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坡

武建華

我沿著寬幾分鐘

長五十六年的時間向上爬

當透過車窗向深海底望去

發現死神躲在島嶼的陰暗處

揮臂或呼喚

死亡胎記用不同的速度

在我體內生長

我劇跳的心就系在

一只飛躍死亡的巨大鐵鳥——

橋的翅膀上

遠處的湖泊是一扇嵌入大地的窗戶

但穿著轟鳴裙裾的噴氣式飛機

加速了大地的靜

也增加了天空的藍

我終于抵達一處心速平緩的驛站

而前方依然站著幾只黑色的鳥

張著欲飛的翅膀——

當我終于爬到了一定高度

丟掉了什么的輕

增加了什么的重

都一同舉著我

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