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2013年9月,我放棄了廣西北海某重點中學的工作,隨軍來到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哈巴河縣,應聘為縣初級中學的一名老師。從美麗的濱海城市到偏遠的邊疆小城,離開了令很多人都羨慕的市級重點中學,我對自己的選擇無悔無憾。一路向西5000公里,是為了讓年幼的女兒在父愛的沐浴下更加健康地成長,也為了讓他在部隊更加安心地工作。
我和丈夫黃世勇在廣西巴馬高中相識。2005年9月,他以優異成績考上了位于陜西西安的西北大學。2007年9月,我也考上了跟他同城的陜西師范大學。因為本已相識,加上志趣相投,2007年10月我們正式確定戀愛關系。
在西北大學上學期間,他品學兼優,酷愛體育鍛煉。大二那年,他被選為國防生。在古城西安,我們用心學習,業余時間一起游覽古跡。我們從不爭吵,相互鼓勵扶持,先后入了黨,順利度過了最美好的大學時光。

2011年7月,我大學畢業應聘到廣西北海某重點中學任老師。2011年10月,我和黃世勇在北海登記結婚。婚禮很簡單——不接受彩禮、賀禮,只邀請親朋好友聚一聚。婚后第8天,他接到通知要去某軍校進行業務培訓。盡管有些不舍,他還是提前結束休假、按期報到。
送他上火車的那一瞬間,我流淚了。我也幻想過浪漫的婚禮,憧憬過溫馨的婚假。可作為軍人,他身不由己。
2012年4月,我們的寶貝女兒出生。十月懷胎,我獨自經歷了孕期每一階段的考驗,獨自孕檢、獨自開車上下班。他按照我的預產期休假回來。誰知肚子里的孩子和我們開了一個玩笑,預產期過了半個月才有臨盆征兆。因為難產,羊水流干了,胎兒缺氧,我被迫決定將順產改為剖宮產,這兩種罪我都遭了,女兒也因為缺氧不得不住院。女兒出生第16天,也就是他休假到第31天的時候,他接到赴新單位任指導員的通知,且限3日內報到。
從沒有見過他當時那種復雜的表情,擔任連隊主官是單位對他能力的認可,可我和女兒又需要他照顧。聽說他要回部隊,我把孕期以來所有的委屈和埋怨一下子都發泄了出來,哭得撕心裂肺。要知道,我在遠離家鄉的北海市工作,而且父母忙著上班、公婆忙著種地都抽不開身過來幫忙,要強的我不想讓家人擔心,獨自承受孕期之苦……如今月子未滿,他卻要“溜走”?我淚水縱橫,他坐在床邊默不作聲。
當看到他的淚水滑過臉頰時,我頓時像做了錯事的孩子牽起他的手:“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沖動了……”
我給遠在江蘇蘇州的母親打電話,讓她請假過來照顧我一段時間。同時,我“命令”他按期歸隊。

他把對我和孩子的愧疚轉化為工作動力,而且一有時間就打電話噓寒問暖。我知道,雖然他不在我們身邊,但是他的心和我們在一起。每到結婚紀念日或者節日,他都會在網上購買禮物或發幾個快遞給我和女兒驚喜。
2013年9月,我帶著女兒與他團聚。住在部隊家屬院里,我努力當好一名軍嫂,學著修電腦、換燈泡、換水龍頭、通下水道……我慢慢適應著。
我是部隊家屬委員會的成員,有更多機會見證著官兵戍邊守防、礪兵訓練的艱辛,也盡自己所能地去關心他們及他們的家人。2014年7月,在我的牽線下,我所在的學校和他所在的連隊結成雙擁共建單位。
有時,因他的一句話,我可以驅車100多公里,拉上滿滿一車西瓜一路顛簸送到訓練場;因他的一個電話,我也能半夜爬起來幫他生病的戰友熬瘦肉粥;因他的一句表揚,我能不顧勞累,周末去連隊炊事班給戰士們做可口的紅燒魚。平時家屬院里,不管誰家的老人、孩子有個頭疼腦熱,只要給我打電話,無論多晚,我都會開車送他們去部隊門診部或駐地醫院……我做的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完全是發自內心對軍人的敬愛。
我從小就有軍旅情結,每次看到軍人,都有一種莫名的感動和親切。每當我開車在路上,遇到穿著軍裝的就會情不自禁地停下車問他要去哪里,主動送他一程。部隊駐地偏遠,打車不方便,我幾次因“順路”送官兵去車站而上班遲到,還按照學校制度承擔了相應的處罰,但我感覺值得。
如今,我已在邊關生活第8個年頭了。在邊陲小城的偏僻一隅,我把家里家外操持得井井有條,把兩個孩子教育得很好,每個月按時給農村的公婆寄生活費,經常打電話詢問他們的身體狀況,并時常給他們郵寄衣服、藥物和營養品。在單位,我努力工作,深得學校領導、學生和家長的認可,獲得過“優秀班主任”“優秀教師”“師德標兵”等榮譽。2020年底,我被愛人所在部隊表彰為“最美軍嫂”。
為人妻,為人母,為人師,我勝任這三種角色,有滋有味,樂在其中。
(整理者單位:新疆軍區某部)
編輯/朱德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