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銀
(廣州體育學院 廣東廣州 510500)
沒有負荷就沒有訓練,在運動訓練學理論體系開始形成時,人們就開始了對運動負荷的探索。眾所周知,運動負荷是取得優異運動成績的基礎?,F如今對運動負荷的定義、分類仍有諸多爭議,但諸多研究者從未停止對運動負荷的探索。前人通過對運動負荷與訓練效果的關系進行解剖與分析,并進行大量的實踐研究與理論探索,提出以強度為核心的訓練理念,該文在回顧和總結我國眾多學者對運動負荷研究的基礎上對運動負荷的概念及劃分結構進行梳理和剖析,以供商榷。
對運動負荷概念理解的正確與否,將直接影響整個運動負荷的研究過程,目前尚未形成統一的認識。目前比較具有影響力的觀點:第一是由哈雷博士、過家興教授提出的“刺激說”,他們提出運動負荷就是產生訓練效果的刺激[1],運動負荷包含生理負荷和心理負荷,刺激也就包括生理刺激和心理刺激。第二是以普拉托偌夫、徐本力為代表提出的“刺激應答說”,他們分別提出運動負荷是刺激給運動員身心所帶來的影響或應答反應程度,包括生理和心理兩部分[2,3],此觀點目前在學術界認可度較高。第三為馬特維耶夫、陳廣虎提出的“工作量說”,他指出運動負荷因練習活動所引起的相對于安靜狀態所引起的功能活性的追加值或變化值[4,5]。
為了更好地理解和評價、監控運動負荷,我國學者開始嘗試對運動負荷進行分類。其中影響力較高的有以下幾種:王廣虎按運動負荷對人體機能的影響將運動負荷分為生理、心理、生化及生物力學負荷[6]。徐本力按承受負荷的目的將運動負荷劃分為健身負荷、教學負荷、比賽負荷等[3]。我國傳統訓練學理論認為運動負荷是一種刺激,由量和強度兩個因素構成的。負荷量是指負荷持續時間,包含單個訓練練習或系列練習時間內完成的工作總數(在這里,術語“工作”的含義不僅是物理—力學的,而且是生理學的);負荷強度是對機體刺激的深度,如單個練習的用力值、作用力度或者訓練工作量在某一時間里(在評定系列練習的總強度時)的集中程度[7]。負荷量和負荷強度推進我國運動訓練科學化水平,在一定程度上縮小與國外訓練理念的差距。
最早,各國學者對運動訓練規律的探索主要集中于對訓練經驗的總結,并未上升到理論的高度,經過長時間的積累與提煉,20世紀50年代末,蘇聯學者率先提出在運動訓練的過程中認識到長期進行某一專項訓練有較好的訓練效益,并提出大運動量對于訓練和比賽都具有良好影響[8]。
我國對運動負荷的認知緣起于周恩來總理觀摩日本女排的訓練,訓練強度應高于比賽強度,訓練難度比賽才能比較輕松,應從難從嚴安排科學訓練。這一觀點得到時任體委主任賀龍元帥的認可,并與軍事訓練中的三從原則相結合,與體育界人士協商后共同提出“三從一大”的訓練原則,并在我國女子排球中得到成功的驗證,我國女子排球項目取得了優秀的成績。我國學者在此國外訓練經驗的基礎上提出大運動量是競技能力的有效途徑,是獲得良好訓練效果的必要條件。
但是訓練理論的缺失和對大運動量的理解不夠深入,僅停留在表面上,從盲目地加大訓練的時間和數量開始,對間歇時間卻不加以控制,完成動作的時間也不進行限制,盲目追求大負荷量,忽略大負荷量是手段而不是最終目標。大運動量訓練的弊端也顯現出來,運動員出現嚴重的傷病,以致很多優秀的運動員早早結束運動生涯,而很多優秀的運動員又不愿意進入競技體育領域。在此階段我國對訓練學理論探索都是對訓練經驗簡單的提煉和借鑒,并未上升到理論的高度。
國外學者哈雷于1969年出版《訓練學》,標志著運動訓練學作為一門單獨的學科存在于世,開創了各國對運動訓練學理論及原理的探索。同一時期,我國競技體育在蓬勃發展,20世紀80年代,我國在奧運會場上贏得了很多榮譽。在人們享受“三從一大”給我國競技體育帶來勝利的同時,一些由于錯誤理解、盲目追求“三從一大”的弊端也慢慢顯示出來,因常年承受超常的生理、心理負荷,很多因大運動量取得優異成績的運動員,因過度訓練產生嚴重的傷病,過早結束競技體育生涯,而很多具有潛力的競技體育后備人才,又恐懼大運動量帶來的嚴重后果,拒絕進入專業運動隊[9]。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是很多人不能正確地理解大運動量。20世紀70年代,卡萊爾大運動量訓練取得優異成績的經驗傳入我國后,我國學者開始進行新的探索,對大運動量有更為深入的認識,從先前單一地規定訓練量,更改為嚴格控制訓練和間歇時間的訓練量,對大運動兩種的密度和強度進行合理安排,有效提高訓練效果,實現在一個只有5條泳道的簡陋游泳館里,培養出了一批全國冠軍和世界冠軍的驚人運動成績[10]。
通過延長訓練時間達到大運動量的目的,大大降低訓練的效益,大量的疲勞累積造成運動損傷,與從嚴、從難、從實戰出發,堅持大運動量的訓練理念相違背,既忽略了負荷量和負荷強度相互依存的關系,也不符合現代訓練理念由突出負荷量和突出負荷強度的發展趨勢。中國在世界競技體育上的進步得益于我國訓練學家對運動負荷的重新認識。1986年,過家興組織出版了我國第一本訓練學專著,開辟我國運動負荷研究的新天地。并提出對于“三從一大”訓練原則中提到的“運動量”,應理解為“運動負荷”,也就是運動員在承受一定的外部刺激時,機體在生理和心理方面所承受的總刺激[11]。
由此可以得出結論,“三從一大”中的大運動量應改名為大運動負荷。隨著運動訓練理論研究深入,我國對運動負荷的認識和把控也向更科學、更先進的方向發展,逐漸縮小與世界頂尖水平的差距。
在傳統的訓練過程中,對負荷量的關注遠超過對負荷強度的關注。但隨著大強度訓練和高密度比賽的需要,逐步把研究的重點放在了訓練強度上,并結合專項訓練,在實踐中取得了良好的訓練效果。
保加利亞通過高強度的訓練培養了舉重的世界冠軍,廣州舉重隊學習保加利亞成功的經驗,根據自身實際情況,合理安排負荷量和負荷強度,有效提高我國舉重運動成績。加拿大學者曾做過一個實驗:選取3個實驗組,第一組以100%的強度每周訓練1次,每次是15min;第二組是以75%的強度每周訓練3次,每次60min;第三組是以50%的強度每周訓練5次,每次120min。并對實驗結果進行分析,研究得出,以100%強度的第一組訓練效果最好,75%訓練強度的第二組次之,50%訓練強度的第三組效果最差。由此可知,負荷強度較負荷量更能產生良好的訓練效果。
研究表明,高強度的訓練與運動成績息息相關,要想獲得優異的運動成績,少不了要承受高強度的訓練,并提出強度以訓練目標而定,發展身體素質的過程中就應相應的加大訓練的強度,在以發展技術為目標時就應相應的降低負荷的強度。
伴隨訓練學研究的日益深入,以及與其他學科的日益滲透,學者意識到不同的負荷強度刺激不同中樞神經系統,在訓練中精確地變換負荷強度來提高技術動作和所需要的速度、力量的發展。負荷強度的交替形式應該是較低負荷強度之后為最大負荷強度,最后為中等程度的負荷強度。在了解負荷的構成、運動負荷與訓練效果的關系后,部分學者開始思想如何確定適宜的負荷強度,以及如何科學地度量負荷的臨界值。起初人們主要通過觀察運動員訓練時與訓練后的反應,依靠主觀及經驗來評定運動負荷,此時未能對運動負荷做出準確的評價。后由于科學技術和其他學科技術的不斷發展,深入研究負荷給人體機能造成的影響,通過人體的代謝產物來評定負荷強度,從而使運動負荷的評定向更加科學化的方向邁進。
現代運動訓練認識在運動負荷的組成部分中,應更加重視負荷的強度,并不斷完善運動負荷的評價方法與手段,以更加準確地了解負荷對個體的刺激程度,以更好地安排訓練負荷,從而適應高強度、大密度比賽的需要。
回顧我國運動訓練理論的發展,隨著對運動負荷認識過程的不斷深入,促使我國的整體競技實力普遍上升,對負荷研究主要體現在:年運動負荷總量提升;專項負荷強度逐漸受到重視;運動負荷評價指標更加科學、準確;重視對負荷的監控;訓練后的恢復逐漸受到重視,以及恢復方式和手段不斷創新;負荷的安排越來越科學化,根據項目特征、個體特征及同一個體不同狀態區別安排負荷的量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