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陽類中成藥及保健食品中非法添加物的分析調查

王仕平，鄧杰華，謝婷，黃炳泉，周云峰

1.宜春市食品藥品檢驗所，江西 宜春 336000；2.宜春市人民醫院，江西 宜春 336000

隨著社會快速發展，生活壓力逐漸增大，陽痿、早泄等性功能障礙男科疾病已成為威脅男性健康的頻發疾病。該病呈年輕化趨勢發展，發病率為32%～80%，患病人數逐年增長［1-2］。中成藥類及保健品具有改善男性性功能障礙的效果，功效較為溫和，不良反應較少，受到廣大男性患者的青睞。但一些不法商家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會私自在中成藥或保健品中添加非標明成分5 型磷酸二酯酶（PDE5）抑制劑［3-4］，增強補腎壯陽效果，達到暢銷目的。PDE5 抑制劑及其制劑壯陽補腎效果顯著，但不良反應居多，需按醫囑服用，患者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服用，易產生安全風險［5］。基于此，本研究擬調查市售壯陽類中成藥及保健食品的質量狀況，采用超高效液相色譜-質譜聯用法建立PDE5抑制劑定性分析方法，對市售壯陽類中成藥及保健食品進行非法添加物快速篩查，對其安全風險、質量水平及現狀進行分析，為壯陽類中成藥及保健食品非法添加物檢驗檢測方法的建立及打擊非法行為提供實驗參考和思路。

1 材料與方法

1.1 儀器與試藥

Waters Acquity UPLC H-class/xevo TQD 液相色譜質譜聯用儀（美國Waters 公司）；TLE 204E 萬分之一電子天平（梅特勒-托利多儀器有限公司）；MS205DU 十萬之一電子天平（梅特勒-托利多儀器有限公司）。

補腎樣品（市售37 批，保健食品32 批，中成藥5 批）；那紅地那非（批號：520039-201902，純度：98.5%）、紅地那非（批號：520047-201802，純度：99.9%）、伐地那非（批號：510169-202001，純度：99.7%）、枸櫞酸羥基豪莫西地那非（批號：510032-201301，純度：98.8%）、西地那非（批號：510068-201401，純度：99.9%）、豪莫西地那非（批號：520046-201401，純度：99.6%）、氨基他達拉非（批號：520042-202002，純度：99.5%）、他達拉非（批號：510170-202001，純度：99.7%）、硫代艾地那非（批號：520048-201401，純度：99.5%）、偽伐地那非（批號：520041-201401，純度：99.0%）、那莫西地那非（批號：520040-201401，純度：99.5%）均購于中國食品藥品檢定研究院；甲醇、乙腈購于默克股份兩合公司（德國）；乙酸、乙酸銨：賽默飛世爾科技（中國）有限公司；水為摩爾一級水。

1.2 儀器參數

1.2.1 色譜條件 色譜柱：Waters ACQUITY UPLC CSH C18（1.7 μm,2.1 mm）×100 mm）；流速：0.4 mL/min；柱溫：30 ℃；進樣量：5 μL；流動相：A 甲醇，B 乙腈，C 含0.1%乙酸的0.02 mol/L 乙酸銨溶液，梯度洗脫（0～0.8 min、11.0%A、9.0%B，0.8 min～1.30 min、38.5%A、31.5%B，1.30 min～3.00 min、38.5%A、31.5%B，3.00 min～3.50 min、53.9%A、44.1%B，3.50 min～5.00 min、53.9%A、44.1%B，5.00 min～5.10 min、11.0%A、9.0%B，5.10 min～7.50 min、11.0%A、9.0%B）。

1.2.2 質譜條件離子源 電噴霧離子源（ESI），正離子掃描模式；掃描方式：多反應監測（MRM）、子離子掃描（Daughter Scan）；毛細管電壓：3.00 kV；脫溶劑氣溫度600 ℃；脫溶劑氣流量：1 000 L/h；錐孔氣流量：50 L/h，其他參數見表1。

表1 多反應監測質譜參數

1.3 溶液的制備

1.3.1 標準溶液 標準儲備溶液：精密稱取羥基豪莫西地那非、硫代艾地那非、伐地那非、豪莫西地那非、西地那非、紅地那非、那紅地那非、那莫西地那非、偽伐地那非、氨基他達拉非、他達拉非各約10 mg，置同一100 mL 量瓶中，用適量乙腈溶解并定容至刻度，搖勻，作為標準儲備液。

混合標準篩查溶液：精密量取上述混合標準儲備溶液0.5 mL，置100 mL 量瓶中，加50%乙腈稀釋至刻度，搖勻，作為混合標準篩查溶液。

1.3.2 供試品溶液 供試品若為固體劑型，取一次服用量，研細，置50 mL 量瓶中，加乙腈約40 mL，超聲處理15 min，冷至室溫，用乙腈定容至刻度，搖勻，濾過；供試品若為液體制劑，取一次服用量，置50 mL 量瓶中，加乙腈約40 mL，振搖3 min，用乙腈定容至刻度，搖勻，濾過。精密量取續濾液0.5 mL，至100 mL 量瓶中，加50%乙腈稀釋至刻度，搖勻，濾過，濾液經0.22 μm 微孔濾膜過濾，即得。

1.3.3 陰性樣品溶液 取不含有11 種目標化合物的樣品，按供試品溶液制備項下操作，制成陰性樣品溶液。

1.3.4 陽性樣品溶液 取不含有11 種目標化合物的樣品,加11 種目標對照品適量，按供試品溶液制備項下操作,制成與混合標準篩查溶液濃度大致一致的陽性樣品溶液。

1.4 樣品測定

按上述色譜和質譜條件分別對混合標準篩查溶液和樣品溶液進行分析。分別吸取混合標準篩查溶液、供試品溶液、陰性樣品溶液和陽性樣品溶液各5 μL，注入液質聯用儀，記錄離子對色譜圖和一級、二級質譜圖。

2 結果

2.1 混合標準篩查溶液結果

對混合標準篩查溶液進行LC-MS/MS 分析，得到11 種目標化合物的離子對色譜圖（圖1），每種化合物的離子對色譜圖均具有較高響應。需注意的是，有少量化合物的單個離子對出現兩個峰，這是因為混合標準篩查溶液具有結構相似，分子量相近的物質，易在相近的時間出峰。

圖1 對照品離子對色譜圖

2.2 檢測限

以信噪比為3∶1 時的對照品濃度作為儀器檢測限，羥基豪莫西地那非、硫代艾地那非、伐地那非、豪莫西地那非、西地那非、紅地那非、那紅地那非、那莫西地那非、偽伐地那非、氨基他達拉非、他達拉非的檢出限分別為0.47、0.52、0.30、0.90、0.17、0.22、0.11、0.15、0.27、0.23、0.10 ng/mL。

2.3 樣品結果

分別對空白溶劑、陰性樣品、陽性樣品和供試品溶液進行分析，結果表明，空白溶劑及陰性樣品未出現與對照品離子對保留時間一致的色譜峰，空白溶劑及陰性樣品中成分對測定無干擾，陽性樣品出現與11 種目標化合物離子對保留時間一致的色譜峰，質譜響應良好。所抽取的37 批樣品有5 批中成藥，32 批保健食品，主要有片劑、丸劑、膠囊劑和合劑等劑型，5 批中成藥均未檢出西地那非，32 批保健食品中有31 批樣品中出現與西地那非離子對保留時間一致的色譜峰，為進一步確認，對西地那非對照品溶液和31 批供試品溶液進行子離子掃描質譜分析，結果發現，西地那非對照品溶液和供試品溶液的一級質譜準分子離子峰均為475，對照品西地那非的主要碎片離子為377、311、283、100、58，樣品溶液均出現上述離子碎片，基本可以判定32 批保健食品中有31 批檢出西地那非，檢出率96.9%。

對被檢出西地那非的樣品進行分析，發現被檢出西地那非的樣品工藝粗制濫造，處方中多種成分混合不均勻，膠囊劑掰開及片劑、丸劑研細可明顯看到亮白色結晶。其使用說明書宣稱處方含有名貴的動植物藥材，如瑪咖、淫羊藿、鹿鞭及虎鞭等，但通過顯微鑒別、化學鑒別、薄層色譜、液相色譜等技術手段發現，大多數樣品的主要成分為蔗糖、淀粉、糊精、食用色素及價格低廉的中藥材，質量水平較低。

3 討論

3.1 風險評估

中成藥及保健食品中禁止非法添加化學藥物。西地那非商品名為“萬艾可”，是一種PDE5 抑制劑，法定處方藥，主治男性勃起性功能障礙，效果顯著［6］，但會出現頭痛、潮紅、消化不良、鼻塞及視覺異常等不良反應［7］，嚴重副作用會導致陰莖異常勃起出現永久性損傷、單眼或雙眼突然視力喪失及突發聽力減退或聽力喪失等［8-10］。根據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的最新數據，我國高血壓患者人數已達2.45 億，平均每4 個成年人中就有1 人是高血壓患者，一般都要長期吃藥保持血壓穩定。而西地那非具有擴張血管的作用，可使血壓下降。高血壓患者治療期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服用該藥物，會導致血壓劇烈波動，持續下降，如正在服用硝酸酯類藥物的患者誤服西地那非，患者的血壓可能會突然下降甚至危及生命［11］。因此，西地那非一旦脫離醫生指導而隨意服用，對服用者的健康和生命安全將造成嚴重威脅，37 批樣品中有31 批檢出西地那非，被檢出西地那非的樣品的使用說明書均未標明含有西地那非成分，西地那非的擅自加入將會對使用者尤其是老年人帶來極大風險。

3.2 現狀分析

隨著科技發展，藥品、食品的檢測檢驗方法水平不斷提升，藥品、食品中的非法添加物可快速準確檢出。但通過歷年抽檢調查發現，中成藥及保健食品中添加化學藥物現象屢禁不止，愈演愈烈，這次調查的27 家企業竟有22 家生產企業頂風作案，違規添加西藥西地那非，且違規添加西地那非的均為保健食品。追其原因大致分為以下幾個方面：一、藥品監管比較成熟，監管力度較大，近幾年都有非法添加專項整治，非法添加情況較少，而保健食品處在監管的空隙，監管較為薄弱。二、保健品市場規模巨大，據前瞻產業研究院發布的《2021——2026年中國保健品行業市場前瞻與投資規劃分析報告》，2019 年中國保健品行業的市場規模達到3 965 億元，2020 年保健品行業的市場規模保守估計為4 092 億元，2026 年行業市場規模將會達到約5 178 億元，龐大的市場帶來巨大的利益。三、保健品行業準入門檻較低，大量食品生產企業、跨界企業紛紛進入保健品市場，各企業良莠不齊，許多企業根本不進行產品研發，而是仿制已有保健品并進行大量廣告宣傳，可迅速增加銷售并獲取巨額利潤。四、營銷手段高明，如補腎保健品大多數外包裝印制精美，中文說明較少，外文介紹較多，會讓患者產生是高檔進口產品假象，同時使用說明書夸大其詞且附有大量淫穢圖片，更會讓患者產生購買欲望。五、制假、摻假成本較低，所使用的原材料價格低廉，制成產品后賣出，利潤一般能達到幾十倍甚至上百倍，摻入西藥后，產品效果更是顯著增強，達到暢銷目的。六、監管處罰力度不夠，食品藥品安全領域行政執法與刑事司法“兩法”銜接工作中面臨違法與犯罪界限不明、證據標準不統一的問題［12］，往往出現以罰代管、以罰代刑的現象，不少企業直接將此作為成本計算到產品中，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基本無視處罰。

3.3 小結

本研究建立的UPLC-MS/MS 法可對壯陽類中成藥及保健食品中11 種PDE5 抑制劑進行快速篩查，專屬性較好。所抽取的37 批樣品中有31 批檢出西地那非成分，檢出率為83.8%。市售補腎類中成藥及保健食品中化學藥物的非法添加情況嚴重，安全風險較高，質量水平較低，尤其是保健食品。廣大患者需謹慎使用補腎產品，建議購買正規知名廠家產品，對于服后立馬見效的產品需警惕化學藥物的加入，同時相關執法部門需加大、加重對非法添加行為的打擊力度，真正傷及不法商家根本，凈化市場環境，促進中藥類等保健品行業健康穩定發展，保證老百姓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