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尚文
《魷魚游戲》中出現(xiàn)的椪糖,既是游戲,也是種懷舊街頭零食,承載著一代韓國人平凡而甜蜜的記憶。
奈飛日前推出的韓劇《魷魚游戲》在全球范圍內掀起熱潮,拔河、打彈珠等曾經(jīng)的兒時記憶,依托于跌宕起伏的劇情,又重新回到人們的視野中。特別是劇中出現(xiàn)的椪(音同碰)糖,既是游戲,也是種懷舊街頭零食,承載著一代韓國人平凡而甜蜜的記憶。
椪糖,又名焦糖餅、脆太妃糖等。有說法認為,該詞取自于“比糖還要香甜”之意。自20世紀60年代起,椪糖在韓國出現(xiàn)并逐步走上大眾化道路,特別是70至80年代,不少小販會在學校或漫畫店門前,抑或是小區(qū)胡同里,支起攤位,一邊制作,一邊販賣。在那個生活困難、物資匱乏的年代,椪糖無疑成為孩子們心儀的美味。
制作椪糖的工藝并不復雜。在湯勺或專用容器內,放白砂糖或食用葡萄糖塊等,加入一點水后,放在爐火上,邊燒邊攪動,直至呈焦糖化,再加入少許小蘇打,繼續(xù)攪拌使其膨脹。在燒焦之前從火上取下,或直接在勺子里舀著吃,或倒在鐵盤上壓制成餅狀,等放涼后便可食用了。這種焦糖味,就如韓國女作家孔枝泳在小說中所描寫的那般,香甜、飽滿。
在一位50多歲韓國阿姨的記憶中,過去因為糖售價太高,制糖人往往在做椪糖時嚴控用量。在媽媽外出不在家的時候,家里的小孩子就偷偷拿出糖,有樣學樣。但結果卻是弄糊了糖,燒壞了勺子,還挨了罵,但這正是童年美好記憶的組成部分。
隨著椪糖相關文化的發(fā)展,這種幸福變成了“戳椪糖”“摳圖案”的快樂。制糖人會趁糖尚未變硬時,用模具在中央印刻上各式圖案,如圓形、三角形、愛心狀等“基本款”,以及星星、雨傘、動物等“高階款”。顧客則需要用別針等工具將糖餅上的圖案一點一點戳下來,成功者將免費獲得一盤新的焦糖餅作為獎勵。糖餅很脆,稍有不慎便會前功盡棄,需要體驗者格外有耐心。為了達到目標認真努力,這也正是一種平凡而甜蜜的經(jīng)歷吧。
電視劇《魷魚游戲》中,游戲參賽者在不明規(guī)則的情況下盲選一種圖案,在規(guī)定時間內用針摳出完整圖形便可過關,敗者則會被槍殺出局。這是場攸關生命的游戲,緊張氣氛撲面而來,選擇了最高難度雨傘狀的男主角在游戲最后關頭發(fā)現(xiàn)唾液可以融化圖案邊緣縫隙,于是抓起椪糖拼命舔,最終成功過關。回歸現(xiàn)實生活中,雖然給針加熱、蘸口水等都是可以“成功摳圖”的秘訣,但在韓國不少地方,這些都被視為“違規(guī)操作”。
這些年,椪糖在韓國的發(fā)展曾經(jīng)歷過波折。上世紀80年代,因椪糖制作工序被質疑不衛(wèi)生,商販們漸漸在街頭消失了。直至近些年,出于懷舊情結,韓國部分公園再次出現(xiàn)椪糖攤位,人們還可以買到制作材料和模具等。椪糖加咖啡的創(chuàng)新組合——焦糖餅咖啡也成為爆品,做法大致是在制作椪糖的原料中加入咖啡粉,攪拌成黏稠綿密的厚奶油狀,制作成帶有咖啡濃郁香氣的焦糖奶蓋,再配上純牛奶,一杯高顏值的焦糖餅咖啡就完成了。
隨著《魷魚游戲》的火爆,韓國大街小巷的椪糖生意也火了,連亞馬遜、eBay等海外平臺也在銷售“椪糖制作套裝”。有韓國媒體稱,一種困難時期的平凡街頭零食,因為文化產(chǎn)業(yè)的發(fā)展而流行世界,或許有一天,整個地球村的人都會嘗試“燒湯勺”,這真是件讓人開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