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佳蓉
張佳蓉,女,南開大學歷史學院、世界近現代史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拉丁美洲史。
在人類社會漫長的發展歷史上,農業和土地始終占據著重要的位置。從傳統農耕社會到現代工業化、信息化時代,土地問題總是同民生發展息息相關?!皵祩€世紀以來,拉美土地問題一直是理解該大陸現實的一個持續且眾多核心議題之一”[1](P505-506)。智利作為拉美的農業大國和新興工業國家,其農業發展史得到了學界諸多關注。早期國內學者多將智利土地改革置于拉美土改大潮中進行系統分析,從而宏觀把握智利土改的來龍去脈;也有學者深耕智利,厘清了其農村地區土地占有形式的變化等①。相對而言,國外專注于智利土地問題的學術成果較為豐富。近10年來,該問題也一直受到國外學界的關注②。早期國外學者不僅較多地探討了智利土改的歷史進程,也關注了土改進程中農業工會的發展等③。自19世紀末智利啟動早期現代化開始,工會便隨之出現。然而,直到20世紀60年代弗雷(Eduardo Frei)政府時期,智利農業工會才得以成為合法的組織。智利農業工會的合法發展深刻地改變了智利農村的社會關系,但鮮有學者對這一問題給予關注,相關成果仍有所欠缺。因此,本文力圖通過對智利弗雷政府土改時期農業工會發展的研究,探討農業工會的發展與農村社會關系的變化存在怎樣的相關性,以及這一變化對智利當時和后來的發展產生了怎樣的影響。
從殖民時代到智利建國,大莊園制始終是這個國家主要的土地制度。莊園主不僅主導農業生產,也監管著商店、學校等服務機構,因此,“大莊園除了作為生產體系,同樣也是一個社會系統”[2](P104)。20世紀五六十年代,智利大莊園制所引發的土地集中、貧富分化和農業資源浪費等社會問題日益嚴重。“1955年智利的官方數據顯示,大概有87%的土地由大地產所控制”[3](P223),因而“智利的收入分配極大地向中等及大地產傾斜”[4](P54)。“在智利最好的灌溉區中部河谷,28%-57%的土地是處于閑置狀態的”[5](P262)。土地分配的不公和可耕地的閑置加劇了智利的人地矛盾,落后的土地制度不僅持續深化了智利農村社會的二元對立,也遲滯了農村地區的現代化進程。
自1925年智利實現政教分離后,天主教會更新了其影響社會的途徑,轉而關注社會中的窮人問題。面對智利農村地區的新形勢,教會一方面創建農民培訓機構,旨在提高農民的領導力;另一方面,“智利大主教發布題為《教會和智利農民問題》的通告,號召教會支持土地改革”[6](P35)?!霸?958至1964年間,教會開始大規模農民組織計劃,有效地幫助了弗雷政府的土地改革和農業工會法律的推進實施”[7]。由此,智利天主教會成為“拉丁美洲最早支持土改的教會”[5](P264)。教會對土改的支持,體現出土改在智利國內已然具有一定的群眾基礎,加之古巴革命和美國“爭取進步聯盟”[8](P31)計劃的影響,對智利政府而言,“問題并不在于‘是否土改’,而是土改需要多少資金?要進行多長時間以及通過怎樣的方式進行土改?”[9](P193)
綜上所述,在智利土地制度的落后性、教會等群眾力量的支持以及古巴革命和美國“爭取進步聯盟”等因素的共同影響下,弗雷政府開始了土地改革。
1964年,弗雷將土地改革作為競選的主要提案,“承諾向近30萬農民家庭中的10萬人提供土地,這些農民要么沒有土地,要么沒有足夠的土地維持生計”[4](P56),從而獲得了56.1%[10](P255)的選票贏得了總統選舉。之后,“基民黨政府宣布了土改計劃的四個目標。前兩個目標保證了農民的土地所有和農業生產的增長。第三個目標旨在增加農民的收入、提高農民的生活水平。最后,政府許諾鼓勵農民更多地參與國家的社會生活”[4](P56)。基民黨土改計劃的前三個目標能夠有效緩解智利農村地區日益嚴重的社會問題,而對農民參與社會生活的鼓勵實際也是農民工會合法化的前奏,此四種計劃的有效實行會催生智利農村中產階級,進而改變智利由來已久的傳統農村社會關系。
弗雷政府建立了以土地改革協會(CORA)為主導、過渡時期合作社(Asentamientos)為主要形式的土改策略,后者成為弗雷政府土改的試驗場。所謂過渡時期合作社,即土改協會同農民協會一起管理集體土地3到5年,期滿結束時,集體土地會分給農民成為私人農場、維持既有的合作形式抑或此二者的混合形態。1967年7月,弗雷政府頒布新的土改法,即16640號法律,實行廣泛的土地征收,嚴格將大地產土地限制在80公頃以內,規定被征收的土地包括“3年內仍然荒置或未充分利用的土地,屬于公司的和國家灌溉工程受益的土地,借貸而無力償還的土地,以及出于經濟和社會利益的考慮而需要征收的土地(包括一些小地產和經營不錯的地產等)”[5](P264)。通過土改法的頒布,“弗雷政府征收了18%的農業用地,包括12%的灌溉地,并將征收的土地交給了2.5萬名農民。智利政府所征收的土地主要集中在中央山谷地區,在這里,大地產要比南部地區更加集中,農民的規模則相對要小”[4](P58)。值得一提的是,教會也在行動上積極配合智利政府的土改政策,將其在中部地區“3200公頃的優良灌溉地”[3](P224)交給了政府。
總的來看,弗雷政府的土改雖然未能完成將土地分給10萬農民的目標,但其所建立的過渡時期合作社卻在一定程度上催生了智利農村中產階級,提高了農民的待遇和社會生活參與度,推動了農業工會的發展。因此,弗雷政府的土改被視為“有限土地征收與資本主義現代化并行的階段”[2](P123)。
19世紀末,隨著智利早期工業化的啟動,城市的手工業者、北部硝石產區的礦工和鐵路工人最早形成了組織,并于1924年取得了工會的合法地位。盡管智利最早的勞工法并未將農村工人排除在外,但執政黨實際上并不認可農村工人組織。1948年,岡薩雷斯·魏地拉(Gonzalez Videla)政府通過了一部有關農業工會的法律,“要求農業工會基于莊園建立,并且要求大部分工會成員必須有文化”[11](P19),該法一直持續到弗雷政府執政時期。由于農村人口文盲率較高,因此,魏地拉政府的法律實際上中斷了農業工會的合法化進程。
1967年,為了兌現競選時有關促進農民社會參與的目標,進一步催生智利農村中產階級,弗雷政府頒布了新的《農民工會法》,即16625號法律,由此農民工會在智利正式取得了合法地位。法律涉及了農業工人權利、家庭津貼、農業工資等方面的內容,其目標之一在于“盡可能簡單地讓農村工人建立工會并參與到同雇主的談判中”[11](P22)。不同于魏地拉政府的農業工會法,16625號法律不僅打破了對農業工會成員來源的限制,由基于莊園組建工會到基于市政組建工會,而且取消了農村工人進入工會的文化要求。法律對參選農村工會主席提出了五條要求,即“是所涉工會的成員;在當選前的最后12個月,曾在工會的地域從事農業工作;是智利公民或與智利公民結婚或為智利公民的寡婦或鰥夫在該國居住五年的外國人;年滿十八周歲;未因犯罪被定罪或者起訴的。但是,因與工會財務管理有關的行為而被定罪的人將永遠喪失資格”[12](P8)。
此外,16625號法律也構建了農業工會的聯盟主義,“農村工會有權組建聯盟、聯合會以及其他任何符合規定的團體”[12](P5)。該法也試圖對農村地區傳統關系進行重塑,這體現在農村工會運動場所的來源上,法律規定“擁有不少于150公頃、有25名或25名以上工人的地主,必須直接或與鄰近的農地共同提供工會或工人在農地上建造運動場所需的土地”[12](P10)。有關農村工會的會費方面,法律也做了較為細致的規定?!肮と诵柚Ц端麄冃劫Y的2%作為會費,非工會成員也需要支付最低工資給指定工會抑或勞動部工會教育推廣基金(Fondo de Educación y Extensión Sindical de la Dirección del Trabajo)”;每個農村雇主也要支付其薪資的2%,這些資金的50%會進入工會教育推廣基金,剩下50%會被“在各聯合會和聯合會中按本規則確定的比例分配”[12](P11)。
凡此種種,均顯示出弗雷政府的《農民工會法》不僅完成了智利農業工會合法化進程,更是打破了工人間的壁壘,同一市政不同行業的農民、同一地區不同的工會間空前的交流都極大地削弱了地主的權威。
1967年,弗雷政府頒布的16625號法律對農業工會發展的影響可謂立竿見影,該法頒布不久后,智利便注冊了數以百計的農業工會。“1967年末,智利建立了211個農業工會,其中包含了54418名成員。及至弗雷政府末期,智利有488個農業工會得到了合法認同,其中包含140293名成員(大約是智利農業工人的三分之一)”[13](P436)。蓬勃發展的不僅只有農業工會,更有16625號法律所構建的工會聯盟主義下的農業工會聯盟。
弗雷政府時期出現了四種農業工會聯盟,其中一半受到基民黨的控制,又有一半農業工會聯盟發展之初受到天主教會的援助。智利的農業工會聯盟里最早的一個可以追溯到20世紀40年代,是蘭基爾農民與土著聯盟(Confederación CamPesina e Indigena Ranquil)。早期該聯盟受智利共產黨控制,是智利工人聯盟(Confederacion de Trabajadores de Chile)附屬的農民聯盟(Federacion CamPesina),20世紀60年代時農民聯盟重組為農民與土著聯盟(Federacion CamPesina e Indigena)。隨著16625號法律的頒布,農民與土著聯盟重組為蘭基爾農民與土著聯盟,該聯盟在圣地亞哥省及智利南部省份有著重要的影響力。
“農 民 勝 利”農 民 聯 合 會(Confederación CamPesina El Triunfo CamPesino)是弗雷時期組建的第二個農業工會聯盟,它很大程度上是在弗雷政府的農業發展研究所(Instituto de Desarrollo AgroPecuario)的努力下建立的。因此,該聯盟受到弗雷政府很多金融和技術援助,并在政府的影響下發展為地方最大的農業工會聯盟。
獨立農民運動(Movimiento CamPesino Inde-Pendiente)和全國工農解放聯盟(Confederacion Nacional Sindical CamPesina Libertada)均受到過天主教會的援助,是弗雷政府時期存在的另外2個農業工會聯盟。20世紀五六十年代早期,獨立農民運動的創始人接受了教會主導的農民教育學院(Instituto de Educacion Rural)的培訓,但直到弗雷政府末期,該聯盟依然沒有得到合法承認;而起源于20世紀50年代的全國工農解放聯盟也是由教會贊助的2個組織構成的,其中一個是創建于20世紀50年代早期的基督教農民聯盟(Union de CamPesinos Cristiano),另一個是全國農民組織協會(Asociacion Nacional de Organizaciones CamPesinas)。基督教農民聯盟曾組織過影響廣泛的罷工,智利農民組織協會最初熱衷于組織小地產主,但最終轉向了農村擁有工資收入的工人。弗雷當選后,智利農民組織協會和基督教農民聯盟便聯合組建了農民國家中心(Central Nacional CamPesina),最初不但包含了農業勞工,也有小地產者。在農民工會法頒布之后,農民國家中心的工資收入者們分離了出來,并組建了全國工農聯盟(Confederacion Nacional Sindical CamPesina),獲得了合法的承認。
截至1970年11月弗雷政府末期,大約有14.5萬工人進入了農村工會,其中6.5萬是“農民勝利”農民聯合會的成員,4.5萬是蘭基爾農民與土著聯盟的成員,3.5萬屬于全國工農聯盟。附屬于3個合法農業工會聯盟的成員,依據16625號法律參與了工會同雇主間的集體談判,工會農民從中得到了談判的成果,“1968年中期,農業工會成員成功地獲得了工資的100%增長,在工會地區,幾乎所有工人都有鞋穿,這在1964年前是不存在的”[11](P26)。
可見,弗雷政府時期的農業工會合法化和農業工會聯盟的發展,不僅有效地提高了農民的生活水平,也在農村地區構建了新的社會關系,一定程度上實現了將農民納入國家社會文化中的競選承諾。
從殖民時期到智利建國,大莊園制作為智利核心的土地制度始終極大地掌控著農民的生活,扮演了農村地區的家長角色。大莊園主基于絕對的經濟權威進一步壟斷了農村同城市的文化、社會和政治組織等交流,使得農民不僅無法享受國家發展的成果,也更深地依附于大莊園主。隨著國家現代化的發展和人口的增長,落后的農業土地制度同農民群眾日益增長的對農業資源的需求間的矛盾日漸突出,演化為智利社會的主要矛盾。
從1604到1680年,通過購買山谷土地且吞并相鄰的山地,智利的大地產逐漸形成。自此以后,智利農村兩大主要社會階層逐漸顯現:一個是農村農業工人階層,“包括了退伍軍人、其他擁有西班牙血統的窮人、梅斯蒂索裔工人和繼續留下的印第安裔工人”[3](P222);另一個就是地主階層。在智利農民內部,又可以進行更為細致的劃分,但總體而言,智利大莊園的勞動力是由兩種工人構成的,即英基 利諾 農(Inquilinos)和佃農(Agregados)。前者生活在莊園里,不僅可以獲得住房、薪資和食物,也會得到一塊自耕地以滿足家庭需要。因此,英基利諾農常年在莊園里為莊園主勞作,往往會奉獻他們的一生?!八麄兪侵抢r村的基本勞動力。據美洲農業發展委員會統計,20世紀60年代初,智利農村有17.3萬多英基利諾農,約占農業自立人口的26.2%”[6](P34)。與英基利諾農對莊園主較深的依附相比,佃農對莊園主的依附性則相對要小。佃農并沒有生活在莊園里,而是作為季節性勞工往返于工作與家庭之間,承租莊園主的土地,有些佃農是英基利諾農的后代。除卻這兩種主要的莊園勞動力外,智利還存有部分債農。
總體而言,無論是承租莊園主土地的佃農,還是終身奉獻在莊園里的英基利諾農,他們都依附著莊園主。莊園主不僅為他們提供薪資,還會在緊急時刻為他們提供金融、醫療等援助,由此構建了對農業工人全面的控制。在智利國家現代化進程中,這種莊園主對農業工人的控制阻礙了智利農業社會的進步。莊園主落后的管理不但造成智利農業資源的浪費,其對農業工人施加的政治影響也阻礙了國家政治民主化進程。
在智利傳統的農村社會關系體系下,莊園主以管理者姿態安排著農業工人的生活,在這種嚴密的依附關系之下,農業工人幾乎沒有合法的途徑表達自身的訴求。1967年,農業工會的合法為農業工人提供了表達意見的通道,農業工人與莊園主集體談判機制的建立有效地緩和了農業工人的情緒,維護了社會的穩定。
前已述及,弗雷政府將過渡時期合作社作為智利土地改革的試驗場,這一集體勞作機制有效地催生了智利農村的中產階級農民。過渡時期合作社的社員主要是英基利諾農和佃農,他們成為土改的受益人(Asentados)。“基督教民主主義者希望,至少有一部分受益人可以通過市場繁榮起來,成為基督教民主改革主義群眾支持的新基礎,并為原莊園主保留的農場提供經濟競爭,從而鼓勵他們進一步現代化”[4](P59)。由此,“受益人得以控制超過17.6%的土地,平均每個受益人有10公頃的灌溉地”[14](P124)??梢姡ダ渍恋馗母锏膶嵭械拇_有效提升了智利農業工人的生活處境,農業工會的合法則成為鞏固土改成果的重要補充。農業工會為工人提供了與莊園主交流談判的平臺,“那些曾沒有勇氣進行公眾演講的工人,發現他們可以在工會會議上演講,闡述他們的觀點,如同官員或本土莊園代表那樣介紹他們的活動”[11](P27)。
總之,弗雷政府時期農業工會的合法化,標志著智利農村傳統社會關系在一定程度上的解體,打破了農業工人對莊園主的經濟、政治和社會等依附,有效地促進了智利農村地區的政治民主化進程。
弗雷政府時期頒布的《農民工會法》是智利農業工會具有合法地位的重要標志,也是弗雷政府土地改革目標實現的關鍵,有效地確保了農村中產階級的形成。農業工會在智利的合法發展,不僅保障了農業工人的權益,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工人的生活水平,更為重要的是,農業工會所構建的聯盟主義和集體談判打破了長久以來莊園主對工人的控制,農業工會的聯盟使得不同領域和單位的農業工人得以交流和聯合,集體談判則在這種交流的基礎上為農業工人同莊園主構建了解決矛盾的非暴力通道,不但可以確保農業生產的有序進行,也維護了地區的穩定。因此,弗雷時期土地改革中的農業工會發展有效地促進了農村社會關系的變革,打破了農業工人對莊園主的依附;傳統農村社會關系解體,有效促進了農村中產階級的形成發展,為阿連德時期大規模土改的推進奠定了基礎,推動了智利農村地區的現代化進程。當然,由于20世紀70年代軍政府執政策略的轉變,農業工會的發展也陷入了低潮,但其所推動的變化了的農村社會關系,則深遠地影響了智利農村的發展。
注釋:
①從宏觀把握智利土改的學術論著如下:焦震衡《戰后拉美國家的土地改革》,載《拉丁美洲研究》1987年第1期;盧韋《拉丁美洲的土地改革》,載《世界農業》1988年第2期;吳洪英《評析20世紀拉美土改的進程與方式》,載《拉丁美洲研究》1990年第1期;雅克·瓊喬爾、馮炳昆《農業現代化與拉丁美洲的農民政策》,載《國際社會科學雜志》1991年第2期;吳洪英《20世紀拉美土地改革的原因及影響》,載《世界歷史》1993年第1期;郭元增《拉丁美洲嚴峻的土地問題》,載《當代世界》1996年第11期;馮秀文《拉丁美洲農業的發展》,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2年版;孫亮《土地,公正,農業發展:拉美與前蘇聯東歐國家的土地產權改革比較》,載《國際論壇》2006年第6期等。研究智利土地問題的學術論著如下:王曉燕《60年代以來智利農村土地占有形式的變化》,載《拉丁美洲研究》1992年第3期。
②從2011年到2020年,每年都有從商業經濟、環境科學、公共管理、社會學和歷史學等方面探討智利農業的文章,資料來源:http://wcs.webofknowledge.com/RA/analyze.do?product=UA&SID=5FojLlbYbudrOdsnMJP&field=SJ_ResearchArea_ResearchArea_en&yearSort=false,上網時間:2020年9月14日上午10:50。
③國外有關學術論著如下:James Becket,“Land Reform in Chile”,in Journal of Inter-American Studies,Vol.5,No.2(Apr.,1963);A.Jefferies,“Agrarian Reform in Chile”,in Geography,July1971,Vol.56,No3;Robert J.Alexander,“Chilean Agricultural Workers’Unionization during the Frei Administration”,in Journal of Economic Issues,Vol.6,No.2/3(Sep.,1972);Cristobal Kay,“The Development of The Chilean Hacienda system,1850-1973”,in Land and Labour in Latin America,ed.Kenneth Duncan and Lan Rutledge.London: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7;Cristóbal Kay,“Agrarian Reform and the Class Struggle in Chile”,in Latin American Perspectives,Vol.5,No.3,(Summer,1978);B.H.Barlow,“Some Basic Problems of the Agrarian Reform in Chile”,in NS,NorthSouth,1978,Vol.3,No.5/6(1978);Nelson,Edward Berger,“Peasants and Reform:Chile1965-1970”,Dissertations,The University of Wisconsin–Madison,1982;Patricio Silva,“The State,Politics and Peasant Unions in Chile”,in Journal of Latin American Studies,Nov.,1988,Vol.20,No.2(Nov.,1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