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報告結局測量信息系統在不同腫瘤照護中的應用進展

朱瑞 黃青梅 蔡婷婷 黃躍師 袁長蓉

(復旦大學護理學院，上海 200032)

據全球最新癌癥數據[1]顯示，2018年大約有1 810萬癌癥新發病例和960萬癌癥死亡病例，惡性腫瘤已成為危害全球居民生命和健康的主要原因和重要的公共衛生問題。腫瘤患者不僅要承受疾病本身帶來的巨大痛苦，還要面臨手術治療、化療及放療等相關治療的不良反應[2]。有效評估腫瘤患者的癥狀并及時采取相應的干預措施，有助于改善腫瘤患者疾病的預后和提高其生活質量。患者報告結局測量信息系統(Patient reported outcome measure information system，PROMIS)是近幾年國內外研究的熱點。PROMIS不僅可用于測評患者的癥狀和生活質量，同時也可以提高患者的癥狀管理能力，增加醫患交流，有助于構建個性化的照護方案，從而提高患者的生活質量和滿意度[3]。PROMIS還提供基于網絡的電子資源，用于管理計算機自適應測試(Computerized adaptive testing，CAT)，可及時有效地收集患者報告的數據[4]。因此，將PROMIS應用于腫瘤患者可全面收集腫瘤患者的癥狀與功能數據，且能準確和及時地評估其健康狀況變化，從而促進腫瘤患者的癥狀管理，進一步提高其預后[5]。本文主要對PROMIS在不同腫瘤患者中的應用和研究進展進行概述，以期為PROMIS在腫瘤領域的研究及臨床實踐提供參考。

1 PROMIS的概述

PROMIS是由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NIH)資助開發的評估系統，用于測量患者報告的健康狀況，從患者的角度測量健康結局[6]。其中，CAT基于特定的算法，根據個人對先前條目的回答，從條目庫中選擇信息最豐富的條目，一旦測量的確定性達到很高程度，即完成測試。因此，大多數患者只需回答4～6個條目，顯著降低了患者的測量負擔[7]。PROMIS測量形式多樣，除了CAT外，還有包含4～20個條目的的簡表(Short forms,SF)和由不同癥狀簡表組成的特征集(Profiles)形式。成人版和兒童版PROMIS的測量領域都包括生理、心理、社會和整體健康4個方面。PROMIS的主要優點在于該系統是基于現代測量學理論研制而成的，且經過嚴謹的開發和測量學檢驗，可將測量得分標準化，使得不同疾病和不同人群間的評估結果具有可比性[8]。目前，已經有多個國家進行PROMIS的翻譯和文化調試，并在不同疾病人群中進行了測評，為PROMIS實現國際可比性奠定了基礎。

2 PROMIS在不同腫瘤患者中的研究進展

2.1前列腺癌 隨著20世紀80年代中期前列腺特異性抗原(PSA)檢測的引入，近20年來，前列腺癌的發病率下降了60%以上，但目前仍是發達國家男性新增癌癥患者人群最多的癌癥類型[9]。前列腺癌患者常表現出排尿困難、尿頻、尿急和尿失禁等癥狀，還會因腫瘤壓迫直腸出現排便障礙，這些癥狀嚴重影響了患者的生活質量。Victorson等[10]采用7項PROMIS焦慮簡表和18項前列腺癌記憶焦慮量表(Memorial anxiety scale for prostate cancer，MAX-PC)對806例前列腺癌患者進行了調查，使用基于項目反應理論的分析創建通用度量標準，將PROMIS焦慮分數與MAX-PC生成的分數進行比較。結果顯示，在PROMIS焦慮簡表和MAX-PC之間可建立1個共同的焦慮測量標準，兩者之間的分數可互相轉換，用于前列腺癌患者的癥狀評估、管理及比較性研究。

2.2乳腺癌 有相關數據[11]顯示，乳腺癌是女性最常見的癌癥。美國每年新增乳腺癌發病人數占女性癌癥新發人群的30%[11]。Krohe等[12]分析了國家癌癥綜合網絡-癌癥治療功能評估-乳腺癌癥狀指數(National comprehensive cancer network-functional assessment of cancer therapy-breast cancer symptom index，NFBSI-16)和PROMIS身體功能簡表在晚期乳腺癌患者中的內容效度，研究通過電話對患者進行認知性訪談，評估患者閱讀、理解和回答量表的能力及量表在乳腺癌患者中的相關性。結果顯示，NFBSI-16和PROMIS身體功能簡表在該人群中具有較好的可行性。Sikorskii等[13]將 PROMIS作為乳腺癌患者及其照顧者支持性護理干預的結局指標測量工具，通過效應量和P值來評估干預對患者和照顧者癥狀和功能的影響，并比較了PROMIS和其他乳腺癌癥狀評估工具的反應度。結果顯示，PROMIS與其他評估工具具有相似的反應度，研究推薦在乳腺癌輔助護理干預試驗和臨床實踐中選擇使用的工具時考慮PROMIS。

2.3婦科癌癥 PROMIS網絡開發了1個已在癌癥患者中驗證的包含主要癥狀領域的電子患者報告結局測量(ePROs)綜合知識庫[14]。 Gressel等[15]調查了在婦科腫瘤門診建立PROMIS-ePRO集成的可行性和可接受性，并評估其是否有助于識別癥狀嚴重的患者和增加轉診服務，336例婦科腫瘤患者在婦科腫瘤門診等候區用ipad完成了PROMIS評估，通過計算每位受訪者的癥狀分數，并根據記錄的嚴重閾值進行分組，將PROMIS數據與臨床病理特征跨癥狀域進行比較后為患者提供轉診服務；研究結果表明，大部分婦科腫瘤患者認為PROMIS-ePROs是有用的(78%)和易于完成的(92%)，有助于識別癥狀嚴重的患者并及時提供輔助轉診服務。

2.4口咽癌 口咽癌的病理分型大多為黏膜鱗狀細胞癌，是口腔頜面部最常見的惡性腫瘤之一[16]。癌癥相關認知障礙(Cancer-related cognitive impairment，CRCI)將對癌癥幸存者的生活質量產生負面影響[17]。Sinha等[18]在一項口咽癌隊列研究中對口咽癌患者的基線認知功能進行了調查，結果顯示，PROMIS和NIH“認知工具箱”(NIH toolbox cognitive battery，NIHTB-CB)可對自我報告和客觀認知功能進行即時評分，且這些評分可用于識別基線認知功能受損的患者，有助于建立早期認知干預，從而改善患者的生活質量。

2.5肉瘤 Wilke等[19]利用43項PROMIS特征集評估診斷為非轉移性肉瘤且曾接受手術治療患者的身體功能、焦慮、抑郁、疲勞、睡眠障礙、疼痛干擾和參與社會活動的能力，根據從上一次手術開始的時間將肉瘤組分為早期組(<2年)和晚期組(≥2年)，調查手術干預時間的長短對PROMIS分數的影響，并將肉瘤患者的PROMIS分數與普通人群的分數進行了比較；結果顯示，非轉移性肉瘤患者與普通人群在身體功能和抑郁方面有顯著差異，且這種差異與手術治療的時間有關。

2.6脊柱腫瘤 脊柱腫瘤的類型有原發性和轉移性2種，臨床表現為疼痛和肢體功能障礙，治療方法包括手術治療和放射治療[20]。Bernstein等[21]評估了原發性和轉移性脊柱腫瘤患者的PROMIS身體功能、疼痛干擾、抑郁分數、Oswestry殘疾指數(Oswestry disability index，ODI)和頸部殘疾指數(Neck disability index，NDI)的相關性，采用Pearson相關系數進行分析；研究結果顯示，在原發性和轉移性脊柱腫瘤患者中，PROMIS 疼痛干擾和身體功能分數與ODI和NDI均有較強的相關性(r=0.75～0.86,P<0.05)，而PROMIS抑郁評分與ODI和NDI僅在原發性脊柱腫瘤患者中有較強的相關性。因此，驗證每一種新的PROMIS工具的可靠性和有效性，應在不同疾病過程患者中將PROMIS與其他標準測量工具進行比較，使PROMIS在臨床環境中得到更有效使用。

3 PROMIS在不同腫瘤患兒中的研究進展

PROMIS在兒童腫瘤領域中的應用研究報道相對較少。一項研究[22]比較了非轉移性惡性肉瘤患兒與美國普通兒童的生理、社會和心理健康狀況，采用了兒童版PROMIS身體功能、同伴關系、疼痛干擾、疲勞、抑郁及焦慮6大簡表進行測量，研究結果顯示，肉瘤患兒的身體功能得分較低，但在同伴關系和抑郁癥狀方面有積極的改善，提示從癌癥中幸存下來的經歷可能提高兒童的應對能力和恢復力。Lai等[23]通過兒童版PROMIS-CAT評估腦腫瘤患兒的癥狀負擔，包括焦慮、抑郁、疲勞、行動能力、上肢功能、同伴關系和認知功能，患兒和家長同時完成癥狀窘迫量表(Symptom distress scales，SDS)；研究結果顯示，腦腫瘤患兒的癥狀負擔較重，PROMIS分數與患兒和家長報告的SDS得分顯著相關。且研究表明，簡短但精確的PROMIS-CAT可用于系統地評估腦瘤患兒的癥狀負擔。Reeve等[24]在兒童和青少年癌癥群體中評估了兒童版PROMIS檢測隨時間變化的能力，發現其對臨床疾病狀態的反應性較好，研究結果支持兒科醫護人員在臨床腫瘤研究中使用PROMIS。

4 小結及展望

PROMIS可減輕腫瘤患者的測量負擔，有助于醫護人員及時有效地獲取患者的健康信息，實現實時監測和評估患者的癥狀和功能，并及時發現健康相關問題及調整照護措施，從而改善腫瘤患者的疾病結局和提升其生活質量。目前，PROMIS在腫瘤領域的研究較為廣泛，但多數是PROMIS的心理測量學驗證研究及PROMIS與其他測量工具的比較性研究，而PROMIS在日常臨床工作流程中的實踐研究尚有限，有待補充。此外，PROMIS在腫瘤患兒中的應用亟待完善，可作為今后的研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