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三峽學院公共管理學院 秦祖偉 陳怡竹
隨著科技的進步,人工智能(英語簡稱AI)這一新概念逐漸為人們所熟悉,但目前學界對其內涵還沒有形成共識。本文認為,人工智能是依據仿生學原理,通過模仿和研究人類智能而產生相關理論和技術的一門科學。人工智能概念在1956年首次出現,人工智能技術對現有法律人才的培養目標、課程設置、教學方法和實踐技能等都將產生重大影響。對于地方普通高校的法學院系而言,應對上述問題則更加困難。如何認識和應對這一前所未有的變化和挑戰,值得深入思考和艱苦探索。
人工智能技術的飛速發展推動著法律人才市場需求的變化,一是從事低層次簡單重復性工作的人才需求減少。現代技術可以處理日常簡單、重復的基礎性法律工作,比如律師助理、法官助理等從事的指導案例查詢、簡單法律文書寫作、一般案例咨詢服務、起草公司文件和遺囑等工作,乃至于傳統的法律硬知識(比如屬于程序化的認知類工作等)的教學,可以交由人工智能產品如智能律師等完成。牛津大學的Dr Carl Benedikt Frey等教授的研究表明,有6種與法律相關的職業,其中律師助理和律師占據了兩個最極端的位置,律師有3.5%的概率被機器人取代,而律師助理的這一比例則高達94%。正因如此,美國近年申請到法學院就讀學生的數量減幅達40%。對于本就處于供給過剩狀態,連續幾年亮紅牌的法學專業而言,隨著人工智能的介入,畢業生面臨的就業狀況可能進一步惡化。二是對從事創造性工作的人才需求增加。盡管人工智能的介入可能會導致基礎性工作人才需求大量減少,但人工智能對于復雜的、需要價值判斷和道德考慮等非單純法律問題、非程序化認知類的高層次工作,比如復雜的上市或是破產案件、疑難的刑事案件以及教學中的情感教育等難以介入和替代,因為這些工作需要更高的創新、思考與想象力。
與新技術相適應的專門人才需求也大量增加,比如有的律師事務所設置了首席知識官或首席技術官的崗位,專門從事數據庫和人工智能產品研發和使用。此外,從事法律預測、法律風險管理、法律管理咨詢、法律程序分析、定量法律預測的新職業也將大量增加。作為地方普通高校的法學專業學生,在學校層次不高和就業形勢不好等背景下,要在就業市場占據主動,走“人工智能+法學”的復合型人才成長之路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人工智能時代將會對現有法律關系產生較大的影響,在法律空間、法律主體、法律調整對象和社會秩序生成機制等方面都會有較大的影響,需要法學專業人才培養目標和課程體系進行有效應對。教育部提出了要培養應用型、復合型法律職業人才,國務院印發的《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提出要開展“人工智能+X”的復合人才培養模式,但目前來看,我國整體上呈現不適應狀態。一是人才培養目標難以適應人工智能發展需求。目前,地方法學院校的培養目標還是沿用傳統模式,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高素質法律人才,沒有回應新技術對法律領域的影響和社會對法律人才的新需求。二是從課堂體系來看,一般高校的核心課程還是按照教育部指定的16門課程來確定,沒有增加人工智能相關的法律課程。學生畢業時還是理論強、實踐弱,既無法適應社會對應用型人才的需求,更談不上適應人工智能的法學綜合型人才的需求。總的來看,目前我國的法學教學體系還沒有對人工智能的發展進行較好回應。
要對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進行有效應對,需要高素質的教師隊伍與良好的教學輔助手段和實踐條件提供支撐。目前來看,這兩方面都存在不小的差距。一是教師科技素質有待提升。一般法學院的大部分教師都出身于文科專業,接受的是傳統教育,對于基于技術應用的人工智能學科難以獨立和熟練進行應用。二是實踐教學條件缺乏。人工智能技術用于教學可以將虛擬現實技術和增強現實技術運用到教學案例的場景構造中,比如中央電視臺《今日說法》節目中采用的呈現方法,可以讓學生身臨其境,提升主動思考的積極性,增強實踐能力。另外,通過人工智能課程可以讓學生熟悉人工智能的基礎知識和技術特征,激發其對相關法律問題的關注和思考,特別是司法智能輔助的熟悉可以為日后工作做好準備,但目前無論是教學輔助手段還是實踐條件,在高校教學中都普遍缺乏。上述狀況既影響學生上課的積極性,也難以提升學生人工智能技術應用能力。
目前,中國在人工智能技術的研發與應用方面都居于世界前列。面對我國社會日益嚴重的老齡化問題與經濟社會發展的轉型升級,人工智能的發展都具有非常積極的意義。然而我國法學院無論在人才培養目標、課程體系建設,還是師資和教學條件建設方面都需要加強作為,避免法科學生在未來的全球競爭中處于不利地位。
為了響應教育部培養應用型、復合型的法律職業人才的要求,構建《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中的“人工智能+法學”培養模式,需要樹立人工智能時代的法律人才培養目標。一方面,法學人才的培養涉及知識、能力和人格三方面內容。在知識學習方面,人工智能可以發揮技術優勢,但在人格塑造、價值判斷等方面,在智能時代的法律人才最核心的法律情感與法律思維素質方面,還需要法學院校通過法律職業倫理、傳統文化價值的弘揚,通過一系列的規則思維、邏輯思維、證據思維等訓練,才能培養合格的智能時代法律人。另一方面,在人工智能時代,法學教育的目標不僅是要培養既掌握法律知識又具備法律專業技能的學生,還應該順應最新的科技發展,培養既懂法律又懂科技的復合型法律人才。因此,法學院應培養學生的人工智能法律適用能力、大數據思維能力、計算思維能力,為“智慧法院”“智慧律師”“智慧檢務”等有針對性地培養應用型人才。
我國法學院需要在原有課程體系中增設人工智能的相關課程,將法律與人工智能有機融合。可以增設人工智能技術基礎導論、法律大數據檢索、人工智能典型案例研討、計算機與法律等培養大數據思維、計算思維和法律思維的融合課程,關注人工智能引起的相關法律問題,關注智能機器人主體資格和相關權利享有、責任承擔、權利維護,人工智能技術的爭端解決機制和司法程序影響等問題,提出解決問題的原理、規則和方法、技術等。
人工智能時代的法學教育需要具有專業技術的教師隊伍,建議在開設人工智能理論和實踐課程時可以借鑒有經驗的他國做法,如法學院系與計算機科學學院、人工智能實驗室等機構有機融合,跨學科組建相關教學團隊。
在教學方式方面,積極發揮學生主體作用,教師重在主導。一方面在理論教學中,可以通過微課、慕課、網絡公開課等現代網絡技術實現知識的深度學習;另一方面對于法律實踐教學,既可以通過借鑒北京大學模式設立人工智能實驗平臺,運用司法模擬教學系統,對立法、執法司法和法律服務等分項目開展實驗,也可通過借鑒西南政法大學的模式,通過校企合作方式與借助科技企業的平臺,使學生能夠有機會接觸并熟悉使用人工智能操作系統,盡快提升實踐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