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最深的事——假小子的“戰斗”

◎文：陳芳（長沙市岳麓區德潤園小學校長）

◎圖：嚴文苗（長沙市岳麓區德潤園小學三年級三班）

我們小時候，沒有手機，沒有網絡，沒有新奇炫酷的玩具，但我們自有辦法找到樂子。幾根冰棒棍、一把小石子、一串算盤粒、一根橡皮筋，都可以使我們的課余生活充盈著滿滿的快樂。女生喜歡撿落在校園中的花，壓在書本、作業本中作紀念。

我那會兒是典型的假小子，更鐘情的是和男生玩“海陸空”“工兵抓強盜”。在地上畫一些圖形，標出各自的領地，一次次奔跑、沖撞中，實現攻守互換，完成攻城掠地，簡單易操作，隨時可以開戰。

起初，我還有個好搭檔，她叫肖前，性格和我有幾分相似。然而，事情被我搞砸了。有一次，“海陸空”激戰正酣，上課鈴突然響起。想到就要與唾手可得的勝利失之交臂，情急之下，我死死抓住肖前的衣襟不放，“咔嚓嚓……”幾聲響，肖前衣服上的紐扣全飛了出去。在同學的哄笑聲中，肖前囧得抱頭痛哭，我卻傻傻地定在那，進退兩難。這個意外的直接后果，就是肖前不再參與這個游戲，“海陸空”戰場上，只剩下我一名女將孤軍奮戰了。

但真正讓我在學校成為家喻戶曉的“名人”的，是和一位男生的“戰斗”。記得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小伙伴們一起去上學。一個叫強的男生拾起路上的小石子扔華華。華華是個曾經得過腦膜炎的孩子，沒有反抗的能力，只是一味地躲避。可華華越躲，強扔得越起勁。

我心里那股鋤強扶弱的勁終于被激發出來，厲聲呵斥：“不許扔! ”“又不是扔你! 少管閑事！”強不但不停手，反而扔得越發起勁。我再也無法抑制自己，沖過去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強沒料到我敢動他，一時重心不穩，往后退了好幾步，旋即惱羞成怒撲過來，和我扭打在一塊。圍觀的同學立刻分成男女兩隊，分別為各自的代表搖旗吶喊。我是為正義而戰，士氣更旺，幾番苦戰，終于把強騎在身下。

“哦，被女生壓了，長不高了哦！”男生見強大勢已去，開始幸災樂禍。強哪受過如此羞辱，卻也無能為力，只能落荒而逃。事后，我“以暴制暴”的過激手段受到了老師的批評教育，但是從此之后，我也成為同學眼中敢于為了正義斗爭的人。

多年后的同學聚會上，強主動提起此事，并為我當時的勇氣豎大拇指。他說，那一次的經歷讓他深深反思，他曾多次跟華華道歉并獲得了她的原諒。我想，對強來說，我們的這次“戰斗”也是難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