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勞動收入、家庭財富水平對生育率的影響研究

鄭佳慧

四川大學經濟學院 四川成都 610005

當今世界人口問題已成為一個突出的問題,全球許多國家都陷入了“低生育率陷阱”，中國目前的總生育率遠低于世界公認的維持人口正常替代水平，而為克服“銀發危機”的“二孩政策”的實施效果卻遠遠未達預期。另一方面，中國的女性勞動參與率一直位居世界前列，我國與世界女性勞動參與率相比仍要高出15 個百分點以上。顯然，生育對城鄉婦女的勞動參與具有明顯的負面影響。當前二孩全面政策遇冷，理清影響女性生育的因素并通過合適的政策來引導提高女性的生育意愿，改善我國女性的境遇提供給女性更多的選擇有著重要的意義。

1 相關文獻綜述

國內外學術界關于研究女性勞動參與率與生育關系的成果較多，但研究的角度和方法不盡相同，結論也有所差異。張原、陳建奇（2015）等人研究了影響生育決策的因素，包括個人、家庭、區域和政策性因素的影響；白莉娟（2014）、張霞（2018）等發現女性的勞動參與率會提高生育子女的機會成本，降低生育意愿，因此與生育水平呈現負相關關系；關于“女性勞動參與率對生育率具有負面影響”這一結論的爭議不大，但各位學者采用的理論基礎卻不盡相同[1]。王瑋玲（2016）利用家庭經濟學家，用比較優勢理論將以性別為基礎的家庭分工解釋為個體理性選擇的結果；靳衛東等（2018）則利用成本效用理論、數量—質量替代理論、生育率內生模型和代際財富流動理論等。

2 女性勞動收入、家庭財富水平對生育率的影響研究

數據顯示，近年來我國的生育水平有持續下降的趨勢，包括“全面二孩”在內的生育政策改革明顯“遇冷”，遠遠沒有達到理想預期。于此同時，我國女性受教育程度在不斷提高，且我國女性勞動參與率遠遠高于世界女性勞動參與率。而以貝克爾為代表的新家庭經濟學用機會成本的概念來分析家庭生育問題，他提出生育行為可以看成是對人的生命生產的行為，貝克爾在他的一篇論文中建立了一個孩子質量與數量選擇的理論模型，才使得微觀人口經濟學的解釋力大為加強。結合我國現狀和貝克爾的理論模型，我們可以提出以下假設。假說1：女性勞動收入占家庭收入的比重越高，生育率越低。女性勞動收入占家庭收入比重越高，會提高生育子女的機會成本，降低生育意愿。假設2：女性受教育水平越高，生育率越低。假設3：在我國現階段來說，家庭總收入越高生育率越低。這個現象和中國社會發展過程中出現的“越窮越生、越生越窮”非常相似。

3 女性勞動收入、家庭財富水平對生育率影響的實證分析

3.1 數量變量選取和計量模型構建

本文以CGSS（中國綜合社會調查）2015、2013 和2012 年的家戶問卷調查數據來進行實證分析，共包含樣本3299 個、其中城鎮樣本1100 個農村樣本2199 個，樣本涵蓋了從北京到寧夏回族自治區等28 個地區。本文所涉及的主要研究變量及解釋如下表1 所示。

為探究女性勞動收入和家庭財富對生育率的影響，構建了生育的模型：Chi=α0+βpro+φinc+γXi+e。

式中，被解釋變量chi 為該家庭的孩子數量，核心解釋變量pro 表示的是女性當年的勞動收入占當年家庭總收入的比值，用來衡量女性勞動收入在家庭中的份額；inc 表示當年家庭的總收入；Xi 表示其他的控制變量。

3.2 實證結果分析

根據下表，女性收入占家庭收入的比重對生育為負向影響，且占比每提高1 個點孩子生育個數減少0.076。對城鎮樣本邊際效應為－0.100，并且在1%水平上顯著，而農村樣本是不顯著的。這也驗證了我們的假說，農村女性由于收入水平不高且養育子女的花費的精力相對不多，故生育的機會成本相對較小；家庭總收入和生育量是負向關系，家庭收入每提高1 個百分點孩子數量減少0.059，且在1%水平上顯著，對農村樣本其顯著水平提高了，對城鎮樣本卻不顯著。這可能與孩子數量的收入彈性變化有關，農村家庭的收入整體上處于較低水平，當其收入提高時農村家庭會大幅提高孩子的質量，而這會增加養育孩子的成本從而減少孩子的數量，而對于收入水平普遍較高的城鎮家庭而言各種收入水平家庭里孩子教育年數增加的比例基本是無差異的。

4 結論與政策建議

本文以貝克爾家庭生育決策為理論依據利用CGSS 數據從女性個體角度和家庭角度分析了家庭經濟因素和女性的個體特征對生育行為的影響。由于我國城鎮和農村在經濟、文化等方面差異較大，因此還進行了異質性檢驗。本文得出了以下幾點結論：女性勞動收入占家庭總收入的比重的確對生育存在著負向影響；家庭收入對生育率確實有負向影響。根據以上的研究結論提出了幾點政策建議，一是在家庭內部與整個社會形成一種承認女性家務勞動與生育勞動價值的社會文化氛圍，在條件成熟時承認家務勞動的市場價值，由國家給予福利補貼。二是建構家務勞動的理想模式，實現家務勞動社會化。家務勞動社會化是緩解女性家務勞動重擔的主要途徑,我國為家庭提供生活服務的家務。三是建議應該給與女性更多的生育關懷政策，甚至考慮對整個家庭的生育政策傾斜，實施兒童保育措施或政策，通過政策關懷來使得兼顧生育與工作成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