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天科研生產模式在適應武器裝備常態化的思路與途徑

■ 許宏濤 張佳興

1 航天科研生產模式的內涵與要素

航空研發工業生產管理模式,是指在其從立項研究到交付使用的全過程活動中,在整個施工步驟、組織與管理機構基礎上的形成流程和運作方法。航空研發工業生產管理模式主要涉及施工步驟、組織與管理機構三個要素。當中,施工步驟是指整個航空建設項目研發步驟,即傳統的以大型號研發任務為牽引的垂直式研發模型和V 字型的工程模式;組織管理體系,是指為了實現機構內型號任務目標而形成的職責團隊和相互隸屬關系;工程項目管理機構則是指為了保證實施工程過程和組織,在管理模式上的方式方法與程序等,主要涉及組織、資源管理、規劃管理、費用管理、激勵機制、協同管理工作、協調管理工作等。在三大基本要素中,工程過程監督管理占據了支配地位。

科研生產模式運作的內核是工程步驟,它確定了組織系統和機制的形成和運作方法;企業組織管理體系按照工程過程的需要和特征加以建立,其目的是為滿足工程過程的順暢運行,滿足組織保障需要;管理機構在對工程過程的決策下,按照與企業組織管理體系所形成的職能權限和責任范圍關系等,采取有針對性的管理手段和措施以滿足工程過程需要。

在實踐中,航天研發制造模式的運用還會收到來自于外部政策環境,以及對產業基礎建設的環境影響。外界政策環境主要涉及國家與用戶對航天產品的購買方法和條件、計價審價等政策規定,對成果與人才的激勵措施,對航天研發生產組織關系與職能權利的界定和分配等。而產業基礎則涉及發展航天新技術產業需要的特殊原料、元器件,生產條件和測試設施設備,以及國家的基礎研發與應用研發計劃等方面的新技術。

因此,中國航天研發制造模式必須在外界政策環境的指導與約束下,在國家產業基礎的有效保障與控制下,通過工程過程、組織系統、管理機制的正確建立和高效運作,以實現型號任務的圓滿完成。

2 建立武器裝備常態化科研生產體系的重要意義

2.1 打贏未來信息化戰爭的重要保障

在被稱為未來信息化作戰雛形的海灣戰爭中,精確導引兵器、隱形戰斗機、反導系統、夜視儀器、電子戰系統等高科技兵器早已脫穎而出。現代信息化像是給兵器設備裝上了翅膀和眼睛,現代信息化的軍事兵器技術裝備將極大地提高了部隊的戰斗效能。而由于高科技兵器的高風險高投資的特點將導致兵器及電子設備的研發與制造費用愈來愈高昂,而平時在我國資源相對受限的狀況下,對于制造“炮彈”等武器裝備的過度投資必將大大減少對于制造“黃油”等的國民經濟的大量投資,而如果戰事打響,單純依賴已有的軍事技術工業的生產力將無法應付強度愈來愈高、耗能也愈來愈大的現代戰爭。走兵器設備研發與制造的軍民融合發展路線,是實現軍事技術產業在平時與戰時之間的靈活轉移，提高軍隊技術動員能力，充分利用軍事裝備生產廠家的技術維修保護力量的重要途徑,對打勝現代戰爭至關重要。

2.2 適應世界新軍事變革潮流的必然要求

20 世紀80 年代開始的新科技革命造成了中國生產科技的三大變革,一是民用科技在很多重要領域都已經開始領先于軍用科技,比如電子技術和先進材料;二是對國際上領先的大企業,進行了從規模化制造向“柔性制造”的生產方式的過渡,使大公司在同一個工廠、同一生產線上能夠制造出大量滿足民用需求的民品和軍品。三是領先而復雜的民品與軍品在研發與制造過程中,共用的技術交叉比較多。新科技革命也孕育著新軍事改革。當時以美國為主的發達國家所實行的軍民合一政策,最先把在民用領域新出現的高科技研究成果運用到軍工領域,大大促進了中國武器裝備的更新換代,也實現了其武器裝備遙遙領先于當時許多發達國家的“代差”優勢。美軍方面曾明確地指出,其武器裝備的技術先進程度要遙遙領先盟國0.5～1 代,甚至超過發達國家1～2代,且其武器裝置在技術上遙遙領先于發達國家10～30 年以上,從而確保了美軍武器技術在全球范圍內保持著絕對領先地位。當前,中國軍隊正在積極推動以增強打贏信息化為基礎的高科技作戰力量建設為核心內容的中國特色軍隊改革,必須要以增強軍隊武器裝備的高度技術含量為基礎,努力提高軍隊實戰化技術水平,以完成我軍新機械化力量向信息化部隊的轉變。走武器電子設備研發制造的軍民融合發展路線,也就是要加大軍事科技與民用科學之間在技術、資本、信息、人力資源等方面的國際交流合作,特別在計算機技術、通訊信息技術和電子信息技術等軍民二用性的高新技術領域,既能提高武器電子設備科學技術上的前瞻性水平,還可以大大縮短武器裝備的研制與制造周期,從而加快中國人民軍隊武器設備更新換代的步伐。

2.3 推動國民經濟發展的有力支撐

國防科技工業作為我國的重要戰略性工業項目,它一直是中國國民經濟的重要部分。而中國兵器設備研發制造系統作為國防高科技產業的核心要素,具有設備、科技和人力資源上的資源優勢,是我國重要科技創新中心和高新技術產業聚集區,是提高中國軍隊先進生產科技和自主創新能力水平的巨大驅動力。俄國前總統葉利欽曾于1995 年底的一次演說中,稱“俄絕對可以運用軍事工業生產獨特無二的制造和科研能力,大規模制造品位優異和具有競爭性的民生活用品”“使軍事工業生產變成繼續向民族經濟供給先進的來源”。實際上,繼承了軍工強國蘇聯傳統的俄國也一直擁有著強大的軍事工業體系,截至2001年,俄國仍有1700 余家軍工企業、900余家科研機構和設計局,其2002 年的國防力量中軍民品產值約占全國總量的42%。運用先進軍事科學技術的軍轉民技能形成“以軍帶民,軍反哺民”的良性循環系統成為一般西方發達國家的常用方法。而在兵器設備研發制造過程中涉及到的新材料、新能源、航空航天、生物工程技術和光電子材料等高新技術,都是軍民常用性高新技術。由于當前國家正在推行的創新驅動戰略,已經部署并開展了一批重大的高新技術專項研究和工程,要充分發掘武器裝備研發制造中的軍民二用型專利技術,轉化應用在社會民生領域對于提高國家的總體科學技術水平和創新能力具有重要推進意義,也將產生很重要的社會效益。

3 航天科研生產模式在適應武器裝備常態化的途徑與要求

以推動航天產品生產由“作品”向“產品”轉變,促進航天科研生產由“作坊”向“產業”轉化為目標,以實現航天研發制造的模式轉變。模式轉變的核心和基礎是工程過程的轉變,組織系統和機制必須適應工程過程的轉變需要,為工程過程轉變的成功實現提供了保證。

3.1 工程過程的轉型

3.1.1 開展產品體系建設

產品系統構建是指根據航天產品使用要求和科技發展規律,以航天型號的各級類別關鍵通用產品系統為核心,遵循需求分析、型譜規劃、生產開發、成熟度培育、生產定型、產品制造、使用管理和更新換代的循環過程,以形成全面覆蓋需要(適應未來需要)、架構科學合理(涵蓋所有層級)、經濟運行有效(規格有效優化、避免重復耗費)的航天產品設計系統。

3.1.2 型譜產品開發從型號研制中剝離

徹底改變了傳統的系統工程研究過程方式,把型譜生產從型式研究中剝離,逐漸避免以型式要求決定研究要求導向生產研究過程的方法,并徹底改變了型式總體和生產研究過程的銜接關系。

貫徹了“三化”的管理工作思想,將型譜生產按照專業性方面獨立研制并進行質量鑒定,以成為可供型號選擇的工程技術產物。

3.1.3 開展了配套產品的狀態審查和型式選擇等工作

型號研發過程從原先逐級研發,再進行系統整合的步驟轉化為采購以貨架式商品為首進行系列快速整合創新商品的流程。型號研發實施產品采購制度,由型號總體負責人明確了生產供應條件和補充開發條件,并負責驗證。產品采購人員從已有的生產技術規格(型譜)中作出了權衡選擇,對已有型號中無法滿足要求的新商品,需經技術狀態審核、確定價格后,再由型號體總在正常生產活動之外負責實施補充開發和適應性改進。

3.2 組織體系的轉型

3.2.1 將產品隊伍從型號隊伍中剝離

在生產部隊設置上,把大生產(一般指單機)部隊從機型部隊中剝離,發展面向通用生產,形成了自立于機型系列的大生產研究部隊,并按照專業技術規律性快速發展。傳統的系列型號團隊,則被分割為“面向用戶的信息系統集成型研究服務主體”和“面對產品體系的專門研發主體”兩個部門,并重新確定了相應的工作權限。以宇航產業為例,公用平臺團隊將從衛星研究團隊中剝離,自主發展。

3.2.2 建立系統的產品工程推進與管理隊伍

在產品研發隊伍自主型號的同時,為了實現產品按專業方向發展,還必須建立一個由集團公司領導下,包含院校、廠所內部的產品開發工程實施團隊,以明確產品機構和相應職能,負責在統籌分析產品型號與任務要求的基礎上,系統規劃,統籌處理產品任務實現和專業發展之間的互相關聯,并負責實施專業產品研發、更新換代、小批量生產等產品系統建設管理工作。

3.2.3 建立在多項目并存背景下的更有效的政府組織機構

隨著型號任務的日益增加,型號團隊的數量也在日益增多,為減少項目資源的無序爭奪與浪費,人們逐步探討、形成了單位式多項目團隊架構模型,按照任務特征、類別等加以細分歸類,在傳統的單一項目管理團隊基礎上建立項目集與項目群綜合管理的團隊組織體系,進行多項目的整合管控和資源優化分配,以提升項目效率。

3.3 管理機制的轉型

3.3.1 建立型譜產品開發的費用投入、流程管理、獎勵與懲罰等制度機制

為促進型譜產品管理工作,從費用投入、生產流程管理、獎勵與懲罰措施等方面,形成了一定的機制。按照產品質量管理的工作目標和要求,制訂單獨的規劃,并確定獨立的管理經費,以保證產品質量管理工作按專業化方向發展。同時,按照規劃對產品工作實施流程檢測和管理更新。另外,搭建產品團隊的職業發展渠道,改善產品團隊的管理權限和薪資待遇。

3.3.2 將物資配套管理從面對大型號任務為主轉化為面對專業生產要求為主

物料配套管理工作也從傳統單一的根據規格任務要求主導,向根據專門生產單位研發任務要求主導過渡。生產團隊按照型譜開發專業生產,并據此統籌確定需要的物料品種、數量與計劃日期,物料管理工作部門按照生產研發要求進行物料的購買、調撥和發放管理工作,保證物料有效供給。

3.3.3 構建面向更多項條目的日常服務管理機制

為順應多型化并重發展的新態勢,由專門設立的項目集、專項組合等部門組織承擔實施多項目的日常管理,并協調分析不同型號研發任務要求,確立了信息資源集約化管理的發展模式,從綜合規劃管理、綜合質量管理、綜合資源管理、解決共性問題等方面統一管理規范與要求,以實現跨機型、跨生產單元的大系統協同發展和協同集約。

4 結語

總而言之，為適應形勢發展和需求變化，建立適應武器裝備常態化要求的產品研制生產體系，應加快轉型當前的航天科研生產模式，在工程過程、組織體系、管理機制三個方面具體落實。在模式轉型和新模式的建設中，集團公司、院、廠所和型號隊伍應在各自的職責范圍承擔相應的工作，在統一目標和思路的基礎上協調開展工作。具體單位、具體型號如何開展模式轉型工作，還需要在筆者提出的基本思路和途徑的基礎上進一步細 化和補充，形成可操作、可行、有針對性的實施方案并逐步推進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