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推動外匯市場深化發展

文/賈寧 編輯/章蔓菁

2021年是中國共產黨建黨百年的偉大歷史節點。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我國經濟金融體系和外匯市場建設取得了長足發展。其中，我國的外匯市場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市場化、專業化、法治化、國際化水平不斷提升，始終圍繞黨和國家的中心工作，高效集約配置和使用外匯資源，為國家在不同時期的經濟建設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

歷程：我國經濟的崛起成就外匯市場的飛躍發展

從建國初期以高度集中的外匯管理體制有力支持國民經濟的恢復與發展，到初步形成計劃管理與市場調節相結合的外匯調劑市場，到建立與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相適應的全國統一的外匯市場，到黨的十八大以來在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的堅強領導下，建立健全與更高水平開放相適應的外匯市場管理體制機制，我國的外匯市場建設在實踐中不斷發展完善，市場配置外匯資源的重要作用日益凸顯。

勇立潮頭敢為人先，外匯調劑市場的成立拉開了外匯市場建設的序幕

新中國成立后至1978年，我國全面實行計劃經濟體制。這一時期國民經濟建設用匯量大，但外匯資源短缺。為將有限的外匯資源用于國民經濟的恢復和發展，我國對外匯收支實行高度集中、統收統支的計劃管理體制。因此還沒有形成真正意義上的外匯市場概念，也不具備建立外匯市場的經濟基礎。

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做出改革開放的歷史性決策，把黨和國家的工作重心轉移至經濟建設上來。為配合外貿體制改革，進一步支持涉外經貿發展，1979年我國開始實行外匯留成制度，允許地方、部門和企業保留一定比例的外匯，因此產生了調劑外匯的需要。1980年，中國銀行在北京、上海等地開辦外匯調劑業務，允許企業通過銀行按照國家規定的價格有償轉讓外匯留成額度。1985年，深圳首先設立了外匯調劑中心，作為專門辦理外匯調劑業務的中介機構，并放寬了對外匯調劑價格的限制。1988年，北京設立了全國外匯調劑中心，各地紛紛設立地方外匯調劑中心，并由市場供求決定調劑價格；同一年，上海創辦了全國首家外匯調劑公開市場，實行公開報價、競價成交、集中清算，提高了外匯調劑交易的透明度。至1993年年底，外匯調劑市場配置了全國80%的外匯資源，并形成了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市場供求關系的外匯調劑匯率，對國民經濟發展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

與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相適應，建立統一規范的外匯市場

1993年，黨的十四屆三中全會通過了《關于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若干問題的決定》，明確要求“改革外匯管理體制，建立以市場為基礎的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和統一規范的外匯市場。逐步使人民幣成為可兌換的貨幣”。

為了順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需要，1994年，我國對外匯管理體制進行了重大改革：人民幣官方匯率和外匯調劑市場匯率實現并軌；取消外匯留成與上繳，開始實行銀行結售匯制度，企業、個人的外匯收支按照市場匯率在外匯指定銀行辦理兌換，形成了銀行對客戶外匯市場；同步建立以中國外匯交易中心為平臺的全國統一的銀行間外匯市場。自此我國外匯市場格局確立，由銀行間外匯市場和銀行對客戶外匯市場構成。全國統一銀行間外匯市場的建立，結束了以各地方外匯調劑市場形成的市場分割，全國的外匯交易可以通過銀行結售匯體系納入銀行間外匯市場，保障了外匯資源在全國范圍內根據市場情況合理流動，為人民幣實行以市場供求為基礎的、單一的、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奠定了基礎。我國外匯市場初步形成了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完整體系。

把握改革主動權，市場化發展中的外匯市場趨于完善

2005年，我國重啟人民幣匯率市場化改革，開始實行以市場供求為基礎、參考一籃子貨幣進行調節、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人民幣匯率不再盯住單一美元。為配合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改革，我國外匯市場也由此進入了更高發展階段：外匯市場即期、遠期交易得到了拓展，掉期、貨幣掉期和期權交易陸續推出；交易幣種增加至基本涵蓋跨境收支結算的主要幣種；銀行間外匯市場開始實行做市商制度，確保市場流動性充裕穩定；外匯市場基礎設施的專業化服務能力日益成熟。我國外匯市場配置外匯資源的體制機制趨于完善。

建立健全與更高水平開放相適應的外匯市場和管理體制機制

2013年，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對全面深化改革做出了頂層設計和全面部署，指出“建設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市場體系，是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的基礎”；并要求“建立健全宏觀審慎管理框架下的外債和資本流動管理體系，加快實現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這一設計和部署為外匯市場的進一步深化發展指明了方向。

黨的十八大以來，隨著我國資本市場對外開放的穩步推進，外匯市場進一步加大對內對外開放，實現了快速發展：外匯市場參與主體引入更多非銀行金融機構和境外機構投資者，形成了多元化的市場主體層次；銀行間外匯市場運行時間相應延長，已能覆蓋歐洲和部分美洲的交易時段；外匯市場基礎設施利用科技賦能實現了系統的升級換代，運作效率更高，可支持更豐富多樣的交易模式；市場監管不斷完善，充分發揮行業自律和政府監管雙職能，統籌平衡便利化和防范市場風險。這個階段的外匯市場發展，有效服務和支持了實體經濟運行和金融市場的改革開放。

成就：我國外匯市場向市場化、專業化、法治化、國際化邁進

通過一次次深化改革和創新、一輪輪擴大開放，我國外匯市場的基礎不斷夯實，服務實體經濟的能力不斷增強，國際競爭力和影響力也不斷提升，向著市場化、專業化、法治化和國際化的方向不斷邁進。

一是產品體系不斷完善，有效滿足了市場主體各類匯率避險需求。目前，我國外匯市場已形成包括即期、遠期、外匯掉期、貨幣掉期和期權等產品在內的國際外匯市場基礎產品體系。為降低跨境貿易和投資的匯兌成本，銀行間外匯市場交易幣種從2006年之前的人民幣對4種交易貨幣擴大至人民幣對27種發達和新興市場經濟體貨幣，并支持對24種貨幣的直接交易，節約了匯率套算產生的成本；銀行柜臺外匯市場的掛牌幣種超過30種，基本覆蓋了我國跨境收支的主要幣種，可滿足企業跨境投融資產生的基本匯兌和匯率避險需求。2020年，境內人民幣外匯市場累計成交30萬億美元，其中衍生品交易量占比達到60%，接近國際市場水平。此外，根據國際清算銀行（BIS）的調查，2019年，中國外匯市場交易量占全球外匯市場交易量的比重為1.6%，躋身全球第八大外匯交易中心，為歷史最高水平。

二是對內對外開放持續推進，市場主體結構不斷優化。2013年以來，我國外匯市場在對內和對外兩個方向持續擴大開放。外匯市場參與主體類型更加豐富，并呈現出有序分層的外匯市場結構。一方面，企業、個人在跨境貿易、投資和金融活動中的外匯交易需求在外匯市場上被充分、有序地吸納；同時，為更有利于價格發現，銀行間外匯市場逐步改變了早前只有銀行的參與者結構，引入財務公司、證券公司等非銀行金融機構和非金融企業入市交易。另一方面，隨著金融市場對外開放和人民幣國際化的推進，為便利境外投資者開展匯率風險管理，允許各類境外機構有序進入境內外匯市場開展外匯風險對沖交易，還有更多境外機構在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業務項下與境內銀行開展柜臺外匯交易。

三是科技賦能基礎設施，助力外匯市場增效。多年來，銀行間外匯市場充分吸收國際市場的先進技術和管理經驗，基礎設施不斷完善，外匯交易、清算模式不斷優化迭代。在交易系統方面，以CFETS FX2017為代表的新一代外匯交易系統，可實現一次執行多個指令，為市場參與者構建低延遲、更安全、更穩定和更高效的交易生態環境。在交易模式上，市場參與主體可在中國外匯交易中心電子交易平臺上選擇競價、詢價和撮合三種交易模式，也可以通過貨幣經紀公司的聲訊經紀服務達成交易。在清算方式上，市場參與者可根據不同的產品選擇雙邊清算或中央對手方集中清算。此外，交易后確認、沖銷、交易報告庫等業務，也已經廣泛運用于銀行間外匯市場，進一步提升了市場運行效率和風險防控能力。

四是多措并舉加強監管，有效維護外匯市場穩定。自1994年建立統一規范的外匯市場體系以來，我國外匯市場經歷了幾輪高強度外部沖擊。特別是隨著外匯市場逐步對外開放，人民幣匯率波動和跨境資本流動的外部沖擊風險加大，對我國外匯市場監管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面對日益復雜的國際形勢，外匯管理部門在黨中央、國務院的領導下，緊扣防范金融風險的主線，一方面注重引導市場預期，推動企業樹立匯率風險中性理念，幫助市場主體更好地適應匯率雙向波動的常態；另一方面，使用部分宏觀審慎和微觀管理工具等，努力創造公平、透明、競爭的市場環境，維護外匯市場的穩定運行。與此同時，積極培育行業自律。2014年，銀行間外匯市場職業操守和市場慣例專業委員會在外匯局指導下成立；2016年，全國外匯市場自律機制成立；2017年，全國外匯市場自律機制發布《中國外匯市場準則》，推動形成行業自律與政府監管齊頭并進的外匯市場管理新框架。

思考：堅定不移地走適合我國國情的外匯市場發展道路

一是堅持統籌配合各項經濟金融改革。實踐證明，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堅持全國一盤棋，統籌兼顧、協調各方，各項經濟建設發展政策相互配套、相互耦合，已形成了整體效能。外匯市場作為金融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發展過程中要始終堅持與其他領域的經濟金融改革發展協調推進，準確把握改革發展的節奏和機會窗口。特別是在外匯市場發展速度上，應始終注重與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改革保持協調，既不超越、也不滯后。

二是堅持以服務實體經濟為首要任務。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金融是實體經濟的血脈，為實體經濟服務是金融的天職，是金融的宗旨，也是防范金融風險的根本舉措”。在我國經濟發展過程中，推進外匯市場的發展要始終牢記服務實體經濟這個首要任務，緊密圍繞增強國民經濟實力、提高國際競爭力和改善人民生活水平，不斷完善自身的體制機制。一直以來，我國外匯市場從實體經濟跨境貿易和投融資的實際需求出發，充分考慮微觀經濟主體的風險識別和管理能力，按照由簡單到復雜、由基礎到衍生的路線逐步豐富外匯市場產品體系，要求企業、個人開展外匯即期和衍生品交易，均應基于真實合規的跨境貿易、投資和金融活動產生的本外幣兌換和風險管理需求。同時，在外匯市場不斷成熟發展的過程中，外匯管理部門還對實體經濟的匯率風險管理開展了多方面的規范和引導，一方面制定相關政策，鼓勵銀行靈活審核企業開展衍生品套期保值交易的實需背景，引導企業運用衍生工具有序開展套期保值；另一方面，持續倡導企業的外匯交易要堅持服務于主業，減少押注人民幣單邊升貶值的行為。

三是堅持探索適合我國國情的外匯市場發展和監管模式。我國外匯市場的建設和發展在充分借鑒國際成熟市場經驗、利用后發優勢“少走彎路”的同時，也沒有簡單地照搬和模仿，而是以前瞻性視角積極探索適合我國國情的發展新路。在黨中央、國務院的統一部署下，銀行間外匯市場從1994年建立以來，始終堅持有組織交易平臺的市場形態，打破了國際上嚴格區分場內與場外傳統邊界的做法，很早就開展了常態化監測和報告。正是得益于這一長期制度安排，我國外匯管理部門對外匯市場的監管具有統一性和穿透性，能及時有效地識別和化解風險。2008年金融危機后，全球各國金融監管部門對場外衍生品雙邊交易和清算產生的風險達成了新的監管共識，要求場外非標準化衍生品逐步標準化，納入集中清算，并建立交易報告庫。而我國外匯市場在踐行危機后監管要求方面，具有獨特的便利基礎和先行優勢。

一百年崢嶸歲月，九萬里風鵬正舉。中國共產黨建黨百年創造了輝煌業績，積攢了寶貴經驗。新形勢下的外匯市場建設工作，必須要在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的堅強領導下，堅持市場化改革方向，緊緊圍繞服務實體經濟、防控金融風險、深化金融改革三項任務，以拓寬交易范圍、豐富交易工具、擴大市場主體、推動對外開放、健全基礎設施、完善市場監管為重點，繼續推動外匯市場的深化發展，為經濟社會平穩健康發展提供有力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