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 赫 辛 欣
吉首大學體育科學學院,湖南 吉首 416099
2004年,國家開啟了“非遺”保護工程,文化部提出了一系列保護與傳承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政策。2006年,湘西花垣縣成功申報苗族武術入湖南省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對苗族武術的現代傳承具有重要意義。雖然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引起了各地的重視,但我國地域文化、經濟發展差異性較大,“非遺文化“的保護層次存在不足是政府和學者普遍關注的問題。通過對非物質文化遺產湘西花垣縣苗族武術的調查分析,旨在找出湘西苗族武術現代傳承的困境,提出發展策略,為其他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的保護提供理論指導。
苗族武術是戰爭混亂時期苗民為自保而大力發展的傍身技藝。苗族武術內容豐富,苗族民風淳樸,苗民保持著尚武的習俗。苗族武術的傳統反映苗族人民獨特的生活方式和精神狀態,苗族武術器械多為農耕所需的生產工具,如“棒棒煙”“鐮刀”等,[1]反映了苗族人民對生活的辛勤熱愛、不懼苦難的精神,是維系苗族人民凝聚力的紐帶,是培育和教育后代的精神根基。苗族武術也是湘西群眾的健身手段,是促進人民愉悅身心的方式。但因苗族只有語言沒有文字,現在的傳承還是傳承人身體力行,阻礙了苗族武術的傳承和發展,如何提升苗族武術的現代化傳承,對苗族武術的理論記載具有重要意義。
隨著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花垣縣基礎設施和經濟水平的發展,花垣縣苗族武術的流傳區域有16個鄉鎮的17個村寨。花垣縣麻栗場鎮的金牛村、老寨村,民樂鎮的響水村等鄉鎮的村寨群眾在練習苗族武術,出現了峒河流域花垣縣補抽鄉境內大龍洞等觀光旅游景區。

表1 湘西花垣縣苗族武術流傳區域
花垣縣苗族武術作為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以記錄為靜態載體,以人為活態載體,傳承人是核心傳遞者和承載者,保護花垣縣苗族武術各級傳承人,使傳承人承擔傳承的責任和義務,對花垣縣苗族武術的保護與傳承具有重要作用?;ㄔh苗族武術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有三個級別,省級1人(石仕貞,男),州級1人(石興文,男),縣級2人(石志開、吳建章,男)。
2020年11月,第二屆“一帶一路”體育教育論壇王登峰司長:“讓民族傳統體育在校園中落地”。隨著學校體育發展的科學化、規范化,民族傳統體育項目也在各中小學開展。苗族武術不僅是民族傳統文化的載體,也是中國體育組成部分之一,苗族武術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公元前25世紀以前的蚩尤時代,可見其文化底蘊深厚。目前鳳凰縣育英民族學校、花垣縣民族中學等已將苗族武術引進課堂,結合學校發展、學校文化和學生資質進行苗族武術的創新,豐富體育課程內容,促進苗族武術校園文化的建設,從小培養學生的武術身形,鍛煉學生意志品質,為苗族武術培養后備人才,為全民健身運動提供更好的發展。
苗族武術的鄉鎮民俗傳承主要是以原生村民及外來定居的村民為主要參與對象的傳承方式之一。每年農歷初一至十五、正月十五、四月初八和陽歷8月8日等仍保持打苗族武術的習俗。如花垣縣苗族武術非物質文化傳承人石家壽,閑暇時組織村民進行苗族武術的學習,隨著練習人群的逐步增加,各中小學也定期邀請苗族武術傳承人授課,傳承人創新了適合中小學學生學習的苗族武術招式,苗族武術的影響力逐步在周邊地區擴大。苗族武術豐富了鄉民、學生的精神品質和娛樂方式,促進了練習者身心健康,增加了全民健身運動的新項目,有利于苗族武術的現代傳承。
花垣縣苗族武術一般在苗族重大的節慶日展示,如“苗年”“春節”“元宵節”“四月八”“趕秋節”等重要節日。2019年6月,首屆“全國苗族武術展演暨文化發展論壇”在鳳凰縣育英民族學校舉行。湘西苗拳傳奇人物石把志78歲的嫡傳弟子、非遺傳承人石坤南,龍長卿的孫子、苗拳非遺傳承人龍正云,花垣縣非遺傳承人石家壽等展示了苗族武術的風采,贏得了觀眾的一致認可。2019年8月,“花垣苗族趕秋節開幕式暨全域旅游啟動儀式”在花垣縣體育館舉行,苗族兒女齊聚趕秋盛事將繼承和發揚先祖的優良傳統,不斷創造屬于新時代苗族人民的希望和榮光,吸引了無數游客觀賞。近些年各地掀起了民俗旅游的浪潮,湘西地區苗族武術形態多樣、資源豐富,湘西民俗旅游產業的迅速發展,游客在欣賞苗族武術的同時,也帶動了苗族的經濟和旅游業的發展,提高了苗民的收入。發揮社會、經濟和文化的聯動作用,為苗族武術的現代發展提供了良好的平臺。
國家政府部門構建了各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數據庫。互聯網的發展促進了花垣縣苗族武術的數字化傳承,政府、文旅局開始投資搭建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平臺。2013年,全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保護,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是第一批13個試點之一。湖南非物質文化遺產數據庫、湘西州文化旅游廣電局對花垣縣苗族武術的傳承人相關信息進行采集、整理和歸檔,同其他類別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數據庫入檔,主要有苗族武術的簡介、傳承流域、傳承人信息、圖片、影像等。數據庫的建立讓苗族武術的傳播跨越了時空的限制,更多人知曉花垣縣苗族武術,極大的滿足人們對花垣縣苗族武術的認識。
花垣縣位于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西北部,受地勢地形和交通的限制,影響社會組織對花垣縣苗族武術場地、活動資金的投入。花垣縣盡管有礦產資源,但因開發不利,礦產資源開發停滯,無內部資金使用?;ㄔh的村寨多為國家扶貧對象,鄉村振興戰略的提出,國家政府部門人力、物力、財力的投入多用作基礎設施建設和休閑旅游業的發展,但周期較長。花垣縣練習苗族武術群眾資金不足,沒有固定場地、器材、服裝等。開展花垣縣苗族武術傳承頻率低,大型活動次數少,練習隊伍入不敷出,練習群眾意愿下降,阻礙了花垣縣苗族武術向現代競技體育那樣發展壯大。
中華武術以言傳身教為主,習武注重師徒式傳承手段。花垣縣苗族武術“堂子傳承”是另一種傳承手段,是花垣縣苗族武術師徒式傳承的一大特色。但隨著社會經濟現代化的發展和花垣縣群眾的生計方式和精神需求的改變,根據現實情況可以看出,花垣縣苗族武術傳統的師徒式傳承、堂子傳承正逐漸瓦解,而學校體育的班級制并未扎根落地,苗族武術引入課堂的范圍有限,只有花垣小學和花垣縣中等職業技術學校開展了苗族武術,并未在湘西州乃至湖南省大范圍的普及與推廣,一是傳承人文化水平低,年齡偏大,沒有苗族武術的師資,二是家長更注重孩子的文化成績,身體素質的關心程度不高。
技藝類項目在舞臺上表演和比賽對習者有很大的鼓舞作用,但習者只有在政府舉辦的節日活動或經濟活動上才有機會上臺展示苗族武術,苗族武術表演或比賽的間斷性和不持續性,直接導致大部分習者失去了表演、競技的機會,缺乏社會認可和獲得榮譽的平臺,習者練習苗族武術的積極性和興趣很大程度上下降,成為花垣縣苗族武術在現代傳承上的一大障礙。[2]在信息化時代,融媒體對民俗項目的影響至關重要,花垣縣苗族武術缺乏線上線下宣傳,群眾的重視度不足,練習時間減少,苗族武術大都是依附在舉辦的節日活動進行表演,沒有進一步突顯其民族精神和文化內涵。特別是在疫情期間,群眾使用媒體和閑暇時間富余,但政府和社會組織沒有進行宣傳直播,也使花垣縣苗族武術錯失了宣傳的時機。
花垣縣苗族武術練習的周期較長,動作平實無華,且適于實戰,練習十分艱辛,觀賞性差,現如今在花垣縣,鄉村籃球、鄉村舞蹈、鄉村排球等相對于苗族武術更受群眾和青少年的歡迎,群眾的思想更傾向于學習簡單易上手的體育活動,對本地的苗族武術越來越不重視,認為過時、俗氣,從而,花垣縣苗族武術的民族文明淡化?!盎顟B”的傳承人有生命的長度,身上的技藝會隨之消失,傳承人的年齡偏大,各級非遺傳承人平均年齡在70歲左右,國家級傳承人年齡已達92歲,傳承人在身體狀況和精力狀況有心無力。經濟的快速發展,消費水平的提高,不能滿足鄉民家中人口眾多的生存需求,生活壓力增大,青壯年只能外出打工,時間大多消磨在城市,傳統的苗族武術對他們不再有任何吸引力,更多是需要物質費用,湘西花垣縣苗族武術便被擱置和遺忘。
(1)加強政府幫扶力度,大力宣傳苗族武術。政府政策幫扶是花垣縣苗族武術傳承的主導,加大苗族武術的資金投入,加強對苗族武術活動的舉辦力度,大力宣傳苗族武術文化之根,傳承苗族武術文明之魂。以花垣縣基層干部為領頭人,提高群眾對苗族武術傳承的意識[3]。通過對花垣縣苗族武術的挖掘于整理,加強宣傳與梳理,喚醒群眾對苗族武術的文化自覺,使群眾從根本上認識苗族武術的價值,更熱愛自己的鄉土,引起民族自信,從而提高群眾苗族武術參與意識,增強體質。(2)落地學校體育建設,構建體育興州內涵。非物質文化遺產花垣縣苗族武術納入到全民健身、鄉村振興和體育競賽之中。通過在群眾健身、學校體育和社會組織的活動中開展花垣縣苗族武術,使之成為群眾參與健身的手段與方法。苗族武術因地制宜,落地學校既可緩解經費不足的短板,又可使學生從小學習苗族武術,為苗族武術的傳播和繼承培養后備人才。[5]體育競賽是發展苗族武術有力的杠桿,“州運動會”“表演賽”等課擴大群眾參與的范圍,使其得到良好的發展與保護,不斷提高群眾技藝,弘揚民族精神,提高民族自信,加強民族凝聚力,深化文化自信?;ㄔh苗族武術可以為體育產業、體育旅游打造民族品牌,提高花垣縣經濟,為貧困村寨的經濟振興提供途徑。(3)創新苗族武術,結合現代體育?;ㄔh苗族武術是社會發展的產物,沒有優劣之分,但一味的追求單一傳統和固化不變的文化,會導致落后,甚至是淘汰。創新苗族武術可取長補短,借鑒和吸收現代體育發展的精華,注重技藝的創新和多元發展是苗族武術傳承和發展的重要手段。[5]符合群眾的審美和學生的需求是苗族武術發展的趨勢和潮流。苗族武術不是個體撐起的,不能脫離社會發展的背景,不能閉門造車,要從技藝、方式和手段上滿足群眾對參與體育活動的需求。(4)擴大學習人群,提高教學質量。擴大花垣縣苗族武術的社團區域,包括其他市縣,一是擴大了傳播范圍,二是解決了學員拜師學藝的難度,提高了群眾的學習熱情,也使苗族武術走出鄉鎮。傍藝不僅會打苗族武術,還要提高授藝者的教學能力,可以觀摩培訓,加強對教學方法、手段的運用,提高群眾的學習效果,增長學習成績,達成技藝與意志的共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