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畫家羅工柳的一段忘年情緣

胡漢平

上世紀1988年代，我在裝甲兵工程學院政治部擔任黨委秘書工作。當年9月，正值北京秋高氣爽季節，畫家羅工柳不知從何渠道獲知裝甲兵工程學院發明金屬刷鍍技術，便通過我為人體攝影事宜去他家拜訪之機，向我打聽有關金屬刷鍍用于繪畫的可能性。經一來二去的聯絡，羅老決定與裝甲兵工程學院合作金屬刷鍍技術用于繪畫的意向，并決定購買一套金屬刷鍍設備。洽談期間，羅老曾攜夫人親臨學院，我參與聯絡接待，與學院王萌桐政委、李殿仁主任親切會見，相談甚歡。事后，當我再次登門去羅老家里，他便主動提出要為學院王政委、李主任贈送書法作品并征求我對所書內容的意見。作為晚輩我不敢妄言，便說只要羅老能贈墨寶，內容悉聽尊便。不幾天，羅老專門電話通知我上門去取3幅墨寶，分別贈與政委、主任和我。記得羅老的3幅蒼勁書法還是由我帶回武漢湖北美術學院由大舅哥精心裝裱后分送給王蔭桐政委和李殿仁主任。贈我的這幅《寒梅》作為家傳，珍藏至今。

羅工柳乃革命的藝術大家。1936年考入杭州藝術專科學校，自學木刻。抗戰爆發后，投入抗敵宣傳活動，1938年在武漢參加籌組全國木刻協會，當選理事。同年奔赴延安，進入魯藝美術系學習。年底赴太行山前線，隨八路軍總部從事藝術創作和抗戰宣傳，任《新華日報（華北版）》美術編輯，從事版畫創作。新中國成立之初，他協助徐悲鴻創辦中央美術學院，并擔任領導工作。除此之外，羅老還負有一項特殊使命，就是人民幣的設計。自建國之初的50年代開始，羅工柳與另四位同事一道，奉時任政務院總理周恩來之命，負責新中國第一套人民幣的設計并擔任設計專家組組長。從第一套人民幣開始直至第三套人民幣都由羅工柳主持設計。可以說新中國人民幣紙幣圖案的設計羅老傾注了大量心血作出了重要貢獻。然而，設計人民幣既沒名也沒利，但羅老那一代藝術家是既不求名也不爭利。30多年的默默奉獻，直到1989年3月中國人民銀行才正式頒發給羅工柳等5位設計者榮譽證書。當年有人問羅老做這個“義務勞動"值不值？他回答說：“值得。感謝國家對我的信任！"

在與羅老的交往中，我曾多次登門去往羅老家中。那時的家庭住房尤其是公職人員都是國家配置。羅老也不例外。他家住宅位置就在京城顯赫的史家胡同。記得羅老曾親口告我，華國鋒主席退位后曾住史家胡同，與羅老毗鄰而居。有趣的是我有一次去羅老家正是漢城奧運會開幕當天，開幕式的精彩片段還是在羅老家觀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