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俊青
我點亮所有燈
躺在光編織的稱盤
中年的骨骼有駝峰的重量
棱已羽化
胸膛那堆隱秘的火
仍在隱約閃爍
期待一場風吹亮
恣意在黑暗中拔節
就像一匹長上翅膀的馬
載著禮物在飄雪的空中奔跑
調動我又一年的激情
繼續愚人命運
在峪口瑟瑟顫抖
斜出崖壁光禿禿的枝條上
一群寒鴉抗爭,鳴叫
掠過刀刃
曾站在它邊緣看海
想象驚心動魄
冰山和斷裂矗立郵輪
地震和斷橋懸空大巴
雷電和天空爆裂玻璃
我們身體包著鐵
像豆芽般脆弱
冷嗖嗖的脊梁在逃離
小臉蝙蝠帶血細牙
魚眼在冰中射出的藍光
我們又是如此彪悍和創意
山頂的挖機讓巉巖震顫
讓它不再抽象:
展翅的鷹,飛翔的鯨
橫臥的高腳杯幽蘭香
不朽的細腰和圓臀
現在,它
分明就是船
現在,它
分明就是山上的船
走進這石壘的村莊
被突如其來的靜擊中
我們像是思想者
與村莊的前生今世腹語
石頭,來自大山胸腔
尚留錘鑿的星火和叮當聲
被石匠的后人裝置成藝術
石房,石窗,石徑,石桌
石縫的小草解讀著生命的密碼
那顆石上的老樹在瞭望
規整海田是青蟹的故鄉
卻是白鷺飛不出的鏡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