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職場觀察類綜藝節目的雙重敘事結構分析
——以《閃閃發光的你》為例

□吉曼

近兩年來觀察類綜藝節目逐漸興起，種類豐富，其中職場觀察類更是成為市場新秀。《閃閃發光的你》是首檔聚焦于金融職場的綜藝節目，節目開啟了一條全新的主題賽道，把背景設定在許多觀眾熟悉而又陌生的證券行業。在已往的影視劇作品中，該行業往往被塑造得光鮮靚麗，導致許多觀眾對證券行業的了解不夠真實，透過該節目觀眾能夠領略到平時難得一見的證券公司的“職場真實”。節目內容設置都源于真實的工作場景，有著濃烈的實戰氛圍，展示即將畢業的學生初入職場的狀態，直面這一群體所遇到的普遍的職場成長問題。該節目講述了9名實習生在導師的帶領下，在國內頂級金融證券機構進行為期一個月的實習，最終爭奪3個轉正名額的故事。本文以《閃閃發光的你》為例，對青春職場觀察類綜藝節目的雙重敘事結構進行分析。

節目中真人秀片段和演播室觀察團組成雙層敘事結構。真人秀展示職場真實，以實習生和導師的日常互動完成任務推動敘事發展；觀察室內通過嘉賓觀看，實時探討觀點，產生由節目本身而形成的職場觀點，并討論相關的現實話題，探索更加深層次的社會觀點。節目聚焦金融職場，反映95后年輕人的職場真實，敘事視角新穎獨特，敘事策略不斷創新讓該節目收獲廣泛好評和“出圈”。

《閃閃發光的你》節目中第一人稱的雙重敘事視角

文學作品中經常可見雙重敘事這一手法。首先在敘事層面上重在對敘述人的呈現形式上，如敘事視角、敘事時間、話語等；其次是故事層面，重點關注情節、人物、環境等。雙重結構中不管是第一敘述者還是第二敘述者都承擔敘事內容，在敘事結構中相互平行，獨立形成各自的邏輯，只有觀看的人才能看到全部信息。《閃閃發光的你》中展現了這種雙重敘事結構，第一敘事者是觀察室內的嘉賓，第二敘事者是實習生和導師們。兩者交叉進行，共同補充，完成整個敘事結構，二者都為觀眾的觀影提供了不同角度，他們雖獨立運行卻在適當的時機下產生“對話”。

內聚焦、外聚焦、零聚焦指的是敘事視角，它是由法國文學批評家熱拉爾·熱奈特提出的一種敘事視角較為常見的分類方式。內聚焦可以理解為“敘述者=人物”，內視角借助某一人物的意識感知，從某一人物的視角出發敘述其體驗的世界。在這種情況下，可以始終采用一個人物的視角，也可以在敘事中輪流采用幾個人物的角度來表現事件的不同發展階段，或采用多重視角，即采用各種人物的視角來反復表現某一事件。在《閃閃發光的你》節目中，觀察室被稱為“閃光投資團”，投資團中的每一個人從各自的解讀中完成敘事任務，不同的視角下每個人的觀點都會有所碰撞，他們或有共同的支持者，或有不同的喜好甚至自發帶入“粉絲視角”為喜歡的選手、欣賞的行為表態發言，在你一言我一語中表達出不同觀點，讓觀眾尋找屬于自己的最佳觀影視角切入。如陳卓璇從第一期開始堅定地選擇支持實習生林鷹谷，和觀眾一樣在12集節目中陪伴見證林鷹谷的成長，林鷹谷犯錯時她也會理性批評，林鷹谷得到導師表揚認可時她也不吝夸贊。這樣深度“綁定”不僅讓嘉賓們更加真實地融入其中，也讓觀眾在觀看的時候關照自身“追劇”屬性更加自然。

外聚焦的敘述者以一種“非人格化”的冷漠態度敘述其“所見所聞”，敘述者客觀描述人物的行為、內心活動及所處環境。在真人秀中展現實習生的日常職場生活中采用外聚焦式的客觀陳述，客觀呈現導師和實習生之間的職場關系。在各項任務中實習生的競合關系都通過真人秀的場景還原，觀眾既能看到實習生在高壓之下的反應，如剛到辦公室就接收到一個“隨堂檢測”——會議紀要，他們需要在短時間內接受多重考驗：中英文雙語、專業詞匯、紀要基本格式等。除了這些軟件上的考驗，實習生還要應對在規定時間內交付的壓力，以及第一天上班因為對辦公環境的不熟悉而可能導致的硬件問題。在節目中，實習生趙峰楠的電腦突然死機，林鷹谷和蔡世杰則因為無法使用公司內部郵箱使得狀況連連，集體超時交作業更是引起帶教導師的不滿。這些真實的職場狀況能讓觀眾回想起自己在職場中的所見所聞，引發共鳴。導師們的嚴格要求也讓網民驚呼“這就是我老板生氣的樣子！”通過外聚焦這一敘事手法，可以讓觀眾更加不帶情感因素地了解全貌后作出自己的分析和喜好判斷。

零聚焦則給予敘述者一個全知視角，在節目中可以體現為將真人秀和觀察室穿插剪輯，將原來零碎的信息重新組織，構建節目的完整敘事文本。觀眾一邊看真人秀里實習生和導師們的職場生活，一邊看閃光投資團的精彩點評，他們通過兩者的結合擁有全知視角，收獲最全的信息。如在節目中，當實習生在分組選擇中產生分歧有“小團體”之嫌的時候，投資團展開激烈討論。他們有人覺得職場小團體是很常見的事情，大家都愿意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工作，但也有人會覺得職場小團體不可取，尤其是在明顯強者抱團的時候對于相對弱者來說似乎是一種不公平。

《閃閃發光的你》節目中第一人稱和第三人稱敘述視角分析

第三人稱和第一人稱在敘述相同事件時通常會從不同角度和多重視角展開，所以當第一人稱進行回顧性敘事時，通常會有兩種視角進行交替敘事。

節目中有兩種視角：第一人稱主人公進行敘事時一種是主人公主動敘述往事的視角，另一種是投資團的嘉賓們共情追憶經歷事情的視角。節目中，實習生伊木蘭·沙塔爾在回答導師提問關于因為家庭經濟原因而沒法讀研究生會不會覺得遺憾這一話題時，他在回顧性敘事時從自己的過去經歷立場出發，會采用過去正在經歷的眼光進行敘事。伊木蘭講述自己面對困難依然樂觀積極，勇于擔當家庭重任的精神讓大家為之動容。當然這種回憶是從第一人稱自身角度站在高處往下看，可以感受到講述時候的克制和淡然，也正是因為他的回憶引發閃光投資團從自身出發紛紛展開回憶。比如任嘉倫、呼蘭等人均對他表示了認可，任嘉倫更是講述了自己的成長歷程，同樣作為小時候家庭條件不是很好的他是如何一步一步通過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真人秀中的木蘭弟弟和觀察室內的嘉倫哥哥各自講述自己的成長故事，而觀眾在故事的感化下形成自己對這個人這件事情的一個判斷感知，也會加深觀眾對選手的關注度，對節目的跟隨觀看的心理。

第一人稱以及第三人稱在進行敘事的時候，觀眾能如“上帝”般知道全貌，洞察事件，相對于敘事者觀眾得到更為豐富的內容。這也有助于讓觀眾站在更高的角度、更廣的局面去看待問題、解決問題。

結語

雙重敘事視角在《閃閃發光的你》這一節目中的廣泛運用，讓人們更清晰感受到實習生以及投資團之間的情感關系。第一人稱敘事時，當主人公分享的故事和所處的環境讓觀眾產生情感認同和職場認知的時候就很容易引起共鳴，引發探討。閃光投資團在觀察室的身份多樣化：馬東作為公司CEO站在老板立場去看職員；陳銘是武漢大學的老師，他站在校方老師的立場上去看學生；呼蘭作為一名精算專業的學子，曾經在金融行業求職過，他既可以幫助科普一些行業知識也可以從行業從業者的心態進行分析；任嘉倫作為金融小白同時又是在職場中一直默默奮斗直到被看見的一個職場前輩角度進行學習和觀察；陳卓璇作為95后代表，看著同樣95后的職場新人們會帶來更多年輕人的想法，同時也可以和70、80后產生觀念碰撞；李好作為江蘇衛視的主持人同時在《一站到底》節目中和不同年齡段的嘉賓都有過訪談經驗，也能較好地帶動話題的探討。他們的觀點碰撞、分析、共情都能給觀眾帶來不同的節目體驗，他們的言論也會影響到觀眾的判斷和認知。

《閃閃發光的你》受眾范圍廣，有在校大學生、求職畢業生以及在職場摸爬滾打的中年人，還有關注自己的孩子就業問題的家長人群。這個節目的話題也十分豐富，不僅有職場干貨、金融知識還有社交經驗等，這些都可以讓觀眾受益匪淺。一群富有夢想的職場新人在攻克富有挑戰的考核任務時，也讓觀眾跟隨他們一起在這片追夢之地馳騁，領略難得一見的“職場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