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第一寫手是怎樣煉成的

文袁恒雷

由當代學者燕世超撰寫的《風雨張恨水》無疑是研究張恨水成果中的集大成者。他以新穎的視角、翔實的材料、縝密的論證，帶領讀者全新觀照民國時期的第一寫手張恨水，還之以立體完滿的本真面目。

該書脫胎于二十余年前燕世超寫的《張恨水論》，近些年來，他陸續又寫成了一批研究張恨水的全新成果，并將其融入新書。《風雨張恨水》以“作家論”“作品論”“讀者論”“比較論”“附錄”等幾個方面全面透視有關張恨水的相關研究，許多研究成果不僅對張恨水的歷史地位具有界定性的經典論述，而且對長期以來關于張恨水及其作品存在的誤讀予以更正，研究方法予以借鑒，研究方向予以指引。

《風雨張恨水》雖然不是關于張恨水的傳記，但通覽確實可以發現，這本書完全可以當作張恨水的評傳來看。它不僅全面梳理了張恨水的人生過往，全面陳述其重要作品，還將其作品同魯迅、老舍、張資平、張愛玲等名家名作予以對比評述，這種橫縱對比方法無疑大大提升了透視問題的深度力度。張恨水是如何收獲巨大成功的？在《風雨張恨水》中，雖然作者多處論及了張恨水成功的原因，但梳理出來，主要有三點：首先，張恨水創作上的巨大成功得之于他嚴肅認真的創作態度；其次，得之于其豐富的生活素材；最后，得之于他對通俗小說整體特征的準確把握。張恨水雖然幾乎是民國時期最為高產的作家——創作各類作品三千余萬字，但他卻是扎扎實實認真寫作的，即便偶爾有為了稿酬的創作，卻不是應付的態度，這無疑是即便到了現在依然值得推崇的創作態度。

在張恨水所有作品中，最令讀者贊嘆而影響深遠的無疑還是其三大長篇小說代表作——《春明外史》《金粉世家》《啼笑因緣》。彼時，他處于創作的黃金年齡，心態也非常平穩，生活安定，其強烈的開拓與創新意識，將章回小說進行全新改良，又融入了西方小說對心理細膩的刻畫，讓其幾部長篇小說取得了輝煌藝術成就。

《風雨張恨水》不僅呈現了這諸多或廣為人知、或鮮為人知的新奇史料，同時對張恨水的創作進程進行了鞭辟入里的分析，這無疑更有價值。在燕世超看來：“如果說《春明外史》還殘存著才子佳人氣以及對新生事物的冷嘲熱諷，《金粉世家》就有了明顯改進；女主人公愛情悲劇的社會批判意義增強了，民主、平等的思想突出了。而《啼笑因緣》則把視線轉向下層社會，把批判矛頭指向了封建軍閥。”顯然，類似于這種對張恨水作品斷語式的結論不是輕易而下的，那是對張恨水所有作品全面研究后的審慎定位，是經得住時間沉淀的理論歸結。

當然，有關張恨水作品的研究必然是個持續性的工作，相信有更多的跟進者能夠沿著燕世超等學者的腳步，將這些前輩作家與作品的研究進一步豐贍，形成蔚為大觀之勢，以實現我們更強的文化自信與最終的文化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