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訪夏拜公祠

蔡武

提起衡東縣的紅色遺跡，大家首先想到的一定是開國元帥羅榮桓的故里。其實，在衡東縣還有一處極具特殊意義的紅色遺址——夏拜公祠，它是我黨創辦的第一家銀行——柴山洲特別區第一農民銀行舊址所在地。

夏拜公祠位于衡東縣三樟鎮柴山洲村（民國時期為衡山縣柴山洲特別區）。舊址坐北朝南，為兩層磚木結構，懸山頂，小青瓦，以紅條石為屋基，標準的風火墻，典型的江南院落式民居樣式。整座建筑面積達735平方米，內置天井，每層有房五間。門額上方有兩塊牌匾，一塊是“夏拜公祠”，在其上方另有一塊匾額，是1992年10月由中國人民解放軍原總參謀長楊得志將軍所題的“柴山洲特別區第一農民銀行舊址”。

柴山洲呈半島型地貌，湘江在此繞了一道大彎，形成一片寬闊的江面，與湘潭、株洲、衡山隔江相望。洲上的夏拜公祠若不是95年前的那一場大風暴，現在大概仍是一座不為人知的平靜的夏姓族人的祠堂。

1926年1月，湖南省農運特派員賀爾康從廣東農民運動講習所畢業后，深入柴山洲秘密發展農協會員。賀爾康一方面帶領農民組建農協，另一方面為幫助農民從經濟上擺脫地主的高利貸剝削，依照中共“四大”關于設立農民銀行的主張，開始籌建農民銀行。1926年4月，柴山洲召開農協會議，宣布特別區第一農民銀行成立，行址設在夏拜公祠。這是中國共產黨領導建立的第一家銀行。農協會議頒布了《銀行章程十二條》，規定以“維護無產階級、維持生活、扶持生產”為宗旨，選舉產生了以農協骨干為主的正副經理、會計、出納、監察員共10名，選舉柴山洲區的農協會長文海南為銀行經理。農民銀行籌集資金的辦法是“由富戶捐集”，土豪地主每戶要出銀洋100～300元，共籌得5800元。農民銀行向農戶發放生產、生活貸款，并平抑糧價，興辦農民消費合作社。銀行“取低利，月息五厘”。同時，發行面額為壹元的貨幣。這種貨幣不是尋常的紙幣，而是用4寸（1寸≈3.33厘米）長、2寸寬的白竹布制成的，票面文字用毛筆書寫，上面蓋有“柴山洲特別區第一農民銀行”圖章和經理文海南、副經理夏兆梅的私章。布幣壹元可兌換銀元一塊，在相鄰的湘潭、株洲等縣都有流通，并在株洲王十萬鎮設有兌換點。白竹布貨幣是迄今發現的最早的革命貨幣。在柴山洲特別區第一農民銀行的示范作用下，我黨在各地創辦了30余家銀行。1927年1月24日，毛澤東考察湖南農民運動乘船返回長沙時，中途在柴山洲的栗子港登岸，實地考察了農民銀行和消費合作社。夏拜公祠的大殿擺設著三層高大的先祖牌位，而這里就是柴山洲特別區第一農民銀行的銀行大堂，里面還設有經理室、儲戶休息室、銀行糶米處等。

1927年4月，國民黨發動“四一二”反革命政變，柴山洲特別區第一農民銀行也于同年6月被迫停業。雖然它前后只存續了一年多，但它是我黨第一次用金融手段，來幫助貧困農民發展生產，解決困難，也是勞動人民在金融方面掌握自己經濟命運的一個偉大嘗試。

靜謐的夏拜公祠舊址、古色木質的長廊、造型典雅的玄關、 帶著戰爭硝煙的白竹布幣，柴山洲特別區第一農民銀行舊址里的故事讓我們恍若置身于那個改天換地的時代，仿佛先輩們仍與我們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