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專利文摘機器翻譯中“信”和“達”的缺失

黃歡

（中國專利信息中心，湖北武漢 430023）

0 引言

機器翻譯是通過計算機將一種語言轉換成另一種語言的技術。MTPE，即機器翻譯（Machine Translation）與譯后編輯（Post-Editing）的翻譯模式是目前翻譯的一種趨勢。神經網絡機器翻譯的推出使得機器翻譯在效率和質量方面都有顯著的提升。專利文摘因其表達方式固定且內容重復較多，因而是機器翻譯的重要應用領域。筆者所在單位的專利文摘中英翻譯項目已在2020 年全部完成人工翻譯到MTPE 的轉型。經過一年多的譯后編輯，筆者發現，雖然神經網絡機器翻譯在許多方面有著人工翻譯難以企及的優勢，但在現階段其可用性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1 “信、達、雅”和專利文摘機器翻譯

“信、達、雅”這一準則，自嚴復先生提出以來，一直被奉為中國翻譯界的金科玉律。嚴復在《天演論》中的“譯例言”講到：“譯事三難：信、達、雅。求其信，已大難矣！顧信矣，不達，雖譯，猶不譯也，則達尚焉。”關于這三條標準，譯界普遍認為，“信”和“達”是對翻譯的“硬件要求”，“雅”則是“軟件要求”，它對各類翻譯作品的要求不一樣，對文學類翻譯要求高一些，對科技翻譯，則要求低一些。

專利文摘翻譯屬于科技翻譯的范疇。目前專利文摘機器翻譯其目的在于促進專利信息的快速傳播，為用戶提供檢索級別的資料。基于這兩點，筆者認為，專利文摘翻譯應滿足“信”和“達”這兩條標準，而現階段的專利文摘機器翻譯仍存在各種各樣的錯誤。筆者將從這兩條標準出發，分析機器翻譯中“信”和“達”的缺失。

2 專利文摘機器翻譯中“信”和“達”缺失的譯例分析

2.1 “信”和“達”的含義

現代翻譯工作者對“信”和“達”的概念理解各有偏差，但基本都認為：“信”指意思不悖原文，即譯文要準確，不偏離，不遺漏，不要隨意增減意思；“達”指不拘泥于原文形式，譯文通暢明白。

2.2 “信”的缺失

專利翻譯屬于科技翻譯的范疇，對“信”的要求更為嚴苛。專利文摘包含了大量的專業術語，涉及諸多領域。翻譯必須準確，必須專業，否則會影響專利信息的傳播。

【例1】一種縫洞雕刻多巖盤酸液徑向流動實時成像模擬系統及其工作方法

【機翻譯文】Fracture-cavity engraving multitray acid liquid radial flow real-time imaging simulation system and working method thereof

【分析】一個中文詞匯往往對應多個英語單詞，很多情況下，計算機只是隨機選取其一，并不能根據語境判斷專利所屬領域，從而選擇最優的表達，因此“信”也就無從談起。文中巖盤(laccolith)為地質專業詞匯，又稱巖蓋，為上凸下平的似透鏡狀的侵入巖體。將其譯為tray，背離了原文，未能準確傳達原文的技術內涵。

【例2】導航動作預測模型訓練方法、導航動作生成方法及裝置

【機翻譯文】Navigation action prediction model training method, and navigation action generation method and device

【分析】通過查閱說明書可知，該發明主題名稱包含4 個方面，即兩種方法和兩種裝置，而該譯文僅包含三個方面。對于專利主題有省略的情況，譯者通常會結合自己的翻譯經驗進行思考并查閱說明書進行確認，而計算機對于這樣的情況往往缺乏準確的判斷，因而漏譯也就無法避免了。專利文獻具有法律效力，主題名稱對專利權的保護范圍具有限定作用，漏譯專利主題會影響專利文獻的法律效力。

2.3 “達”的缺失

專利文摘機器翻譯對譯文質量的要求不如法律翻譯等。因此，很多譯者在翻譯時，只追求信，而忽視對達的追求。結果往往是，雖然譯者將中文轉換成了英文，但是句子讀起來卻很生硬，并不符合英語表達規范。機器翻譯是基于語料庫的翻譯，大量質量不佳的譯文進入語料庫勢必會影響以后的機翻質量，“達”的缺失，也就顯而易見了。

【例3】本申請涉及一種市政污泥再生資源化處理裝置，涉及污泥處理技術的領域。

【機翻譯文】The invention relates to a municipal sludge regeneration resourceful treatment device, and relates to the field of sludge treatment technology.

【分析】專利文獻的特殊性要求專利英文翻譯需客觀和準確，注意表達上的清晰。該例中，“a municipal regeneration resourceful treatment device”僅是對中文各單詞所對應英文的堆砌，并沒有準備表達出原文的意思。特別是“資源化處理”一詞，中文略顯冗余，其實就是資源化的意思，也即循環再利用，應譯為“a municipal sludge regenerating and recycling device”，而機器譯文中的“resourceful”意思為“足智多謀的”，與“資源化”無甚關聯，整個句子不知所云。

【例4】本發明提供的獸用消毒劑，對螨蟲的生長和繁殖具有較強的抑制能力，顯著降低了有害成分的含量，提高了使用的安全性，對保障畜禽產業安全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機翻譯文】The veterinary disinfectant provided by the invention has relatively strong inhibition capability on growth and reproduction of mites,remarkably reduces the content of harmful components, improves the use safety, and has important practical significance for guaranteeing the safety of livestock and poultry industries.

【分析】有益效果是專利文摘的重要組成部分，句子一般比較長。機翻容易出現的問題是一個主語統領全句，這樣會造成邏輯上的錯誤。該例中，“顯著降低了有害成分的含量，提高了使用的安全性”，是指該獸用消毒劑相較于現有技術有效成分含量更低，使用安全性更高，可以處理為“the content of harmful components is remarkably reduced, the use safety is improved…”

3 MPTE 翻譯模式的必要性和對譯者的要求

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專利文摘機器翻譯領域還存在許多亟待攻克的難題。目前的機器翻譯是先將整篇原文進行切分，分句翻譯之后再合成一篇完整的譯文。一篇專利文摘往往只有兩三個整句，在切分時需要以逗號和句號為分割符進行切分，這樣會破壞句子的完整性，導致有的句段缺少主語，有的具有因果等邏輯關系的兩個短句分布在兩個句段，機器翻譯也因此達不到要求，如缺少主語或隨意增譯等。在這種情況下，需要譯者發揮主觀能動性，聯系上下文，給出更優的譯文。因此，機器翻譯單打獨斗，至少在現階段是行不通的，MPTE 翻譯模式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還有其存在的必要性。

在專利文摘翻譯領域，簡單句的機器翻譯完全可以替代人工翻譯，只有復雜長難句或專業性的句子才需人工干預。因此，在機器翻譯的沖擊下，翻譯市場對譯者的要求反而更高了。作為譯者，須以嚴謹和科學的態度對待翻譯工作。就專利文摘領域的MPTE 而言，譯者應當盡可能多地熟悉專業背景知識，并借助詞典、互聯網等獲取平行文本以彌補語言能力和專業知識的不足。

4 總結

機器翻譯和人工翻譯并不是對立的關系，而是翻譯共同體。在MTPE 實踐中，譯者要認識并充分利用機器翻譯系統的優點，同時也要充分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另外，譯者在翻譯實踐中，不能過度依賴機器翻譯，要不斷地思考和學習，否則，其翻譯能力會不斷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