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中的語言演變

文／崔廣洲

說“龍鳳呈祥”

生活中我們經常聽到“龍鳳呈祥”的祝福語，尤其是在婚宴上，我們常祝福新人“龍鳳呈祥”。取材于《三國演義》第五十四回“吳國太佛寺看新郎劉皇叔洞房續佳偶”的京劇劇目亦取名《龍鳳呈祥》。這么看來，“龍鳳呈祥”似乎與“婚配”有關。《漢語大詞典》中的解釋是“吉慶之事”。就字面意思來看，龍鳳共現，呈現出祥瑞之兆，符合詞典的解釋。

早在商周時期，祭祀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青銅器作為重要的禮器主要出現在祭祀的場合。青銅器上往往鑄有紋飾以示吉祥，龍紋和鳳紋便是其中的代表。古文獻中“龍”“鳳”合用大約出現在漢代，就是指龍與鳳，或者與“虎豹”并舉，形容文采斐然。到隋唐，“龍鳳”用來比喻超凡脫俗之人，比如“人中龍鳳”一詞即是。明清時，“龍鳳”還有龍鳳花紋之意。似乎是到了民國，“龍鳳”才有了表示婚配的意思。而后又有了“龍鳳喜燭”“龍鳳帖”“龍鳳胎”等詞。

這里不得不提一下“鳳凰”一詞，鳳是雄性，凰是雌性，“鳳求凰”便可見其意。可見“龍鳳呈祥”本與婚配無關，在語言的發展中，吉祥之意進而表示婚配之好，詞語的含義縮小了。

說“空穴來風”

還記得“空穴來風”之爭嗎？古文字學家最新的研究成果可能會刷新你的認知，但結論可不是空穴來風！

語出自宋玉《風賦》，“枳句來巢，空穴來風”。“枳句”是詰屈不得伸展，“空穴”是孔穴。前一句是說在樹枝彎曲的地方，鳥來做巢。根據對偶句的原則，后一句則應該是在孔穴的地方，某種動物來做“風”。古書中有“”“堸”兩個字，都是表示蟲居住的地方。古文字表示一個意思往往有不同寫法。因而“蟲”暗示了“風（風）”很可能就是表示蟲居住的地方。在戰國以前，沒有專字表示“刮風”的“風”，后來借“風（風）”表示。這樣，“風（風）”就有“刮風”的“風”和“蟲居住的地方”兩個意思。慢慢地，“蟲居住的地方”這一意思被遺忘，“風”就成了我們今天所知道的意思。

人們的使用習慣也會影響語言的發展。長期的誤用，“空穴來風”就成了今天的意思，而古老的含義只能從古書中尋得遺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