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峰畫序
文/陳綬祥
茹峰者,吳門后學名家,國畫理法之博士也。六三年生于蘇州,初學于蘇州工藝美術學院,了吳門藝法,后學于浙江美院,攻讀國畫,悟浙派理趣。現任浙江畫院山水畫工作室主任。
反觀國畫史,元蒙古鐵蹄踐中華,南人受侮而以文求平,故棄世求心,文脈稽古,畫路格文。故倪黃格逸,疏密雙雅,筆墨并重,詩文雙清。明復繼之,聚于吳門,沈唐文仇,法理共承,文風行世,畫壇新興。浙派隨出,上下交輝。故西來士子訝稱:“中國畫異于西方,當立于世。”于是國畫之聲名遺世獨立。

秋山亭隱 33cm×33cm 2019年 茹峰

層巖積雪圖 33cm×33cm 2019年 茹峰
二十世紀,環球征戰,西方殖民,欲蝕東亞,吾國敗類,先否中華:國畫國戲,斥為朽木;倡稱改造,實為消滅。如同二流子,地主資本家,古文漢字也難免,馀毒至今未消。終不知武功能和,文治求平之國道。近世國畫教學,大錯有三:一不知國畫乃畫畫,以畫東西取代畫畫,美名曰現實主義,實則狀物。根本圖名利,眼低品俗;二不知畫法乃心出,以為法本于物。以用筆當用線,事皴法在石樹,寄心情于物化,以物欲當生活。不知文房四寶,不會詩書耕讀,不事仕工農商,只盼高官厚祿;三不知畫作乃入心,以為可換物。西畫乃依西方理趣意法,構成所謂“典型”,其物形體質態,其人音容姿式莫不如此。眾典型壘集而成佳作。究其根本乃空空如也:物象烏有,人亦虛張。反觀吾國,皆造其形象,俱從觀察中無數存在、無窮變化之滄桑百態中按“信而好古”、“克已復禮”與“慎終追遠”之社會文化觀念共識而挑撿,生生不息而乃以諸藝文托出。古人以心取象,旁及情理名跡,非圖死物而寫生機,為悅己身心立品格,求撫慰世情人心而激蕩奮進。既違此道,舉國品俗,綱常不振,仁義就荒。故余倡新時代,吾文化,國人性,畫理法,簡稱曰:“新文人畫”,欲振興吾國文脈以文治大同,至今已三十年矣,已多被世人知之。
吳門后學群督予更進,茹峰尤其以畫知音。觀其人其畫,詩辭印畫既承吳門家學,亦受西學點悟而理入歐美,更師皖閩南北能增醇厚而取其長。在學院中不以所謂“素描、寫生、創作”等摹物造型為長,而以讀書、看畫為常。故能應目會心,取象不惑,他深知品德,詩書對人和畫的重要,更可貴的是他從高古的追求入手,而不受“解構”“波普”等創新入手,深知“傳統”就是被歷史首肯的創新,故而他的作品一看古雅,三看入味,再看入心。好在他剛過“知天命”之年,于國畫一輩子正是不惑的入門。我想他在今后知行并重的生活中必有大成。■
丙申四月于桂林無禪堂

煙江踏歌圖 33cm×33cm 2019年 茹峰
畫家茹峰
文/單子旸 婁曉雯
“君到姑蘇見,人家盡枕河。古宮閑地少,水港小橋多。”
在蘇州,風是古風,水是遺韻。出生于吳門的茹峰,也將這份江南靈秀深深地烙在了骨子里。
了解了茹峰的成長經歷后發現,他也有過意氣風發的少年心性,用藝術宣告叛逆的年華。但隨著歲月的逝去,內心卻愈加豐盈。正如他的作品,從早期的重彩江南水鄉,到師法宋元的大山大水,到取法明清文人畫的筆法意境,一直在尋求著突破和轉變。
他沉潛到傳統山水畫中上下求索,貪婪地汲取古人的筆墨精髓。他的“胃口”似乎很好,兩宋偉岸峻厚的丘壑經營,元四家的簡凈蕭散的筆墨精神,以及明清諸家的蒼莽迷離的審美志趣,在他的妙手之下都能一一消化,從而形成自己的筆墨語言。
茹峰筆下的山水往往給觀者“可居可游”之感。正如他自己一直強調說“山水畫家強調‘游’,心游萬仞。”云中錫,溪頭坐,澗邊琴,山幽煙靜,清氣澄明……時而敞開心扉與高山對話,時而在山林中與風吟唱、對詩。如果說重彩江南是他童年和少年時代最明媚的日子,那么追隨傳統就是他知天命以后的虛靜平和。他的作品更多的是從心境與筆墨情緒上進行探索,非常純粹空靈,具有清新雋永、溫潤毓秀的氣質。他的山水意境既非枯索蕭瑟不近人意,又非車馬暄闐俗氛擾心,而是保持在一個恰當的文化心理距離。這不是刻意追求得來的,是他的真實處境和心理的自然流露,不遠不近,不離不入。
雖然茹峰創作的東西都是傳統的中國式山水,但他本人是非常喜歡欣賞西方的東西。一有機會去歐美國家,看的都是西方的現代藝術。唯有不同種族的藝術家,在不損一種特殊藝術完整性的條件下,能夠灌輸一部分新的血液進去,世界的文化才能愈加豐富完滿,光輝燦爛。
正如他最喜歡的兩個畫家是黃賓虹和林風眠。黃賓虹完全是傳統的中國畫畫家,靠筆墨創作,林風眠完全是一個用西方觀念來創造的畫家,但他畫在宣紙上,強調東方情緒用西方手法切入來創作。如此對立,但各有各的千秋。曾經有人采訪過茹峰,問他現在算是定型了嗎?他說他一直在過程中,一直在路上求索,對藝術的追求應該是無止境的。
生活中的茹峰是溫潤敦厚,和藹可親的。他認為真正好的藝術是“百姓拍手,專家說好”,而且“藝術就是生活”。就如“生活中處處都有禪”一樣,生活中也處處有藝術,藝術應該讓人喜聞樂見,藝術屬于大眾的。
以茹峰的謹勤以求,對生活與藝術的探索,必會開出更絢爛的藝術之花。正如他自己所說:“說不定到我七十歲后,還會再‘致青春’一次呢!”■

溪山行旅圖 33cm×33cm 2019年 茹峰

秋水無聲 33cm×33cm 2019年 茹峰

雁蕩寫生之二 30cm×50cm 2017年 茹峰

雁蕩寫生之三 30cm×50cm 2017年 茹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