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立佳
歷史學專業受到學科性質和社會需求的限制,導致本專業的畢業生在就業市場中處于十分不利的地位,這一狀況顯然與當前國家社會經濟發展、黨和國家、人民群眾對歷史文化知識與產品的不斷增長的現實需求相矛盾。實際上,作為現代高等教育發源地的歐美國家早在20世紀后半期即已出現高校歷史學研究生難以獲取相應的高校或科研院所教職的情況,這一歷史專業畢業生的就業困境與同時期西方社會流行的后現代主義思潮相融合,共同促成了20世紀后半期的“史學危機”。而20世紀70年代美國高校興起的公共史學項目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歷史學專業畢業生的就業困境,促進了美國歷史文化相關產業的蓬勃發展。國內學界關于美國公共史學的考察,大多聚焦于公共史學范式的介紹和概念的界定,或者關注于美國和其他西方國家高等院校公共史學課程的開設情況,[1-2]而相對缺少國內高校歷史學專業中公共史學課程建設方面的探索與思考,[3]本文的討論希望能夠對國內高校公共史學的發展起到拋磚引玉之效。
歷史學專業是目前國內高等院校普遍開設的一門文史類基礎學科。盡管就不同院校的學科布局和專業特色而言,歷史學專業的具體培養方案存在一定的差異,但是培養具有一定的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素養和系統的歷史學專業基本知識,發掘一部分具有潛能的史學專門人才,培育能在國家機關、文教事業、新聞出版、文博檔案及各類企事業單位從事實際工作的應用型、復合型高級專門人才,卻是各個院校歷史學專業人才培養的主要目標。據統計,截至2020年2月,國內開設歷史學專業的院校高達240余所,涵蓋中國史、世界史、史學理論、文物博物館學等多個分支學科。[4]高等院校廣泛開設歷史學專業,不僅體現出歷史學作為一門培育群眾素質的基礎學科的重要性,而且反映了當前國家經濟社會發展對人文社會科學提出的新要求。歷史不僅是過往事件的簡單匯集,更是民族記憶與文化傳承的主要載體。近代百年以來的帝國主義侵華史、日本軍國主義侵略史、中國近代的民族民主革命史,無不承載著中華民族優秀兒女奮起抗爭帝國主義入侵,維護民族自主與經濟獨立的民族記憶。事實上,21世紀以來,伴隨國家經濟社會和對外關系的發展,黨和國家各級機關一直強調歷史學作為一門基礎學科的價值。2015年8月,在山東大學承辦的第22屆國際歷史科學大會上,習近平在賀信中即強調:“歷史研究是一切社會科學的基礎,承擔著‘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的使命。”[5]4年以后,在黨和國家領導人的關注與支持下,中國社會科學院成立中國歷史研究院,再次體現出國家對歷史學在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作用的肯定。習近平和黨中央對學習歷史的必要性和意義的強調,必然為高等院校歷史學科的發展創造出十分有利的環境。同時期,國家制定了以“一帶一路”為代表的對外開放新格局。正是在這樣的歷史條件下,對中國自身、周邊國家歷史和文化的研究開始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對熟悉這些國家語言、歷史和文化的青年人才的需求日益擴大。如國家社科基金與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兩項最重要的人文社科類項目在項目類別與立項數量等方面都呈現出不斷增長的趨勢。國家社科基金即在原有的一般項目、青年項目和西部項目基礎上,專門增加了旨在研究中國周邊國家歷史文化的冷門絕學項目。近年來國家經濟社會的全面發展與國家對外投資和文化交流的繁榮,都為歷史學專業人才創造了良好的市場需求。然而,歷史學的基礎學科性質與高校人才培養的不完善,導致歷史系學生就業面臨十分嚴峻的挑戰。一方面,歷史學作為一門基礎學科而相對遠離市場經濟的直接需求,另一方面,高校在課程設置方面相對忽視人才培養與就業崗位之間的銜接,這兩方面的綜合作用嚴重影響到歷史學專業學生的就業情況。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本應面向社會多樣化需求的歷史學專業,學生就業的路徑卻相對偏窄,這一狀況伴隨近年來國家教育機關對師范生和教師資格審查制度的完善而日益凸顯,不但不利于非師范類院校歷史學專業畢業生的就業,而且嚴重影響到非師范類院校歷史學專業的生源,甚至歷史學科的存續與發展。現實的困境要求我們尋找“他山之石”,而美國高等院校中的公共史學教育,或可為解決國內非師范類院校的困境提供一條有效路徑。
“公共史學”(public history)發源于20世紀70年代的美國高校歷史學教育領域,逐漸向歐洲、亞洲和美洲的高等教育傳播,目前已經發展為初具全球規模的歷史學范式和高等教育模式,并且擁有包括《公共歷史學家》等專業類刊物。美國“公共史學”的興起不僅是其經濟社會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同時它的出現還具有某些偶然性。美國作為現代高等教育的重要發祥地,擁有眾多全球知名的高等學府和十分完備的高等教育體系。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后,美國高校畢業生的人口比重日益增加,并且與同時期興起的新科技革命浪潮相結合,有力推動了美國經濟社會的發展。然而,到20世紀70年代,伴隨美國國內社會經濟的轉型,以及高校畢業生就業競爭壓力的增強,高等院校的歷史系畢業生,尤其是具有碩士和博士學位的史學人才,遭遇到嚴重就業危機。據統計,1976—1977學年從全美144所擁有史學博士學位點高校畢業的1 605名歷史學畢業生中,只有52%的畢業生有機會獲得在高校任教的機會,這其中還包括大約37%的臨時性工作職位,這意味著有大約32%的歷史學專業畢業生無緣繼續從事本專業教學與研究的機會,而只能從事其他職業。[6]35這種史學畢業生的就業困境,顯然會對美國高等院校的歷史學專業及其研究生項目產生極為不利的影響,尤其在美國這樣一個高等教育與市場需求之間保持緊密聯系的國度之內。
美國高校歷史系畢業生的就業困境成為其高等教育中歷史系人才培養模式轉變的重要背景。1976年,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立大學圣巴巴拉分校的歷史學教授羅伯特·凱莉和韋斯利·約翰遜利用從洛克菲勒基金會爭取到的一筆為期3年的基金,嘗試創設“公共史學”的研究生項目。在最初的設計方案中,公共史學課程仍然強調傳統史學對基礎知識、外語、史學理論等專業訓練,同時添加兩門旨在拓展學生視野、鍛煉實際操作能力的實踐課程。兩門課程中的一門注重訓練學生從事公共史學的能力,另一門則強調跨學科研究方法的訓練。值得注意的是,不同于以往教學中僅僅關注向學生普及政府、博物館、圖書館、各類公益委員會的組織和活動等內容,公共史學項目更加注意從一開始就成為上述公共事業的組成部分,如教授與學生定期前往政府部門、事業單位、博物館、檔案館、報社等進行實踐教學,并聘請部分公共史學的實踐者直接參與到日常的教學和交流活動之中。
此外,每名參與公共史學項目的學生,都擁有長達半年之久的實習期,以便于傳統史學訓練與公共史學實踐的相互結合。羅伯特·凱莉和韋斯利·約翰遜首創的公共史學研究生項目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參與這一項目的研究生大多在畢業后獲得了相關崗位的工作。隨后,兩人開始在美國高等教育界宣傳這一全新的史學人才培養模式,并贏得了其他兄弟院校的大力支持,不僅創辦了《公共歷史學家》這一專業性刊物,而且籌建了全國公共史學委員會組織,以便更好地在全美宣傳和發展這一培養項目。目前,公共史學課程在全美的研究生項目中開始占據越來越高的比重,以2010年為例,即有近90所高校開設公共史學研究生課程,其中有大約7所高校開設了公共史學的博士項目。[7]
同時,美國學者對公共史學的概念和內容都形成了更為準確的界定。南卡羅萊納大學歷史系教授舒爾茨認為,在目的上,公共史學在訓練學生掌握基本史學理論與技能的基礎上,倡導史學知識與現實需要的有機結合。在主題方面,強調通過多種類型文獻的閱讀與分析,將團隊合作的方式,運用于實際生活中的歷史文化資源的保護與開發。在教學內容上,注重傳統史學訓練與實踐教學的雙管齊下,盡可能地增加學生接觸社會工作和參與社會實踐的機會。[6]39這些關于公共史學主要內容的定義有助于人們多維度理解和認識美國公眾史學教育的實質,即突破傳統史學功用的局限性,尋求歷史學在更為廣闊的社會層面發揮出一定的效力。當然,伴隨美國公共史學學會的成立以及各州公共史學實踐的多樣化發展,人們越來越傾向于歷史解釋的公眾化,由此推動了20世紀后期以來美國史學界和公眾圍繞歷史話語主導權問題的爭議,但這一課題顯然超越了本文所要探討的范圍。
近年來,隨著國家經濟社會的全面發展,國家對外政治與文化交往的日益繁榮,國家政府和公眾都迫切需要了解歷史,尤其是外國的歷史知識,開眼看世界早已不再是個人的喜好,而上升為國家、社會和個人發展的必備條件。國內的史學工作者大多支持公共史學的發展,先后倡議和實施了一系列旨在提高民眾史學思維的推廣和普及項目。如近年來中央電視臺先后制作出《世界歷史》《大國崛起》《公司的力量》等兼具知識性和娛樂性的大型歷史類紀錄片。這些成果固然受到歐美等國歷史類紀錄片模式的影響,但也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出公眾對本國,尤其是世界歷史相關知識的渴望。[8]除此之外,國內的公共史學讀物亦獲得較快發展,涌現出一系列兼具知識性和趣味性的大眾歷史類讀物。正如北京大學錢乘旦教授在新近出版的《外國史叢書》的總序中所說:“在當今時代,歷史借鑒遠超出了本國的歷史,因為中國已經是世界的中國。中國人必須面對這個現實:在他們眼前是一個世界。……時代已經把我們推進了世界,我們如何能不融進世界歷史的記憶中?所以,加強對國人的世界史教育,已經是不可回避的責任,這是一個時代的話題。”[9]在這里,國家和公眾對歷史學知識和產品的日益增長的需求,顯然與當下歷史學專業人才的就業困境形成鮮明的反差。這就要求高等院校,尤其是數量更多的非師范類院校的歷史系領導和教師們深思,到底是哪個環節造成了當下歷史專業學生的就業困境?為何一邊是國家和社會的巨大需求,而另一邊卻是歷史學專業人才的大量積壓?對此,我們認為,高等院校的人才培養應緊密聯系市場的實際需求,并以此制定更為適合社會和市場需要的歷史學人才培養模式。而從20世紀70年代開始在美國國內盛行的公共史學課程的培養模式,將為我國的歷史系人才培養提供“他山之玉”。
目前國內歷史專業畢業生大多選擇進入基礎教育領域,但受制于非師范類院校的性質局限,以及國家教育部、各級政府教育部門對教師任職資格等方面制度的不斷完善,中學歷史教師的任職資格日趨嚴格。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非師范類院校的歷史專業學科建設和人才培養必然面臨十分嚴峻的形勢。一方面,高校歷史專業的生源質量和數量都難以獲得保障,另一方面,高校內部的歷史系師資和資源日益壓縮。那么這些暫時的困難是否就證明非師范類院校的歷史學專業已經不再具有存在的必要了呢?顯然不是。事實上,非師范類院校在培養歷史學人才方面的優越性至今仍較少為人們關注。而新的時代條件和國家社會需求無疑為非師范類院校歷史學專業和學科的發展創造前所未有的機遇。
伴隨信息技術革命的深入發展,國家和社會需求的巨大變化,國家教育部門多次嘗試調整高等院校在專業設置、人才培養、社會服務等方面的任務和定位。高等院校已不再僅僅作為科學研究和學科人才培養的基地,而是要融入國家和社會發展的全局之內,培養一大批能夠滿足國家和社會需求的優質畢業生。2019年教育部、中央政法委、科技部、工信部等13個部門正式啟動“六卓越一拔尖”計劃2.0,要求全面推進新工科、新醫科、新農科、新文科建設,全面實現高等教育內涵式發展。[10]同年,教育部高教司司長吳巖在北京召開的第四屆高等學校外語教育改革與發展高端論壇上指出,高等外語教育發展要超前識變、積極應變、主動求變,著力培養“一精多會”“一專多能”的高素質國際化復合型人才。其中在涉及高等院校的新文科建設問題時,吳巖指出,高等院校要積極應變,加快推進新文科建設,強調從世界來看,新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呼喚新文科建設;從中國來看,新時代呼喚新文科建設;從教育來看,新方針呼喚新文科建設;從方位來看,世界舞臺全球格局呼喚新文科建設。[11]按照國家教育部關于新時代新文科建設的總體意見,未來文科專業的發展將更為注重跨越學科的聯合培養。以歷史學為例,高校應在課程設計和學術交流等環節增加跨學科內容,注重與經濟學、人類學、宗教學、政治學、社會學等人文社會科學的交叉學習,培養出知識結構更為全面、思想意志更為堅定的合格畢業生,而非師范類院校一般具有文理醫等學科領域較為全面的特征。以筆者所在的河北大學為例,河北大學共設有一級學科博士點15個,一級學科碩士點46個,碩士專業學位授權類別30種,95個本科專業。學科專業廣泛分布在哲學、經濟學、法學、教育學、文學、歷史學、理學、工學、農學、醫學、管理學、藝術學12大門類,是一所學科門類設置較為齊全的綜合性高校。在這樣的條件下,學校和學生都可以更為便捷地運用其他院系、學科的教育資源,也更加有利于新文科建設背景下的歷史學人才培養。
另外,教育部于2019年頒布《教育部關于深化本科教育教學改革 全面提高人才培養質量的意見》。文件對新時代新形勢下高等院校的本科教學提出了一系列新的建議,尤其強調增強學生自主學習、社會實踐、創新創業等方面的能力。文件在嚴格教育教學管理、深化教育教學制度改革、引導教師潛心育人、加強組織保障等4個主要方面對新時代學校教育與人才培養的機制提出新的要求。[12]新的時代國家、社會和人民群眾需要新的歷史學知識和產品,新的科技浪潮需要新的多媒體網絡的教學創新,新的市場需求迫切需要新的史學人才培養模式,而旨在面向大眾社會需求的公共史學或可為國內高等院校,尤其是非師范類院校的歷史學專業建設和人才培養提供一條有效的路徑。
21世紀以來,國內也出現了一些關于公共史學的相關討論,幾乎每年都有各種類型公共史學課題的研討會或工作坊,還涌現出諸如中國人民大學主辦的《中國公共史學集刊》和浙江大學主辦的《公眾史學》兩種具有廣泛影響的專業期刊,進而為人們了解和認識這一全新的史學培養模式創造了有利條件。其中,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教授,也是北京大學長江學者特聘教授的王希老師在國內公共史學的介紹和推廣中做出了重要貢獻。中國美國史學會會長梁茂信教授特別強調,從10多年前,王希就在國內的學術期刊、會議上倡導發展公共史學。在他看來,公共史學是歷史學專業化發展到一定階段必須面對的問題,也是歷史學者的職業責任。王希對歷史學的理解不僅是專業上的鉆研精進,也包含著強烈的道德追求。多年來,他犧牲大量的個人研究時間,用于學術服務與幫助后學,這并不是每個學者都能做到的。王希教授的《誰擁有歷史——美國公共史學的起源、發展與挑戰》是較早在國內介紹和推廣美國公共史學發展的概念、歷程和意義的學術文章。王希教授還發表了自己對美國公共史學的認識,即美國公共史學是美國史學自然發展的產物,也是美國史學公眾化的集中體現。而21世紀以來國內歷史學學科的發展,同樣為史學的公眾化創造了歷史機遇。對此,我們認為公共史學中包含的跨學科性和實踐性能夠成為突破當下非師范類院校歷史學人才培養瓶頸的有效路徑。
近年來,教育部不斷強調加強高等院校人才培養中的實踐環節,以便為國家和社會培養出更多的優質人才。公共史學課程的建設注重課堂理論教學與戶外實踐操作的結合,側重于培養滿足市場需求導向下的綜合類史學人才。在具體操作中,可適當選擇新聞學、文學、博物館學等相關學科課程的輔修,深化理論知識與社會實踐相結合的課程思政建設,培育一批精通傳統史學基礎知識和方法,同時能夠熟練運用新聞傳媒、文字處理、文博設計等技能的綜合性史學人才。綜合性院校具有學科覆蓋面廣、綜合實力較強的優勢,在具體的史學人才培養過程中,應適當打破傳統的學院或學科設置的藩籬,鼓勵歷史系學生選修其他學院和學科的專業課程,進一步拓展學生的視野。正如北京大學王立新教授所說,歷史系的學生“要廣泛閱讀,選修或旁聽其他院系的課程。其他學科的知識能擴大我們的視野,啟發我們思考,提供史學缺乏的概念和分析工具,給思維過程注入思想的因素”[13]。同時,在歷史學研究生的培養過程中,要兼顧史學基本素養與實踐運用能力的培養,不僅需要強化歷史系學生的專業理論和技能,而且應該充分運用校外的實習基地,培養學生的社會實踐能力。例如在文博專業學生的培養中,一方面要增加學生進入博物館、歷史遺跡保護區的時間,另一方面,應該聘請一部分工作經驗豐富、理論素養精深的專業人員走進課堂,向學生們言傳身教,以便更好地做到專業知識學習與實踐技能培養的結合。需要注意的是,高等院校在開設公共史學相關課程的過程中需要重點注意歷史學基本技能訓練與社會實踐能力發展之間的緊密聯系性,切不可單純為了擴大就業渠道而過于關注社會實踐技能的訓練,而忽視歷史學傳統知識和技能的學習,同時,公共史學課程的設置與講授一定要注意對學生思辨思維的培訓。正如劉開軍在反思近35年來公眾歷史教育思想的演進時所強調的,在公共史學的教育過程中需要不斷進行價值判斷和問題反思,以便最終走出困境。
由此可見,公共史學課程的設置成為突破高等院校歷史學科建設瓶頸的有效路徑,不僅有助于提升歷史專業學生的專業素養,協調理論教育與實踐培養的邏輯關系,而且有利于拓寬歷史系畢業生的就業渠道,促進專業建設與市場需求的良性循環。公共史學的課程建設要求高等院校重塑專業培養的目標定位,構建以市場和公眾需求為主導的人才培養模式,充分結合國家教育部關于新時代新文科建設和實踐課程發展的政策要求,利用綜合性院校的學科多樣化優勢,注重歷史學與經濟學、考古學、文學、政治學等學科的內在聯系,構建以服務公眾為目標的人才培養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