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賣“教育焦慮”可以休矣

文|梭 梭

最近你有沒有點焦慮？看著孩子天真無邪的臉是不是總想著應該再給他報個什么班？是不是也希望孩子的成績能夠再好一點，讓自己也享受一下被孩子成績“整容”的感覺？別害怕，你不是生病了，很有可能是你最近刷劇刷得太多了。

去年，《三十而已》中顧佳為了讓孩子進好幼兒園而不惜一切的樣子，給你造成的陰影還未散去，《小歡喜》又讓你倍感從幼兒園到高考前路漫漫，哪一步都不能放松。去年看的劇還讓你心有余悸，今年的大幕已經拉開。除了劉濤主演的《陪你一起長大》，小宋佳、蔣欣、佟大為主演的《小舍得》，據說很快趙薇主演的《學區房》又要開播了……幼升小，小升初、中考、高考，升學過程中的每一個階段都被創作者們拿來一一解剖，然后再包裝成不同的形式，與觀眾實現焦慮共享。

當下，中國的城市發展正處于一個過去從未有過的新階段，教育成為社會生活中備受關注的焦點。1978年恢復高考后，很多人通過高考改變命運實現了階層的上升，讓高考變成了一座通往成功的“獨木橋”，引起了越來越多的重視。幾十年來，這種思想認識一直在固化并加重。當大家都重視高考的情況下如何勝出？人們通過倒推發現，中考對高考有決定因素，于是更加重視中考；繼續倒推則發現小升初對中考很重要，于是乎小升初競爭白熱化；接著倒推，幼升小對小升初影響不小，于是一場在起跑線上的競爭開始了；然而，你還得在進入幼兒園之前做好嬰兒時期的教育投資，才能進入好的幼兒園……于是乎全民焦慮，只要提到教育就會成為社會熱點。

如果說更早一些時候，出版界借著教育焦慮推出了許多哈佛爸爸、牛津媽媽之類的書籍賺了不少錢。近些年，隨著微信公眾號的推廣，販賣教育焦慮更是成為一門生意。前不久有報道揭露，許多網絡大V，號稱某爸、某媽，或是海淀某爸、某媽，其實屬于同一個公司。那些循循善誘告訴你如何“雞娃”的爸媽們，是不是真的爸媽實在要畫上一個問號。

而影視領域也從幾年前開始掌握這個財富密碼，有越來越多的影視劇開始涉及這個主題，也確實出現了不少爆款。為了引發討論和關注，許多劇中都會刻意埋入預設會有關注度的話題，在播出過程中一一引爆，提升關注度和流量。從前幾年的《虎媽貓爸》到近兩年的《小別離》《小歡喜》，以至于今年接力上演的三部劇，可以看出行業內對這種題材的熱衷和這類題材的“錢景”大好。以至于有人調侃，幼升小、小升初、中考、高考都拍完了，下次是不是只能拍胎教和早教了。這說起來是笑話，可沒準還真會成為現實，甚至還能繼續倒推，爭取打造成一個閉環。

影視劇的拍攝、制作的確是生意，做生意就要賺錢，可是作為帶有文化屬性的作品，錢要賺，底線也要有。當整個社會都在呼吁為孩子減壓，減少課外培訓的時候，這些熱門電視劇卻像是培訓機構投資拍攝的。在一些劇中，父母把購買培訓課程當作教育的必備品，有的劇中為了搶奪一個培訓機構的入學資格，家長們各顯神通。進得去就皆大歡喜，進不去就能夠父女反目。這樣的作品強調教育的功利性，激發全民焦慮，引發對升學的異化，導致追求背離教育本質的“教育”。在《小舍得》中蔣欣飾演的媽媽看上去為了孩子學習好一點，無所不用其極，似乎是被批評的對象，但卻引起了許多雞血媽媽的崇拜，甚至從她身上受到了不小的啟發。許多同類題材的作品都能看到這樣的被異化的媽媽，使得當代女性形象又多了一重刻板印象。

教育類題材之所以自帶“熱點”和“流量”，是因為教育非常重要。這也更加說明，涉及教育題材的作品應該更為嚴謹，不能為賣一個好價錢，就去制造焦慮。從藝術角度看，這類題材創作陷入大同小異的同類化趨勢，即使流量高了，藝術性也不見得能夠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