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直有操守的王居正

唐寶民

王居正是南宋高宗朝的官員，在朝廷中任給事中。當時，有一個叫王繼先的郎中，因為醫術高明，受到了皇上的賞識，皇上一高興，便傳旨讓王繼先的女婿增添為監察浙江稅務。這是一個很荒唐的任命，因為王繼先的醫術再高明，也不能保證他的女婿就是一個合格的稅務官員。這道任命下達后，中書省根據天子的旨意起草了詔令，以黃紙錄送門下省，接下來還要經過給事中衙門，結果，這道任命在給事中衙門這里卡住了：王居正拒絕接受這道任命，毫不留情地把圣旨退了回去。

一般而言，皇帝的詔令就是金口玉言，下面的各個機關遵照執行就是了，極少發生把圣旨退回宮中的事。但這回遇到辦事認真的王居正，這件事就發生了。

皇上見圣旨被王居正退了回來，就命令三省長官攜帶有關文件進宮，待兩位宰相將有關文件進呈時，皇上問：“你們家里平時請醫生看病，給醫生什么報酬？”二人回答說：“或者給酒，或者給錢，或者給布匹，這要根據看病的效果好壞而定。”皇上說：“難道朕在宮中用的醫生，反而得不到報酬嗎？這樣吧，錄黃文字不必再拿出去了，可向王居正說明，讓他起草并書寫出正式公文。”

宰相退朝后，就找到王居正，勸他說：“皇上的意見就是這樣。這本是一件小事，給事中不要再固執己見了。”王居正極有禮貌地應對宰相，但請求要面見皇上。

王居正見到皇上后，皇上便把以前說的話又重復了一遍，而且面色非常嚴厲。王居正聽罷說道：“一般老百姓的家庭，對待醫生這樣的人，和朝廷不同。他們根據醫生的看病效果和本人的力量，各自拿出酬謝的禮物。而朝廷就不一樣了，像王繼先這些人，以醫術享榮華、拿俸祿，究竟是為了什么呢？如果萬一失職，重則受到刑罰，輕則受到呵斥貶謫，讓他在宮中奔走效勞，僅能做到完成本職工作而已，臣料想金銀布匹一類的賞賜，肯定不少了。如果再給他的女婿任命一個官職，確實不是好辦法，為臣不愿陛下隨便開這個口。”經王居正這樣一說，皇上立時醒悟了，他對王居正說：“你說得對！多虧了你替我把關！”當天，皇上就收回了要給王繼先女婿任命官職的圣旨，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王居正的官職不大，只是一個給事中，但他卻很認真，對皇帝的任命嚴格把關，認為不符合常理的，就拒絕接受，甚至將圣旨退回宮中，即使是宰相前來說情也不為所動，即使是皇帝親自說情也要堅持自己的意見，說明他是一個正直有操守的官員。而其他官員呢？如宰相等人，在王繼先的女婿任命一事上，沒有提出半點反對意見，甚至還勸說王居正不要固執，是典型的和事佬，這樣的官員，與王居正相比，高下立現。千百年來的實踐證明：王居正這樣為國家負責的官員多一些，國家就能搞好;而丞相那樣的和事佬多一些，許多方面都會出現問題。因此，在人才的選拔上，不能不引以為戒。

（編輯? 高倩/圖 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