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救場，全靠功夫

江東旭

著名畫家李海峰講過其師婁師白（1918—2010）先生的一個故事：

2006 年的一天，他陪婁先生出席一個重要活動。現場人頭攢動，群英薈萃，幾位畫家合作的一幅紀念紅軍長征勝利70 周年的巨幅長卷即將完成。整幅畫筆精墨妙，大氣磅礴，而預留的空白部分，則等著婁先生現場題字。婁先生雖年近九旬，行動不是很靈便，但看上去精神不錯。一切準備就緒，大家眾星拱月般圍住婁先生，等著整幅畫完美誕生的那一刻。只見一個年輕的禮儀小姐，把毛筆飽蘸墨水后，遞給婁先生。然而，也許是一時緊張，也許是一時激動，她直接把筆從畫紙上方遞過去，有人想要呵止已來不及了。偏偏這時意外發生了，只聽“啪”的一聲，一大滴墨掉在即將題字的空白處。圍觀的人心里“咯噔”了一下，都懵了，四周頓時鴉雀無聲。這幅畫，可凝聚了幾位繪畫大家多天的時間和心血啊！姑娘也明白闖了大禍，嚇得臉色煞白，整個人僵在那里。人們的心沉重地懸了起來，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婁先生。

誰知婁先生卻一臉平靜，像沒發生什么事一樣。他一邊從姑娘手里接過筆，一邊安慰她說：“沒事，閨女！”他往畫紙上看了兩眼，略一沉吟，隨即提筆寫字。大家屏住呼吸。只見婁先生手腕輕抖，筆走龍蛇，須臾在紙上留下“銘記長征精神”6 個氣韻生動的大字。當“神”字末筆的長豎穩穩地從墨點上覆蓋穿過時，不偏不倚，恰到好處，宛如神來之筆。“哇！”“漂亮！”現場發出一片驚嘆叫好聲，大廳里掌聲雷動。那個剛才還嚇得臉色蒼白的姑娘也激動得臉龐發紅，拼命地拍巴掌，眼角淚光閃動。

再看婁先生，依舊一臉平靜，跟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