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傳染病與動物的關系研究

鄭新新 張 蕾 胡 嬌*

1.揚州大學獸醫學院農業部畜禽傳染病學重點開放實驗室，江蘇揚州225009；2.江蘇高校動物重要疫病與人獸共患病防控協同創新中心，江蘇揚州225009

從遺傳進化的角度看，人與動物間有著共同的祖先，是由動物不斷進化而來的。研究發現，1 415種人類病原體中有61%是人畜共患病，而新發感染性疾病里有78%的病原體是人畜共患病，動物在人畜共患病的傳播中起著傳播媒介或傳染病的動物宿主的作用[1]。由于動物在長期的進化中，體內已經產生了相應抗體，能夠抵御某些病原體感染。但是，即使對動物無致病力的病原，一旦獲得感染人的能力，也可能導致嚴重的公共衛生危機。習近平總書記更是強調，要從保護人民健康、保障國家安全、維護國家長治久安的高度，把生物安全納入國家安全體系。因此，我們要時刻保持警惕，加強危險意識和防范意識，努力構建動物友好型社會，從源頭防控人類傳染病的流行。因此，本文擬就幾種常見人畜共患傳染病展開介紹，以期為相關人類傳染病的防控提供方向。

1 常見人類傳染病與動物的關系

1.1 流行性感冒

流感病毒（Influenza A virus，IAV）作為一種常見的人畜共患傳染病，曾多次引起世界范圍內的大流行。世界衛生組織調查統計：每年約有65 萬人死于流感病毒相關的呼吸系統疾病。禽流感病毒的自然宿主是野生水禽，除H5和H7亞型的禽流感病毒外，絕大多數的流感病毒感染家禽后無明顯臨床癥狀[2]。由于禽和人上呼吸道上皮細胞中的唾液酸受體（Sialic acid receptor，SA）不同，故大多數禽流感病毒不能直接感染人。然而，流感病毒跨種傳播感染人的事件不斷發生，新型流感病毒不斷出現，嚴重威脅公共衛生安全。例如，1918年的西班牙H1N1流感大流行，導致近4 000 萬人死亡；1968年香港H3N2流感，造成上百萬人死亡；2009年全球流行的甲型H1N1流感病毒，就是由豬傳染給人，然后在人群中流行的，此次感染蔓延至208 個國家，累計1.8萬人死亡[3]。而進一步研究發現，西班牙流感毒株來源于禽流感病毒；香港流感病毒的HA 和PB1 基因均是由禽流感病毒重組而來的；甲型H1N1流感更是由人、禽、豬流感毒株基因在豬體內重組產生的[3-4]。2013年，上海出現首例甲型H7N9禽流感病毒感染人的事件，同期，廣州、廣西等地的活禽市場檢出H7N9禽流感病毒，此后，北京等地接連出現H7N9禽流感病毒感染人的事件[5]。據統計，本次流感大流行，經實驗室確診的感染人數共計1 568 人，其中死亡人數616 人，病死率高達40%。2018年，江蘇省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發現了首例H7N4禽流感病毒感染人的病例，流行病學調查和分子溯源分析認為，該病毒是一種新型重組病毒，由野禽經家禽跨種傳播到人的。此外，近期湖南省疾控中心也確診了1 例人感染H5N6禽流感的病例。自然狀態下，甲型流感病毒能從其自然宿主（野生水禽等）跨種傳播感染家禽、豬等家養動物，這些家養動物與人類密切接觸，在流行過程中很可能會再感染人，并通過基因突變或基因重配的方式，產生導致人類流感大流行的新毒株。綜上所述，流感病毒由動物傳染給人的風險持續存在，少數存在持續人傳人的風險。

1.2 新型冠狀肺炎

新型冠狀病毒（SARS-coronavirus-2，SARSCoV-2）屬于冠狀病毒科、冠狀病毒屬，是目前已知的第7 種可以感染人的冠狀病毒。美國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發布的全球新冠肺炎疫情實時統計結果顯示，截至北京時間2021年1月9日，全球新冠肺炎累計確診病例超過8 893 萬人，累計死亡人數超191 萬例。該病毒作為一種RNA 病毒，在傳播的過程中極易發生變異。研究發現，該病毒在流行過程中已經突變出A、B、C 三類變異體，其中A 類為始祖病毒，分布最廣，最早出現于中國武漢，但主要分布于美國和澳大利亞等地區；中國感染人數最多的是B 類，由于自然環境以及宿主免疫等因素的影響，主要在東亞地區流行，其他地區尚未發現；C 類變異毒株主要分布于歐洲、新加坡、巴西等地區[6]。近期，以色列媒體報道，英國、南非等地接連出現傳染性更強的新冠變異毒株，這些變異毒株的傳染性比過去增加了50%左右，且變異毒株之間還存在較顯著的差異，這意味著疫苗誘導產生的抗體可能將更難以消滅新冠變種。SARS-CoV-2 的傳播與流行，嚴重威脅全世界人民的生命安全，給全球經濟也帶來了巨大沖擊。流行病學調查結果發現，SARSCoV-2 的基因序列與蝙蝠冠狀病毒的同源性為96%，這意味著新型冠狀病毒很可能來源于蝙蝠[7]。而穿山甲或為SARS-CoV-2 病毒的中間宿主[8]。此外，近期有研究表明，SARS-CoV-2 可以通過呼吸道飛沫在貓之間傳播，雪貂等動物對該病毒也具有一定的易感性[9]。因此，在新冠病毒全球肆虐的背景下，易感動物的管控也是十分必要的。

1.3 狂犬病

狂犬病病毒（Rabies virus ，RABV)是一種單股負鏈、不分節段的RNA 病毒，屬于彈狀病毒科狂犬病病毒屬，調查發現每年將近有59 000 人死于狂犬病[10]。20 世紀，我國狂犬病感染主要發生在農村地區，近10年來，隨著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飼養寵物的人不斷增多，特別是犬、貓等寵物與主人同居一堂，同睡一床，餐具共享，我國狂犬病的感染人數呈逐年上升趨勢，且患病人群由原來的農村轉變為城市和農村均有[11]。調查結果表明，中國大陸狂犬病的患病人數居全世界第二，僅次于印度[12]。犬、貓是狂犬病病毒的主要傳染源，人被患病動物咬傷后，動物唾液中的病毒通過皮膚傷口進入人體誘發感染，特別是被未經免疫的犬、貓咬傷或抓傷后，人或動物特別容易感染狂犬病毒，若不及時進行免疫，感染后的病死率高達100%[13]。由此可見，犬、貓等寵物在人類傳染病的傳播過程中也具有重要的公共衛生意義。

2 結 語

綜上所述，在當今世界，人與動物同處一個地球，共享同一片藍天，一旦傳染病發生，沒有生物能夠真正隔離，所有物種都有可能變成危險的哨兵。特別是野生動物馴化和工廠化養殖使得許多動物與人類有了密切的聯系，動物與人類命運息息相關。因此，養殖場要根據動物的生物學特征，合理運用科學的生產技術，滿足動物最基本的自然需求，提倡動物福利，提高動物源性食品安全。提倡“尊重生命，善待動物”的理念，拒絕隨意捕獲或獵殺動物，構建動物友好型生活方式。提倡“動物友好型”旅游方式，提高野生動物保護意識，反對傷害或虐待動物的娛樂表演活動，旅游過程中與野生動物保持適當距離，避免直接接觸。提高養寵的責任意識，自覺注冊登記，定期檢測并接種狂犬病等相關疫苗，同時相關部門應加強監督，捕殺無證犬、流浪犬，從源頭防控傳染病的流行。正所謂“距離產生美”，一旦沒有界限，也就沒有了底線，因此，我們在親近動物的同時，也要保持適當距離。既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動物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