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戰姐弟兵

隆冬時節，佟傳陽探親回家，最高興的還是見到了一起戰斗過的姐姐佟傳蕊。以前，姐弟倆同在陸軍第78集團軍某特戰旅，雖說佟傳蕊已退伍多時，但姐弟倆爭當特戰精兵的故事仍在旅里傳揚。

一

佟傳蕊、佟傳陽姐弟是黑龍江鶴崗人。2015年9月，剛讀大三的佟傳蕊聽說“隔壁班有一個寢室，一半人都去當兵了”，兒時的從軍夢一下子再次熊熊燃起——我也要去！入伍后，她被分配到陸軍第78集團軍某特戰旅。僅9個月時間，她便完成傘降實跳訓練，刷新該旅女兵完成此課目時間最短紀錄。2016年底，因為訓練成績優異，她榮立三等功。佟傳陽比姐姐小5歲，聽說姐姐在部隊立了功，心里直癢癢，總在同學面前自豪地說自己有個特種兵姐姐。

佟傳陽大學學的是城市軌道交通運營管理專業，畢業之后可以從事地鐵駕駛的工作。父母認為這樣的工作挺穩定，佟傳陽卻想跟姐姐一樣去當兵。原本佟傳蕊決定當兵時，父親就有點不舍，如今兒子也嚷著要去，他自然是過不了心里的這道坎：家里開著廠子，家庭條件還算優越，他們為啥都要去當兵吃苦呢？

“我支持你，到部隊后會有很多收獲。”得到姐姐的支持，佟傳陽更加堅定了參軍決心。那段時間里，他每天早起跑步、對著鏡子練隊列動作。知道兒子的心早就飛進了軍營，父親只好妥協。

2017年9月，讀完大二的佟傳陽保留學籍，報名入伍。在填報志愿時，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特戰部隊。

二

更大的驚喜還在后面：佟傳陽被分配到了佟傳蕊所在旅。他鉚足了勁，想成為姐姐那樣的精兵。

佟傳陽所在連隊與姐姐的連隊直線距離不過300米，每當訓練中遇到過不去的“坎”，他就去找姐姐“取經”。

武裝攀登是特戰隊員的必備技能。佟傳陽因身體不協調，總是在攀登繩上“順拐”，考核成績停留在剛剛及格水平。

“想象你面前有一條水平的繩子，現在手腳并用向前爬。手要伸直，腹部繃緊，腿盡量抬高……”佟傳蕊便指導弟弟躺在地上，雙手舉過頭頂，不斷摸索門道，掌握攀登技巧。在當月的考核中，佟傳陽以接近“優秀”的成績通過武裝攀登考核。

從射擊到格斗、從手雷投準到400米障礙……在一年的時間里，總能看到姐弟倆攜手訓練、你追我趕的身影。每個課目，佟傳蕊手中的“標準尺”極高，恨不得弟弟立刻成為特戰精兵。

苦練肯干，逐夢特戰。2018年12月，姐弟倆一同被旅評為“最美特戰兵”。佟傳陽知道，“最美特戰兵”包含著旅里給的肯定和激勵，要想在集團軍甚至全軍取得成績，自己還有不小差距，還要苦練精練。2019年5月，剛接觸傘降地面動作訓練時，他又因身體不協調，兩次考核都不合格。按照規定，如果3次考核不合格，就不能參加當年的傘降實跳訓練。

那段時間，佟傳蕊成了弟弟的“私人教練”，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指導、糾正。每天吃過午飯，姐弟倆雷打不動“相約訓練場”。

“力量不足，再來！動作不標準，再來……”此時的佟傳蕊，不再是溫柔的姐姐，而是嚴厲的教員，她不允許佟傳陽的動作有一點瑕疵，有時一個動作要求弟弟反復練習上百遍，直到符合標準……在第3次考核中，佟傳陽以所有項目全優的成績獲得了實跳資格。

一個月后，佟傳陽首次參加高空傘降訓練，正巧和姐姐在同一架飛機。佟傳蕊鼓勵弟弟說：“別緊張，看我的！”

飛機達到指定高度，佟傳蕊躍出機艙。佟傳陽穩住心神，追隨著姐姐縱身跳了出去……那一年，佟傳蕊被推選為傘降教員，佟傳陽也被列入某新型傘跳傘隊伍。

三

佟傳陽離精兵的距離越來越近。2019年初秋，旅里組織武裝泅渡訓練，那時駐地的江水已經冰冷。

“一起下水，一起補給，誰先上岸算誰輸！”從前都是姐姐下戰書，那天，佟傳陽破天荒地向姐姐發起挑戰。

“水這么清涼，不能浪費好機會，必須好好比一比！”佟傳蕊欣然接受挑戰。

一開始，佟傳陽并沒有游太快，而是保持在隊伍前側，為后面的隊友劈波斬浪。4個小時過去了，達到訓練目標的隊友已經紛紛上岸，只有佟傳陽和佟傳蕊沒停下來。姐弟倆在補給點進行了3分鐘的簡單補給過后，繼續比賽。

2個小時又過去了，天色漸暗，江中的浪花開始翻騰，姐弟倆的身影在浪中間若隱若現……直至天色黑下來，隊長宣布訓練結束，佟傳陽和佟傳蕊才意猶未盡地上岸。這次比賽雖沒分出勝負，但弟弟的進步讓佟傳蕊很高興，隊友們也對他倆贊不絕口。

按照規定，在讀大學生入伍，可保留兩年學籍，但因佟傳蕊在部隊表現突出，學校將她的學籍保留延長至5年。2020年9月，佟傳蕊脫下軍裝，回到大學繼續完成學業。回到家的那天，當看到佟傳蕊挺拔的身姿和炯炯的眼神，父親非常欣慰，不住地點頭：“還是部隊鍛煉人，這5年沒白干，好樣的！”

姐姐離開了部隊，佟傳陽一開始也舍不得，入伍3年來，自己的每一次進步都離不開姐姐的幫助。但他又覺得，只有靠自己刻苦訓練，取得優異的成績，才算得上真正的特戰精兵。

在戰區陸軍組織的狙擊精英訓練中取得職業資格證，當上了連隊的軍械員，成為鏟車駕駛員……不到半年時間，佟傳陽的喜訊接二連三傳到家中，佟傳蕊比誰都高興。

（作者單位：陸軍第78集團軍某特戰旅）

編輯/張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