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飛

墨竹

父親或許就像一只麻雀

總待不住

父親或許就像一條龍

行蹤難測

父親也像一只漂亮的蝴蝶

飛著飛著就沒了

長大后

我也成了一只飛鳥

飛到學生前

飛到書店里

飛到菜市場

飛到裝修公司

或飛赴某一個酒局

有時候也飛進夢里

做一個筑巢的夢

今夜你反復捏我的手

原來我沒有了衣袖——

你喜歡把手攏進我的袖口

我的手

多瘦啊

這也是父親的手

他將用這雙手

筑起港灣

撐起藍天

有一天

這手會長成一對蝴蝶翅

握住虛空

父親在飛

看他高空里的盤旋

流血時他孤獨地佇立在枝丫上

他的后面跟著一只小鳥

那模樣和他多像！

看這只父親鳥

如何一步步將他的屬性

鐫刻到小鳥的骨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