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時代的理想照耀下聽歌劇《長征》
——淺析劇中萬霞的人物形象以及《革命同志你聽好》《三月桃花心中開》的創作特點和演唱把握

李薇潔

引 言

筆者有幸在2019年6月份在廣州大劇院觀賞到歌劇《長征》的演出，看完之后內心遲遲不能平靜。《長征》是一部苦難而輝煌的英雄史詩，在中國乃至世界人類文明發展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歌劇《長征》中塑造了許多革命英雄形象——有彭政委、洪醫生、平伢子、曾團長、萬霞、李文化等等一系列鮮活的小人物。在那個苦難的歲月里這些小人物給我們展現出了什么是“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只等閑”的革命英雄氣概。《長征》通過對這一系列小人物的刻畫，深刻體現了紅軍戰士與老百姓的“魚水情”，戰士與戰士之間的“革命情”“戰友情”這些情感無不閃耀著人性的光輝。歌劇《長征》可以說是中國歌劇史上的一座新的里程碑。

一、創作背景

紀念中國工農紅軍長征勝利80周年，國家大劇院力邀印青、鄒靜之、田沁鑫等國內一流藝術家組成主創團隊，歷時四年，重磅推出中國原創歌劇《長征》。這部作品的創作是艱辛的。“我國現有有關于長征題材的優秀作品其實并不少，怎樣做到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困擾著我們的主創老師們。帶著這些疑惑印青老師重讀了許多關于長征的傳記和回憶錄，又去重讀了收藏多年的《中國工農紅軍歌曲選》。最后決定通過史詩的手法來描寫長征，從瑞金出發到延安大會師，截取雪山草地、飛奪瀘定橋、湘江之戰、遵義會議等一系列片段，采用線性故事，描寫紅軍群像。目的是為了在紀念紅軍長征勝利八十年的當口，敢于鮮明地用音樂去表現出觀點，傳播紅軍文化。讓我們當代年輕人能感受到當年的英雄的力量，只有擁有那樣昂揚的斗志、頑強的意志才能走完長征的路。我們如今走在新時代的長征路上，前人如此，我們也應該繼承前人的優秀品質，擁有與前人一樣昂揚的斗志，為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而奮斗不止！

二、人物角色分析

在歌劇《長征》中創造了非常多的人物角色，但是其中的一位女性角色最是讓筆者印象深刻。“萬霞”是一位參與了紅軍二萬五千里長征的女戰士。她代表著整個紅一方面軍30多個紅軍女戰士。她的出現對于刻畫描寫紅軍長征的整體性和完整性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印青老師塑造的“萬霞和李文化”這兩個有知識的角色是為了告訴觀眾，那個年代的紅軍隊伍里有許多有文化有理想的年輕人，他們放棄美好生活轉身投入到革命中。從鄒靜之老師的創作里我們可以知道“萬霞”她在參加紅軍長征之前其實是一位小學老師，是在長征中為數不多的文化人。在當時那個時代背景下，“萬霞”身為一位女老師，可見她的生活質量是相對來說是比較富足的。但是她能夠放棄原本平靜富足的生活，為了實現自己心中的理想從而加入紅軍。說明她堅強、勇敢、有主見。在李文化與男紅軍戰士們調侃“女子不如男時”，她敢于和男戰士們對峙，說明她自信、有思想、有不服輸的勁兒。在舉行完寫標語比賽的時候，她被李文化的文采和先進的革命思想所吸引，這時的她敢于表達出自己的欣賞之情，這是一位擁有著先進思想的紅軍女戰士。在紅軍爬雪山過草地的時候，她對著漫天的雪花唱著“雪啊 雪啊 飄飛著要熄滅火焰 卻被火焰熄滅的雪”。可以看出她是一個擁有崇高革命理想，并且為了理想能堅定不移的奮斗的紅軍女戰士。是那個時代紅軍戰士們的縮影。他們放棄了原本安寧平靜的生活卻為了心中的那點星星之火踏上了一條充滿未知和艱難的道路。這就需要我們在表演和演唱的時候懷著敬畏之心去觸碰這些塵封在歷史中的人物們。

三、歌曲特點

在歌曲創作中印青老師加入了許多非常具有地域特色的元素。像在歌劇中融入地方方言、民族調式以及地方特有的表演形式，這些都在很大程度上將歌劇的藝術性和民族性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具體主要表現在歌劇的兩個選段中都包含了興國山歌的運用以及江西民調的加入。

（一）興國山歌的運用

興國山歌歷史悠久，相傳是秦末興國上洛山造阿房宮的伐木工所唱的歌。中原客家先民南遷后，其民謠滲透其內，與之融合，不斷改造演化，在興國山區扎根開花。興國山歌故有“唐時起，宋時興，唐宋流傳到至今”的說法。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初，江西蘇區的紅軍們在極其艱苦的條件下進行第五次反圍剿斗爭，江西興國縣的婦女們在歡送親人上前線時，送上自己新編的草鞋和新編的山歌。在那時興國山歌作為戰斗的號角在建立和鞏固紅色政權方面發揮了一定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對興國山歌的發展起到了推動作用。興國山歌在演唱形式上由獨唱、對唱，發展到聯唱、合唱、小演唱。

在《革命同志你聽好》以及《三月桃花心中開》的歌劇片段中運用了大量興國山歌的演唱形式與風格。比如該片段中的表演形式采用的就是興國山歌中最常見的由獨唱和對唱發展到聯唱、合唱從中加入演唱的表演形式。此外該選段中幾乎每段歌詞的開頭和結尾都運用了大量興國山歌中非常有特色的語氣詞“哎呀嘞”以及江西地方特色的語氣詞“吔”。使該兩個片段的民族性和藝術性得到很好的融合。

（二）江西民調的運用

《三月桃花心中開》是作曲家印青取材于江西民調而寫的五聲g羽調式。該曲旋律優美，情感真摯且朗朗上口，每一句都唱進了紅軍戰士的內心。該曲采用大量江西民族音樂風格的元素。該曲由引子（1-4小節）開始就采用了江西的民調，在悠揚的笛聲中把人們帶回了紅軍長征開始的地方——江西瑞金。由于該曲加入江西地方民族元素，要體現江西地域風格，加入其方言的演唱，使之更加具有地方民族韻味。比如“正月陽雀飛上崖吔”這個“崖”要唱“ai”以及這個“吔”也需要準確地唱出來。“妹妹在屋里做雙鞋”這個“鞋”要讀成“hai”。該選段具有非常濃厚的江西地方民調的韻味，是非常符合長征以瑞金為起點的歷史依據的。

四、演唱分析

（一）歌曲內涵的把握

《革命同志你聽好》是歌劇《長征》中描寫紅軍生活化的一個場景。該選段采用了興國山歌中由獨唱和對唱發展到聯唱、合唱從中加入演唱的表演形式為我們描繪出了一幅紅軍舉辦“寫標語比賽”的充滿生活化氣息的畫面。紅軍男戰士對于要和女戰士比賽表現出不屑和驕傲，這是非常符合當時“男權思想”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依舊根深蒂固。所以在紅軍男戰士們唱到“輸了不好看，勝了本應當”的時候，從這里可以從側面反映出當時封建社會男女不平等的思想依舊根深蒂固。紅軍女戰士這時應該要表現出憤憤不平的樣子。之后接女生合唱的時候“哎”字，要唱出不服輸的勁。在唱到“你要認輸就退場，是男是女不商量”的時候可配合將右手向外一揮，把頭往相反的方向一撇，把女紅軍英姿颯爽的革命形象表演出來。在紅軍女戰士們的寫完“鬧革命一條心，奪取爭取靠武裝”的標語時，更是要將自己的身姿挺拔起來自信地唱出來。這句話為我們的女紅軍們贏得了尊重更是宣揚了紅軍“團結一心，武裝奪取政權”的革命思想。

《三月桃花心中開》是一首貫穿全劇膾炙人口的歌曲。歌曲采用民族五聲g羽調式，旋律悠揚中又帶著些許凄美。對于為何選用民族五聲羽調來寫曲子，作曲家印青說：“小調有種凄美的感覺，又有宣敘調的感覺，大調給人的感覺太兇，不太適合該曲所營造的意境。”引子部分（1-4小節）在一陣悠揚的笛聲中，我們的女主萬霞這時候從人群中跑出來，跑向我們的男主李文化，在兩人眼神對視上的瞬間害羞地低下頭去。那個時代對愛情的表達不像我們如今這樣的開放，它是含蓄而真摯的。第一樂段（21-25小節）前兩句采用平行樂段向我們描繪了一幅三月桃花盛開，哥哥要遠征，妹妹坐在屋子里一針一線地給自己的心上人做鞋。“哥哥扛槍上戰場”的時候要扛起來唱聲音中要透著“堅毅”而在“妹妹在屋里做雙鞋”的時候兩句要形成明顯的對比，第二句要比第一句柔一點，應該要帶著少女的嬌羞，讓演唱和表演的層次豐富起來。第二樂段（22-32小節）前兩句也是采用和第一樂段一樣的平行樂段。轉眼到了四月這時候百花開了，妹妹在家里想念哥哥，便想喚一只陽雀替自己將思念捎給哥哥。用純真明亮的聲音唱出少女們的心聲：哥哥不管前路有多艱難都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要堅定心中理想，為了我們共同的愿望，勇往直前。

（二）氣息與咬字

我們不管在演唱什么歌曲時都應注意氣息的流動性。高位置掛住，氣息撐下來。將每個字都能拽住，且要將這些字唱到我們的門牙處，把聲音傳出去傳給我們的觀眾。在演唱《革命同志你聽好》的時候我們尤其應該要注重氣息的支撐。在該片段中有大量的長時值音符且連線的片段，所以是非常考驗歌者對氣息把握程度的。在演唱《三月桃花心中開》的時候氣息要講究“圓潤”和“連貫”。在演唱這首作品的時候我們應該要注意氣息的連貫，曲子里面有大跳的地方是難點更加需要注重氣息的連貫，切不可讓聲音有“斷層”的現象，氣息要像穿珠子一樣“顆粒飽滿且圓潤通透”。在咬字方面兩首作品其實都包含了興國山歌中非常常見的語氣詞“哎呀嘞”，我們應該要注意將這幾個字的元音和輔音在氣息的基礎上唱的清楚干凈。

（三）音色的選擇

我們的歌唱是運用美的聲音來塑造人物角色的。在歌唱表演中歌者往往會對人物角色、歌曲風格、時代背景進行分析之后再運用不同的音色來塑造人物角色。通過筆者前面的分析我們可以知道萬霞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在沒參加紅軍長征之前她的職業曾是一名小學老師。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且有文化的小學教師應該是典雅大方、溫柔和藹的。在這個人物角色的基礎上我們應當選擇一個甜美明亮的聲音來演唱該角色的唱段。之后她能為了理想放棄原本富足的生活轉身投入革命，說明她是一位堅毅的新時代女性。故我們應當在甜美清亮中帶著堅毅和希望來演唱劇中萬霞的選段。

（四）情感把握

《革命同志你聽好》和《三月桃花心中開》是歌劇中第三幕的兩個相連的片段。前者是女主“萬霞”代表的女戰士們與“李文化”代表的男戰士們舉辦寫標語比賽。這個時候男女戰士們相互不服氣，筆者認為在演唱該片段的時候首先在精神風貌方面應該具有“巾幗不讓須眉”的精神面貌，在演唱的時候最好是帶一點“不屑”。在表演的時候要特別注意“萬霞”和紅軍女戰士們的情感變化。從一開始的男女戰士“互不順眼”到后面的“冰釋前嫌”再到后來的“害羞靦腆”都需要我們在表演中精準地表達出來。這也為了接下來“萬霞”的《三月桃花心中開》起到了一個很好的鋪墊作用。在演唱《三月桃花心中開》的時候我們應該與前者的片段有一個明顯的對比。前者要將“萬霞”及紅軍戰士的豪情唱出來，而后者更應該體現的是紅軍女戰士的柔情。在演唱第一、二樂段前兩句的平行樂段時要有少女的害羞感，且眼神要真摯而熱情。在演唱到“郎去革命心要堅，夢想不達心不甘。縱然千山和萬水，一路繁華換人間”，這里表面上看我們是唱給李文化的，告訴他“你朝前大步地走，家里的事情就放心地交給我，不管遇到任何困難都不要忘記自己的初心”，但是實際上是唱給我們所有的紅軍戰士們的，唱出的是我們紅軍戰士們的心聲。不管我們在演唱哪一段時我們的眼神要飽含著堅定和深情，聲音要充滿希望，就仿佛看見中國革命的勝利的曙光就在前方。要將中國工農紅軍不畏艱險，永不屈服的長征精神表達出來。在處理“一片初心為誰來”的時候，筆者認為應在“為”字這里停頓一下。筆者當年有幸聽過“萬霞”的扮演者－－龔爽老師的現場教學，她說道，在唱這句的時候“萬霞”應該緩緩看向“李文化”在“為”字的時候對上眼，因為害羞所以需要停頓一下，這樣處理得更加符合那個年代人們在遇到自己喜歡的人表達出來的愛意。在那個革命時代的愛情，它是含蓄的是嬌羞的，所以在處理的時候不宜唱的“開放”需要“內斂”一點。

結 語

長征精神是中華民族百折不撓自強不息的奮斗精神的民族精神的最高表現。長征精神有著催人奮進，撼人心魄的無窮動力。長征的偉大造就了我們今天的和平和安寧。歌劇《長征》演出雖已結束，但是我們仍走在新時代的長征路上的今天的長征同當年的紅軍長征相比，雖然在環境、條件、任務、力量等方面有差異，但都是具有開創性、艱巨性的事業。在新時代的長征路上，我們一定要保持理想信念堅定，不論時代如何變化，不論條件如何變化，都風雨如磐不動搖，自覺做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的堅定信仰者、忠實實踐者，永遠為了真理而斗爭，永遠為了理想而斗爭！前路再遠莫忘記一片初心為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