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在枯萎前又亮了(外三首)

野川

讓落葉在枯萎前又亮了

鳥鳴里展開的城市

明顯多了一些抒情。高樓與街樹

由銳角變為鈍角，綠的流速

明顯加快。我與地面的垂直關系

因撿拾一枚新鮮的落葉

有了更加明顯的改變，在俯身的剎那

我感覺從懷里倒出的東西

讓落葉在枯萎前又亮了

一尊石頭仿佛剛從海里走上來

對于時間

我們究竟能說什么呢

那天上山，一尊石頭仿佛剛從海里

走上來，彌漫著淡淡的海腥味

它被打磨得如此光滑

如我的悲哀

親切地把日子蔥郁

陽光照著它

沒有表情，只把內心的波濤

青苔一樣浸出來

讓上山或下山的人的內心

都會出現一個海面

神秘，而遙遠

把一片片茶葉喝成一朵朵白云

把一杯茶喝成一個下午的晴朗

把一片片茶葉喝成一朵朵白云

在天空飄逸。把杯子喝成天空

把自己喝成茶葉，在天空這只杯子里

被陽光泡著。路過的人啊

只要你喝上一口，你就會停下來

在我坐過的地方，安靜地坐下

像我一樣，用白云擦拭內心的孤獨

在這一片遼闊里短暫地飛一會兒

不用說，我也知道這一片遼闊

不是我的。像一粒塵埃

在這一片遼闊里短暫地飛一會兒

這已經足夠。每一朵白云

都會對我說話，雖然我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