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霜葉
湖北省襄陽市保康縣龍坪鎮小學
我所任教的湖北省保康縣龍坪鎮小學是保康縣最偏遠的一個鄉鎮小學,也是一個顯而易見的教育“洼地”。當地兒童多為留守兒童,先天教養環境異于普通兒童。加之,孩子的家長多為當地農民,農活多、比較忙,很少關心孩子,家庭教育觀念和方式也相對落后。這讓一些孩童在成長過程中表現異于常人的行為無法得到及時的矯正,久而久之,就出現了大量的問題兒童——
一年級的園園(化名),女,8 歲,先天性障礙,到一兩歲的時候,還只能說一兩個字,語言發展緩慢,家長曾嘗試將其送往襄陽市聾啞學校,后因其不屬于聾啞人,未果,一直在家,后經大數據比對發現其為適齡兒童,轉送至我校。但其并不適應,大小便不能自理,上課坐不住,大聲喊叫,嚴重擾亂課堂秩序。
二年級的強強(化名),上課坐不住,經常站起來東跑西跑,下課惹一些同學,甚至對同學拳打腳踢。由于他是由爺爺奶奶照顧,且家庭條件有限,家長對其多動癥與心理問題的關注度不夠,單純歸結將強強的反常歸結為太調皮。單靠教師一方,工作存在很大難度。
四年級的芳芳(化名),去年因為精神問題休學在家,并到襄陽市安定醫院(精神病院)治療,被診斷為小兒情緒障礙。休學期結束后,家長認為小芳有所好轉,遂再次送入學校。剛開始住宿時,晚上不睡覺,大哭大鬧。改成早晚接送后,依然出現大小便失禁、課堂行為失常等問題。因其家庭比較困難,又屬于組合家庭,家長也沒給孩子做過多的治療。
五年級的浩浩(化名),在讀二年級的時候經常下課了偷偷去食堂后面抓剩飯桶里面的剩飯吃。剛開始,老師以為他沒吃飽,或者家庭比較困難,后來了解到并非如此,而是他故意抓著吃了玩。明明已經到了該懂事的年紀,還不知道上廁所應該去洗手間,經常在班里就地解決。
“生而不同”是洼地幼苗的不幸,但無法讓不同的孩子接受同等的教育就是教育的悲哀。隨著時代的進步、社會的發展,國家和社會對教育的公平性問題的重視力度不斷提升。那在我們積極推進的教育公平的同時,是否也應該多給這些“洼地”的幼苗們一些關愛和憐惜呢?結合我在任職湖北省保康縣龍坪鎮小學教師時的所見所感,我認為要想解決“洼地”問題兒童的教養問題,我們需要從國家、社會、學校、老師、家長等多個層面入手:
僅僅一個小小的龍坪鎮小學就有這么多的問題兒童案例,那在更偏遠、更落后的地方,我們看不見的案例又有多少呢。問題兒童的教養問題,不僅是一個地域性問題,更是一個社會性問題。在對這一問題的處理過程中,國家需要發揮其在問題兒童教養過程中方向指引作用,改革基礎教育制度,加入專門針對問題兒童教養的內容,將問題兒童教養問題與基礎教育教學質量掛鉤,引導各級教育部門重視問題兒童教養問題。
社會在問題兒童教養問題解決過程中努力可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是,對問題兒童教養問題的宣傳。社會新舊媒體人士,應該利用個人職業優勢,加大對問題兒童教養問題的公益宣傳力度,通過傳播常見的問題兒童判別方法、科學的育人觀念、問題兒童教育理念等提高社會各界的問題兒童教養意識,從源頭上減少問題兒童的出現。二是,保障層面,社會公益組織和愛心人士,可通過建立“問題兒童治療和教養”專項基金,對經濟困難的問題兒童家庭給予一定的扶持,減少問題兒童家庭的教養壓力,提升問題兒童教養質量。
鄉鎮學校應樹立正確的教育觀、學生觀,改變以成績作為評價教師或學生的唯一依據的教育理念,進一步落實因材施教的教育理念和教育方法。在教育教學活動實施過程中,密切關注學生個體的在校表現,為每位學生訂立專門的成長檔案,并在檔案整理和評定過程中及時發現學生的問題行為征兆,采取適宜的干預性教育方案,及時的扭轉學生的不良傾向。
鄉鎮教育應著力提升自身的職業責任感,真誠的尊重和愛護每一位學生,不應學生的“不同尋常”就對其忽視或存在偏見,關心、了解問題學生,尊重學生心理發展、理解能力、行為能力不強的現狀,給學生善意的引導與支持。
家長應積極接受新的教育理念,改變因孩子存在缺陷而對其過度“溺愛”或因孩子問題反常而暴力制止的家庭教養方式。在遇到家庭教養問題時,及時的向學校教師或相關教育專家求助,以正確的方式對待問題兒童,以正確的方式釋放自己對孩子愛,為孩子的成長提供更適宜的家庭的成長空間。
教育“洼地”中的問題兒童的教養工作需要社會全員的參與。要想真正的將教育“洼地”變為教育“高地”,國家、社會、學校、老師、家長一個都不能少。只有集結教育合力,充分發揮好每個主體對問題兒童行為矯正的積極促進作用,問題兒童才能在社會各界的共同關心下茁壯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