群孩子。那時,阿呷利用每周休息時間回趟縣城,返回學校時帶上生活用品和蔬菜。孩子們知道這個規律后,紛紛在書包里塞上自家種的土豆、白菜、胡蘿卜,上學時帶給阿呷,有的孩子靦腆,偷偷把蔬菜放在她的宿舍門口就跑了。孩子們還會在上學路上采摘一束束鮮花送給阿呷,在她的宿舍里擺滿了鮮花。漸漸地,阿呷習慣了學校的生活,也找到了努力的方向。

阿呷班上的學生大多家境貧寒,阿呷便發動家庭條件好點的家長捐出舊衣物,自己洗凈、消毒,再送到需要的學生家里。一名學生在母親去世后,因貧輟學。阿呷了解情況后,自掏腰包讓他重新背起書包上學。阿呷還組織班級同學為他過生日,讓他在溫暖的關愛下重拾生活和學習的信心。
工作步入正軌,愛情也迎來春天。2009年9月,布哈畢業后參軍入伍,成為武警涼山支隊布拖中隊的一名排長。
2010年4月,大涼山的索瑪花剛剛吐蕊,阿呷和布哈確定了戀愛關系。那年9月,學校老校長退休,阿呷擔任拉埔小學校長,父親對阿呷說:“把孩子們教好,不要辜負鄉親們對你的期望。”阿呷謹記父親的話,在做好教學管理的同時,還像以前那樣上課。布哈心疼阿呷,怕她吃不消。阿呷說:“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有孩子們陪我,我很好。”
彼此給予的溫暖變成了精神依托。2011年9月,阿呷和布哈步入婚姻殿堂。那年寒假,懷有身孕的阿呷決定去部隊探望布哈。從甘洛到布拖需先乘火車到西昌,再換乘班車前往,輾轉300多公里。阿呷連夜從甘洛出發,第二天一早到達西昌。可正當阿呷坐上班車,憧憬著相聚時,卻接到布哈的電話:“阿呷,對不起,你先回去吧,我臨時有任務。”
“沒事,你們任務要緊。”掛掉電話后,阿呷想到路上的一波三折,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心里五味雜陳。26歲的阿呷第一次深刻體會到了軍嫂的辛苦,也感悟到了丈夫的不易。
時光如梭,轉眼間,阿呷已經在拉埔小學工作了6年。2014年7月,為了照顧兩歲多的兒子,阿呷不得不離開拉埔小學。臨走前的一堂課上,阿呷說要走,話還沒說完,孩子們都哭了。那天,孩子們摘來一束束索瑪花送給阿呷,索瑪花雖然帶不走,但孩子們的臉龐卻一直印在阿呷的心中。
9月開學后,阿呷到了甘洛縣新市壩鎮柳姑小學任二年級語文老師。柳姑小學是布哈的母校,阿呷告訴自己,努力貢獻力量,為家鄉、為國家培養更多的人才。
選擇嫁給布哈,阿呷從來沒有后悔過。
2016年3月,布哈的父親突發心力衰竭,急需手術,而此時布哈正在基層連隊當主官,任務非常重。為了不牽扯丈夫精力,已經懷上二胎的阿呷寬慰他不用擔心。公公手術后,阿呷天天鉆研食譜、變著花樣為老人煲各種營養湯,還獨自去產檢、上課。公公的身體日漸好轉,阿呷卻累垮了,羊水比預產期提前一個月破裂,并發產后大出血,險些丟掉性命。
2017年底,涼山彝族自治州的脫貧攻堅工作如火如荼,布哈請纓擔任武警四川總隊駐梭梭拉打村扶貧干部,僅用兩年時間就帶領全村151戶、607名貧困群眾全部脫貧。700多天里,布哈陪伴家人的時間不足20天。但阿呷沒有一句怨言,反而與丈夫一道積極投身脫貧攻堅主戰場。

阿呷發揮自身優勢,加入到扶貧隊伍中,一邊擔任其他學校的校外輔導員,一邊與布哈一起資助貧困學生。6年時間里,他們先后幫助50余名彝族學生繼續學業,其中10余人考上大學、1人考取碩士研究生。
2021年6月,布哈收到了6年前他和阿呷資助的一名彝族學生吉克曲幸的信息。吉克曲幸現在已是西南民族大學的大三學生,前幾年,由于布哈工作變動,加之吉克曲幸轉學的原因,他們失去了聯系。但吉克曲幸一直心懷感恩,多方聯系,才找到了布哈的聯系方式。她說要不斷努力學習文化知識,將來也像布哈和阿呷那樣,做一名有愛心的人。布哈將這事告訴阿呷后,阿呷也為吉克曲幸的成長感到高興。
參加“小家大愛,平凡至偉”優秀軍嫂事跡分享會后,阿呷覺得自己做得遠遠不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阿呷說,她會把軍嫂們的故事講給孩子們聽,讓他們從小就懂得軍人的可愛、軍嫂的偉大。
阿呷經常對布哈說:你有你的戰位,我有我的崗位。現在,阿呷還經常夢見拉埔小學,夢見自己夢想起航的地方,那里有一群樸實可愛的孩子,那里的索瑪花香飄滿山崗……
(武警四川總隊涼山支隊宣傳科干事李結義對本文亦有貢獻)
軍嫂:作為一名教師,您對教書育人如何認識?
蔣阿呷介布莫:我覺得教學生和我愛人帶兵一樣,最重要的是“知兵知心”。全面了解每一個孩子,因材施教,發自內心去愛每一個孩子。只要得到孩子們的認同,其他一切就變得簡單了。
軍嫂:您對軍人群體有怎樣的印象?該如何做好一名新時代的軍嫂?
蔣阿呷介布莫:在我的印象中,軍人是天下最男人的職業,軍人的情懷和擔當令人肅然起敬。每當國家和人民有難時,都是軍人第一時間逆向而行,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我覺得男子漢就應該這個樣子。軍人是最可愛的人。
軍人可以為了國家和人民不顧一切,軍嫂也可以為了丈夫和家庭付出一切。支撐起自己的小家,贍養好父母、撫養好子女、做好自己,不負“軍嫂”稱呼。因為,軍嫂也姓軍!
軍嫂:您對家國情懷是怎樣理解的?
蔣阿呷介布莫:一滴水融入大海才能永恒,一個人把個人理想追求融入黨和國家的偉大事業中才能不迷航。守好小家,才能服務大家;奉獻國家,才能保護小家。
編輯/牛鵬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