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心

馬國強

陳秋玲，今年剛滿五十歲，剛辦完退休手續，可她看上去很年輕，像四十歲左右，她知性，優雅，美麗，在女人眼里她是個女神，是被效仿崇拜的對象，在男人眼里是個尤物，看一眼就會產生罪惡感。尤其在單位大會散會后，她那一米七的身材，踩著五公分高的高跟鞋噠噠噠的踩在水泥地上發出的響聲，一雙雙充滿淫蕩的眼睛特別是那些單身的老男人們一邊齊刷刷地盯著她一邊攪亂著他們的正常思維，完全像一道風景線，在他們眼前晃過留下了一片驚嘆，哇……！

都說紅顏薄命，可她卻是苦命。十年前，丈夫車禍去世，有個女兒取名王歡，她含辛茹苦把女兒拉扯大，如今王歡也快成家了。王歡很懂事，也很孝順，每到夜晚，看著每天獨行俠似的母親，心里的疼愛不言而喻，每當此時，女兒便會附著母親的耳朵問：

“媽媽，有沒有哪位男神將其收入囊中啊？”女兒說完會笑瞇瞇的盯著媽媽的眼睛，看她會不會吐真言。

“我不考慮，我放不下你爸爸，車禍你爸是為了救我導致的……”

陳秋玲語氣很堅定，有時候女兒重提還會向著她發火。

“和你說過幾次了，我心里只有你爸。”

陳秋玲和丈夫是大學同學，在學校就開始談戀愛，畢業沒多久就步入了婚姻殿堂。丈夫對她寵愛有加，夫妻從沒紅過臉。甜蜜的生活，在十年以后，陳秋玲一個人孤身只影時淚流滿面，往往在癡癡冥想中睡卻又從惶惑不安中醒來，她忘不掉丈夫的愛，忘不掉丈夫的親，十年來她沒有一絲的移情別戀想法。他們喜歡旅游，特別喜歡出國旅游，日本東京，法國巴黎，英國倫敦和象征浪漫的巴厘島等都留下了他們影子。

“放心，我不會再嫁人了，有你爸在我心里。我的愛隨時都在……”盡管女兒開心的時候總會開她玩笑，她卻每次都嚴肅地這樣回復女兒。

有一天，她打電話給在醫院做護士長的女兒道：

“有個旅游團，是去德國的，我想去德國旅游。”

女兒聽了沒反對，心想媽反正退休了，一個人沒事做，去旅游長長見識散散心挺好的，就爽快地說：

“媽，你去吧，出去散散心，開心點，注意安全。”

其實，陳秋玲是早就加入了這次歐洲行旅行團，怕女兒問這問那，就到臨出發前才告訴她。

這次陳秋玲去的是歐洲五國游，法國，瑞士，奧地利，波蘭等，時間大約一個月。期間陳秋玲發了很多各國的照片給女兒，同時讓女兒放心她是開心的也是安全的。

一個月后陳秋玲回來了，王歡看見媽媽除了黑了點外，精神狀態很好，而王歡發現媽媽一個細節，在陳秋玲一個人的時候，就會偷著樂，這讓王歡有點生疑： “莫非，撿到寶了，找到新歡了？可媽說過要忠于爸爸的。”而王歡看得出，媽媽時不時的會歡心的一笑，而且是發至內心的，這是讓王歡百思不得其解。

一天半夜，王歡被洗手間傳出的大聲咳嗽聲和嘔吐聲吵醒，她聽出是媽媽的聲音，急忙起床來到媽媽身邊，幫她拍拍背，擦擦臉和喝水。按王歡護士長的經驗，她知道這是妊娠反映的特征，她頓時心里一陣驚愕，出國旅游一個月到今天最多也四十天時間，母親懷孕了！這讓王歡有點措手不及，太不可思議了。

陳秋玲知道這瞞不過做護士長的女兒，她看著女兒驚奇的眼光，只有實話實說了：

“我懷孕了。”

這時王歡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嗚嗚嗚地抱著媽媽哭了起來。她是心疼母親啊，一把年紀了，懷孕，瞞著她還說心里只有我爸，想到這里卻有一股從未有過的無名火涌上心頭。

“媽，你究竟為哪般啊，你心里一直只有爸爸嗎，有爸爸在你心里愛就在你身邊，還說你這輩子不嫁人了。這些話都是我勸你再找一個的時候，都是你說的啊！可如今，你毫無征兆的懷孕了，那個人渣男是誰？我找他去算賬！”

聽了女兒的話 陳秋玲無言以對，也只能用哭聲來緩解尷尬。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房間，本想鎖上門好好睡一覺，可女兒王歡不依不饒隨后跟了進來：

“媽，你今天必須說，那人是誰，明天把胎去打掉。”女兒嗚咽著撫摸著母親的肚子道：

“高齡產婦，可有生命危險的，你不說，我明天告訴外婆外公，舅舅讓他們都來揪出那個人渣！”這時陳秋玲有點慌了，她懂的流言蜚語會害死人的。于是她抹一把淚下了床把王歡拉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清了清嗓子對王歡鄭重地說道：

“這孩子是你親弟弟！”

王歡一陣錯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使勁掏了下耳朵又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嘶……她痛的快要流出了眼淚。爸爸去世十年了，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弟弟？

“媽你瘋了啊，怎么可能！”

陳秋玲下意識地撫摸了下女兒的腿，然后又指指自己意思是聽她說，然后道：

“十年前，我和你爸爸旅游到了德國，有一個柏林的卡魯斯大學的綜合醫院，是德國最先進的醫院，那時國內實行計劃生育，你爸和他同學都在這家醫院進行了精子冷藏，保質期十年左右，你爸一直希望再有個兒子，所以當時他說，如果我們有條件我到德國去接種生育，可哪里知道你爸第二年就出了車禍。所以這次我報名了去德國的旅游團就是去接種這個胚胎的。”

“我的弟弟啊……”聽到母親說到這里，王歡止不住地抱著媽媽大聲的哭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