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古及今

鐘宛妮

摘 要：寫意人物畫自五代起便已經出現，到宋代，寫意人物畫創作的大門已經正式開啟了，其中典型代表有石恪、梁楷等。在歷史發展進程中，明清以及近代眾多寫意人物畫大師在寫意人物畫史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記，如任伯年、蔣兆和、徐悲鴻等。從寫意人物畫出發，簡單敘述其發展歷史，而后依照不同歷史背景，分析寫意人物畫藝術表現的多樣性。

關鍵詞：寫意人物畫;歷史現狀;藝術表現

人物畫與山水畫、花鳥畫具有很大不同，除了創作主體的不同，人物畫所關注的內容也較為特殊，其是一種依托于社會生活的具有思想性、藝術性的畫作。尤其是寫意人物畫，雖然與工筆人物畫都包含在中國畫范疇內，但寫意人物畫更多的是與畫者的精神世界相連接，在“意”上的表達更為突出。在現代藝術創作發展中，寫意人物畫在藝術表現形式上體現出了多樣性特點。

一、何為寫意人物畫

寫意人物畫主要指的是水墨人物畫，盛行于唐宋時期。寫意不光是畫種的類別，更是中國畫的精神所在。寫意人物畫以其自身有別于其他畫作的獨特風格、個性，受到了眾多藝術大師的喜愛。寫意人物畫破筆潑墨，僅僅數筆，便可描繪出一種狂放不羈但又不失閑逸風格的畫作。較為典型的代表作有五代石恪的《二祖調心圖》，還有南宋梁楷的《太白行吟圖》《潑墨仙人圖》《布袋和尚圖》等。眾多獨具匠心的作品，賦予了寫意人物畫深刻內涵，也展現了不同時代的藝術精髓[1]。

二、寫意人物畫的歷史發展與現狀

20世紀，中國畫的發展取得了卓越的進步，其中尤以人物畫為最。探尋其發展背景可知，人物畫的變化與時代有著緊密聯系，當中也融合了西方文化內容。自康有為、陳獨秀、徐悲鴻提出“國畫改良”的口號后，直到1949年，中國各大美院才提高重視并落實到實踐中。人物畫的重要代表有徐悲鴻等的中西融合一派，還有呂鳳子的簡筆寫意人物畫、豐子愷等人的漫畫寫意人物，而趙望云等人則是以農村寫生人物為主。這些創作者的人物畫都包含了時代精神和意義，但也受到了時代背景下意識形態的束縛。而進入新時期后，寫意人物畫得到了更好的發展空間，由此也使得作品呈現出多元化發展趨勢，作品面貌發生了深刻變化，呈現出“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狀態[2]。

三、由古知今：寫意人物畫的多樣化藝術表現

（一）古代寫意人物畫發展

從寫意人物畫發展歷史看，唐五代石恪的《二祖調心圖》，可謂經典中的經典。而從梁楷的人物畫創作情況看，雖然流傳至今的畫作并不多，但其在探究寫意人物畫方面表現出的精神卻值得稱贊。審美的轉變使得當時的文人階層比起“形似”更多的是推崇“神”的表現。梁楷的繪畫看似簡單數筆，實則蘊含了他對人物形象高度精煉的概括表達，并非單純的大筆直揮，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梁楷以其獨特的創作風格和個性，開創了前所未有的寫意人物畫風貌，即減筆人物畫，也正是此種開創性的藝術形式，勇于探索、開拓的精神，使得梁楷為中國人物畫的發展作出了巨大貢獻。

兩宋時期，受到程朱理學的影響，寫意人物畫的繪畫角度發生了變化。從唐代的工筆重彩演變而來的素凈的線描與運用水墨的寫意是宋代人物畫極為明顯的藝術特征，畫家內心情感的抒發尤為重要。從梁楷的筆墨形式不難看出，他的寫意創作更多的是注重神韻的表達。筆畫的簡練一定程度上削減了造型的精度，即寫實程度，由于書寫性的提升，相應的畫面的整體布局的嚴謹性就會有所不足。但從理論上看，蘇東坡對文人畫的闡述，與梁楷的人物造型的“不似”的神韻表達內在精神取向是一致的。可以說，梁楷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當時人物畫創作風格。但由于后期藝術創作者并未深入研究，寫意人物畫并未脫離梁楷作品的創作框架，這也就意味著這一時期人物畫并未得到全面的發展[3]。雖然文人畫提倡的創作風格可以應用于山水、花鳥畫創作領域中，但此種方式并不完全適用于人物畫。人物畫的主要刻畫主體為真實具體的人物形象，通過對其有效變形使得作品既能表現筆墨意趣，又能展現人物造型的妙處是很難的。如果陷入潑墨這一形式的筆墨技法而不去探究求得造型的“真”“美”，是無法體現出寫意人物畫的真正意義的。這也是為什么梁楷之后的創作者，很難在寫意人物畫創作中有較為突出的成就。到了清末時期，任伯年在造型處理上體現出了較為獨到的特點。任伯年所作的肖像畫，巧妙地運用了西畫的陰陽畫法，更加凸顯了細致肖似性，這讓人物的神情更為精妙、自然。

在眾多寫意人物畫家中，梁楷如果是第一位探索性人物，任伯年則是當時人物畫發展中的推進人物。但不得不承認，任伯年在梁楷基礎上進行豐富、拓展，也依然存在很多不完善的地方。雖然任伯年在線的勾勒、筆墨運用方面進行了創新，但由于二者中間間隔了太長的歷史，且寫意人物畫創作者人數非常有限，導致寫意人物畫創作再次出現了衰落。

事實上，在古代美術史中，山水畫、花鳥畫占有重要地位，為后世創作、流派的形成奠定了基礎。相比之下，唐以后的人物畫藝術成就并不突出，究其原因，與當時受到孔子“游于藝”的藝術思想的影響存在很大關聯。山水畫的創作，主要體現在筆情墨趣上，而畫面的處理，即使少一塊石頭，或者出現形狀不正等瑕疵，也不會直接影響到整體作品。同理，花鳥畫也是如此，只要飛禽走獸達到要求，即使少一片葉子或者多一片花瓣，對整體畫面的影響并不大。也正是因為文人畫藝術的影響，使得詩書畫創作者對此情有獨鐘[4]。相比之下，古代人物畫的作用基本停留在人物肖像的留存以及國家重大事件的記錄。并且，人物畫相較于山水畫與花鳥畫難度更大，對人物形體的不實表現在一定程度上會限制人們對畫作的理解與欣賞。因此在古代美術史中，人物畫的創作相比山水畫與花鳥畫的成就并沒有那么突出。

（二）近現代寫意人物畫發展及多樣化

寫意人物畫經歷了興盛衰敗，發展到近現代呈現出了質的飛躍，甚至超越了山水畫及花鳥畫，可以說寫意人物畫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藝術高度。究其原因，與當時眾多藝術創作者融合西方寫實主義藝術表現手法存在直接關聯，中西融合后的寫意人物畫在造型表現力方面有了非常明顯的變化，與此同時，也使得筆墨表現力產生了質的飛躍。在本質上，也足以說明近現代藝術家們的社會道義，他們開始通過畫作表現社會現實，表達想法，而這是山水畫和花鳥畫無法充分體現的。在眾多藝術大師獨具匠心的創作中，人物畫這一形式有力地表現出了創作者想要表現的現實。比如，徐悲鴻的《愚公移山》、蔣兆和的《流民圖》，在藝術表現以及給社會帶來的積極反響方面，是古代人物畫不能企及的。在人物畫生存與發展中，不同的時代對人物畫有著不同的藝術要求，在很大程度上可以激發出畫家的創作激情，提高自豪感。20世紀五六十年代，人物畫作品能夠真實地反映當時的社會現實，反映出當時中國的政治和生活。正因為藝術和政治之間有密切的聯系，從筆墨到人物形象的著色，衍生出較為完整的公式化的處理方式。

發展到20世紀80年代左右，改革開放熱潮中，人物畫的發展與創作產生了巨變。這一時代背景下，不同的理論家開始積極發表自己的見解。不少藝術家為了推進中國畫發展，打破原有單一的創作模式，既產生了推崇西方寫實主義的寫實派作品，人物形象顯示出較為優秀的素描功底，并且開始學習西方進行大尺寸的創作，又產生了抒發筆墨情趣，描繪帶有強烈畫家個人風格的人物造型與形式，不局限于題材與尺幅等的小品創作。以上種種，都充分體現了當時社會背景下，創作者對寫意人物畫的探求。當中有不少非常擅長寫實表現的寫意人物畫家，如周思聰、方增先等，也受到了此環境的影響，逐步將熱情投入小情調、小趣味的形式架構中。

分析現當代寫意人物畫筆墨形式表現可知，傳統的線性造型書法用筆依舊占據主導地位。但隨著眾多青年畫家藝術經驗的積累，在師輩們創作基礎上，開始積極探索更多的技巧，比如肌理制作、以面代線、為了更好地突出整體效果而增大面積等。這不失為一個很好的發展思路，但求發展的同時不能忘記中國畫的內在審美價值，不能陷入盲目的機械作畫。如何將新方法與中國畫的傳統相結合是每個想要尋求突破的寫意人物畫家需要思考的。

20個世紀八九十年代后，由于社會環境的變化與人們自我意識的進一步覺醒，形成了新的時代特征與時代任務。例如，當時的農村、都市出現了發展不平衡的問題，農民工在城市生存非常艱難。在此背景下，寫意人物畫創作者開始重新定位，在創作主題、精神表現內容方面有了更為廣闊的拓展空間。深入探索這些題材的最佳藝術表現形式，對后來的藝術創作產生了極大的借鑒意義。對于現代人物畫家來說，這只是一種借鑒，可以根據自身情況，探索出更多的新的藝術表現形式。

四、結語

通過從寫意人物畫歷史現狀看藝術表現的多樣性探索，不難發現寫意人物畫從傳統走向現代經歷了漫長的創作歷程。想要進一步提高造型表現力，應當借助筆墨直面現實社會，這也是寫意人物畫發展的必經之路，是一代又一代人物畫家追求的目標。與西方現實主義繪畫相比，中國的人物畫中蘊含了一種博大的精神，是東方文化典型的代表，在剛柔并濟中體現著獨特的審美特性。因此，人物畫家在日后的創作中依然要扎根在民族土壤，從民族審美特色視角，賦予寫意人物畫作品以時代意義。

參考文獻：

[1]曹玉浩.以少數民族女性形象為母題在寫意人物畫中的藝術表現：以隆林縣德峨鄉偏苗為例[J].明日風尚，2018（10）：133.

[2]王烏云，劉天婕，曲猛.現代水墨動畫藝術形式中如何體現傳統水墨人物畫的意境[J].內蒙古民族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7（6）：226-227.

[3]王剛.論傳統山水畫技法元素在當代寫意人物畫中的運用[D].沈陽：沈陽師范大學，2014.

[4]鐘雅辰.中國傳統水墨人物畫造型的藝術特征探究[J].明日風尚，2018（6）：119.

作者單位：

湖北美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