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凱：找到自己的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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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刻意地去擺脫標簽，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該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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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渲染自己為角色做的功課，為戲瘦身是本分，體驗生活是應當，只是令自己沉浸在表演帶來的巨大快活里，跟著角色邁入人生的橫巷岔道，向左走抑或向右走，都是在窺探生命這一座迷宮隱藏著的無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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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毛毯子DIOR 棕色闊腿褲Dries Van Not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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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浪潮翻涌，這個全方位發展的男孩在流行文化中持續彰顯著活力，經受住了時間的檢驗。

過去一年，王俊凱陸續在表演上發力，拍完了《斷橋》《重生之門》，從陰郁茍活的野孩子孟超到生于盜賊家族的天才少年莊文杰，他以生動的表演詮釋出不同成長背景、不同性格的角色。王俊凱好好嘗了一番表演上的快感，愈演愈盡興，和好演員搭檔過招，酣暢自在。他很少花篇幅去說自己對表演的企圖心和決心，過程藏在劇本中，隱匿在角色里。

這個從出道即被外界投射無數凝視的男孩在公眾視野中一貫保持著溫潤如玉的翩翩形象，可在作品里，他仿佛躲在了角色之下，肆無忌憚又隨心所欲，得以暫時脫離現實中的自己。

去表演，去嘗試

起初是電影《1921》，社交平臺上流傳著一段王俊凱飾演的無產階級革命家鄧恩銘在獄中受刑的畫面，導演在一旁，叮囑他要表現出牙齒咬碎一度身體產生痙攣的苦楚。電影開拍前，他讀罷所有覓得的史實記錄，反復與導演、編劇們探討琢磨角色的內心世界，一進氛圍感十足的片場，他立刻入了戲，心事寫在臉上，低頭咬牙渾身顫抖，先烈的堅貞頑強在鏡頭中躍然閃現。旁人驚詫愕然，這與昔日聚光燈下的藝人形象著實不同。

去年九月，他去四川拍攝李玉執導的電影《斷橋》，飾演四處流浪無處可依的孟超。王俊凱直言這個角色是他到目前為止接到的最有挑戰的角色，“孟超與正常人的經歷完全不同，他從云南逃到了四川，睡在廢棄的樓里，只能靠打零工為生，過得極其壓抑晦暗，茍活著，甚至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活下去。心理與身體本能形成了巨大的沖突，最難的是用表演還原人物的心理狀態，他思考事物的邏輯、方式與正常人不同，你得進入他，成為他，才能想得到。”

王俊凱像剝洋蔥般一點點解構人物。電影開拍前，他提前去當地的摩托車店體驗生活、學習修車。為貼近孟超逃犯的身份，他成功減重，以至于搭檔的演員范偉在遇見他時驚嘆“差點沒認出來”。導演李玉在采訪中還原了王俊凱在片場的狀態：“他不跟人講話，要不就蹲在那，要不就躲在角落里，不跟人有眼神接觸，很像一個逃犯。”預告片中，王俊凱瘦削頹廢，身上沾染油污，少年心氣雖在，卻全然一副沉浸于生活低谷的模樣。極具戲劇化的故事情節與人物形象營造出巨大的反差感，故事會如何發展？光明與晦暗交織之下，少年的終局將如何講述？王俊凱用細膩且不失靈動的表演為觀眾奉上一張將期待值拉滿的成績單，落下一行小字：敬請期待。

采訪中，他很少渲染自己為角色做的功課，為戲瘦身是本分，體驗生活是應當，只是令自己沉浸在表演帶來的巨大快活里，跟著角色邁入人生的橫巷岔道，向左走抑或向右走，都是在窺探生命這一座迷宮隱藏著的無限可能。對王俊凱來說，表演是體驗，是嘗試，是探索生活真相的途徑。雖然當下沒有夢想中的角色，他往往在意的是劇本呈現的故事夠不夠吸引自己，算不算精彩。接二連三地在銀幕上一改昔日形象，他說自己正有意識地想要嘗試不同的銀幕形象來為觀眾制造意想不到的驚喜。少年心氣在此時發出了聲響，“老演同一個類型的戲，也會覺得無聊嘛，自己肯定想多嘗試不同的角色。”

《重生之門》殺青時，王俊凱在微博寫下一段文字來告別陪伴了自己幾個月的莊文杰一角。有文本描述過莊文杰的性格背景：出身盜賊世家，有遠超常人的判斷力，沉默寡言……他用了幾個句子來形容自己眼中的角色，“他是一個想知曉一切真相的人，一個想用自己的方式擺脫身世帶給他的困難的人，一個渴望用自己的方式幫助世界的人。”莊文杰的性情，或多或少和王俊凱有幾分相似，“他對找回一個事情真相的堅持和我很相似。臨危不亂，這是我覺得他比較厲害的地方。他很獨立，對了，他一個人住也跟之前的我很像！”

片中的莊文杰從小被外界貼上身世標簽，一直希冀擺脫附加了額外定義的標簽。在漫長的時間里王俊凱這三個字被投射了難以計數的想象，若問他是否有特別渴望打破的標簽，王俊凱的三言兩語將超然的理性展露無疑。“標簽？我覺得仁者見仁，怎么擺脫這些標簽呢？你不能去一個機構認證自己不是那個標簽下的人，你沒法擺脫它們。我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刻意地去擺脫標簽，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兒，該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絕大多數時刻，長久生活在“顯微鏡”下的王俊凱保持著一種明顯的邊界感，剖白內心時，不忘袒露自己拍起戲來，可以迅速去尋找人物性格，卻不會過分沉溺在劇情中難以自拔，邊界感滋生出的清醒和節制令他全情投入也不忘全身而退。聊起天來，他彬彬有禮、紳士得體，時而熱情飽滿，時而欲言又止，偶爾的片刻沉默后，又不忘奉上開心的笑容。

“你不太容易被外界所改變，是嗎？”

“應該是的。如果改變也肯定是自己認識到需要，我才會去改變。”

全能之下，只做自己覺得值得的事

過去的八年，王俊凱交出的成績單完美符合社會的期待。名聲斐然，保有獨立意志，以自我的方式與世界周旋。他唱跳俱佳，演唱會、電影、電視劇、綜藝節目無不做得風生水起。今年，王俊凱成為法國希思黎首位全球品牌代言人，開啟了另一個領域的“全能”之旅。時代浪潮翻涌，這個飛快奔跑的男孩，不，準確來說，這個全方位發展的藝人在流行文化中持續彰顯著活力，經受住了時間的檢驗。

入行多年，王俊凱遇事總有自己的分寸，說起那些在自己身上從未改變的東西。他說，“該做事的時候做事，該放松的時候放松。其實，我對待一件事情的認真程度取決于我看不看重這件事，對我比較重要的，我會以十分的精力面對它，這是我一貫的作風。”的確，在寫真《十九歲的時差》中，他就寫過一句“我只做自己覺得值得的事”來表述心聲。

他算不上是個極度樂觀的人，得過贊美，也收獲過掌聲，他不相信命中注定，只篤信透過現象看本質的理性才是真理。那些三言兩語說不清道不明的人生歷練早將他訓練得理性當前，勇于擔當。他說，“我這個人做事情沒有特別樂觀，不太會憧憬一個非常好的畫面。我覺得體驗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先把一個結果預設得很好，而結果沒有那么好的話，可能會因此受打擊，所以，我更喜歡去親身經歷，去體驗，去感受。”

作為一個持續被凝視的藝人，王俊凱有著超出年齡的早熟，他過早地在內心的疆域里建構起一套自己的處世哲學，“我只講究自己經歷過。在現場可能會有遺憾，但是你在做事之前的籌備、訓練沒有遺憾就可以了。如果這樣不行的話，那就去加強訓練，如果還不行的話，那就得去考慮其他的問題，這是一個全能型的藝人必須具備的能力。”他自認尚未達到自己心中全能藝人的標準，但為了實現目標不留遺憾，他在許多時刻都逼著自己全力以赴向前一步。“上聲樂課的時候，有時老師覺得差不多了，但我覺得還不夠，就會一直練習這首歌，練到滿意為止。拍戲的時候也是，會和導演探討角色呈現的更多可能，想要有突破嘛。我不會刻意讓自己鉚著勁去練習，要求在那里，你必須要讓自己努力去完成它。完成的好壞，大家看得到。”

心之所向，探索不止

在秋意漸濃的金海湖，王俊凱開啟了一場和風嬉戲的游戲。他時而拿著樂器在湖邊漫步，興起時會調皮地拿毛毯蓋住頭;時而和攝影師陳漫聊起小時候放風箏的秘笈，“風大了就吹起來了，幾股風同時吹來的時候，得撒開了放，由著它找到自己的風向”;時而吹起了泡泡，當泡泡被順勢而來的風吹破落在臉上的時候，忍不住發出驚嘆—他身體里藏著的那一份純真、自在和玩興未減在此刻微微探出頭來。待一聲“收工”響起，見到工作人員端出提前預備的慶生蛋糕，他笑著彎腰，禮貌答謝，安靜站在人群中與大家合影。

王俊凱說起小時候收到過的最難忘的禮物，那是他偷偷跟同學學騎自行車，爺爺發現他會騎車后送給他的獎勵。那時候的他，和幾乎所有男孩一樣，盼著長大，盼著自由與征服。年紀一到，他就去考了駕照，拿到駕照后開著車帶著助理就去兜了一圈，那種感覺讓他覺得舒服又獨立。如果說拿駕照等同現實世界里的獨立，在王俊凱的語境中，自己內心的獨立比拿到駕照來得更早一些。“我很早就一個人來北京了，那時候就開始獨立了。什么是獨立呢？獨立就是自己對自己負責，吃了虧自己扛，有什么想法自己去實現。當所有的事情自己能想到后果，能承擔，就算是獨立了。”

在夏天還沒有結束之前，熱衷于上路的男孩和他的朋友董子健、劉昊然一同旅行錄制綜藝《恰好是少年》。男孩們的旅行總是最大程度地放大自由，他們像杰克· 凱魯亞克在《達摩流浪者》書寫的青年一樣，沿著公路北上，目睹一場玫瑰色的黃昏，或在晨光暮色中向遠山呼喚，靜候水汽蒸騰的云朵飄散，雪山顯現真顏。王俊凱用感官銘記了那些寂靜而自由的時刻，“在高海拔的公路上開車的時候，你聞到的空氣非常新鮮，偶爾看一眼熟悉的朋友圈，會覺得，哇，你看他們還在城市里生活？！而我在感受大自然的洗禮，會覺得自己身處在神圣時刻里，像得到了升華。”

艾略特曾在詩中探究自由：我們一切探索的盡頭，是為了抵達我們原來的起點。當無窮的寂靜順著遠山在天空中無盡延展，錯過了流星雨的王俊凱在那些與寒山、星空、海洋親近的日子里，懷著對世界足夠多的好奇去探究宇宙的奧秘，他的探索不會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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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就是對自己負責，吃了虧自己扛，有什么想法自己去實現。當所有的事情自己能想到后果，能承擔，就算是獨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