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家庭教育指導能力：新時代教師育德的新智慧

趙冬冬 張竹林 李陳哲

摘要

道德品質培養的起始場域是家庭，道德教育是家庭教育的內核。當前，家長育德素養薄弱甚或缺失使家庭德育在整個道德教育體系中缺位，讓如何指導家長開展家庭教育成為有必要探討的課題。教師家庭教育指導能力立足立德樹人的教育根本任務要在多元場域落實的時代背景，以教師指導家長完善家庭教育為方法，促進立德樹人的有效實現。育德能力是教師家庭教育指導能力的關鍵維度，也是教師育德智慧的顯現。指向育德智慧的教師家庭教育指導能力培養要深化教師對于家庭德育的理解、重視師德師風建設、構建家校共育的實踐體系、推進多主體協同合力育德。

關鍵詞

教師;家庭教育;指導能力;育德能力;育德智慧

作者簡介

趙冬冬，華東師范大學教育學系，博士研究生;張竹林，上海市奉賢區教育學院副院長;李陳哲，上饒師范學院教育科學學院，助教

2018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教育大會上指出：“家庭是人生的第一所學校，家長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要給孩子講好‘人生第一課，幫助扣好人生第一粒扣子。”這四個“第一”彰顯了新時代家庭教育的重要地位。培養人道德品質的起始場域是家庭，家庭教育的核心是道德教育[1]，其價值之一即家長發揮建立在親子情感基礎上的德育優勢，培養孩子的德性與德行。長期以來，家庭教育在整個道德教育體系中的地位未被重視，這與家長育德素養薄弱甚或缺失有重要關聯。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需要家庭德育[2]，而家庭德育缺位讓如何指導家長開展家庭教育成為有必要探討的課題。2019年6月，中共中央、國務院頒布《關于深化教育教學改革全面提高義務教育質量的意見》，首次提出強化教師的家庭教育指導能力建設，立足政策立場將指導家長開展家庭教育的責任賦予教師，這是探析教師家庭教育指導能力的政策基石。在此背景下，“育德能力”成為教師家庭教育指導能力結構中的關鍵維度，教師育德智慧顯現于教師指導家長開展家庭教育的實踐過程，培養教師家庭教育指導能力是推動新時代教育內涵式發展的必由之路[3]。

一、教師家庭教育指導能力的提出背景

首先，立德樹人是新時代家校合作育人的行動指南。中國傳統文化推崇“三不朽”，“立德”居于首，其育人價值綿亙至今。同樣，“立德”是新時代育人實踐的主體內核，立德樹人是新時代人才培養的根本導向。“家庭教育是人生的起點，是立德樹人的第一個環節”[4]，新時代家校合作育人是教育改革的重點領域，而立德樹人作為教育的根本任務，則是新時代家校合作育人的行動指南。無論是家庭教育還是學校教育，無論是家長還是教師，將立德樹人作為育人成長、成善、成才的核心內容和關鍵舉措，既是新時代人才培養的趨勢所需與所使，又是新時代家校合作育人的理念根基與實踐路向。

其次，強調家庭、家教、家風建設凸顯新時代家庭教育的重要價值。“對一個社會來說，家庭的生活依托都不可替代，家庭的社會功能都不可替代，家庭的文明作用都不可替代”[5]，注重家庭、注重家教、注重家風是習近平總書記對于家庭育人重要性揭示的側影，這喚起了社會對家庭教育重要價值的深刻認識。調查顯示，超過90%的家長認為有必要接受家庭教育指導[6]，93.2%的家長認為孩子的班主任或任課教師有能力指導自己教育孩子[7]。為此，在強調家庭、家教、家風建設的新時代，教師作為專業育人力量指導家長提高家庭教育素養，以落實家庭教育的重要價值，契合教育政策導向與家長育兒需求。

再次，家庭教育指導專業化是新時代家庭教育服務體系的重要任務。十九屆四中全會強調“要構建覆蓋城鄉的家庭教育指導服務體系”，突出了家庭教育指導的時代價值。2020年10月，全國人大常委會審議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六次提到家庭教育指導，主張學校對未成年學生的父母或者其他監護人給予必要的家庭教育指導，未成年人的父母或者其他監護人應當接受家庭教育指導。可見，家庭教育指導是新時代家庭教育領域的重點議題，家庭教育指導專業化是新時代家庭教育服務體系的重要任務，而教師群體是作為專業的家庭教育指導者的優先選項[8]，教師家庭教育指導能力的提出迎合了家庭教育指導對于指導主體的需要，家庭教育指導專業化的要求呼吁教師提高家庭教育指導能力。

最后，家庭教育指導能力是新時代教師專業能力的構成內核。新時代教師的專業工作不再是單一的教書，密切家校合作關系、指導家長開展家庭教育，以更好地實現家校合力育人，是教師專業能力建設的重點。其中，“讓教師成為家庭教育的指導者，既是家校共育的突破口，也是國家重視家庭教育指導工作的必然要求”[9]，“全面提高廣大教師的家庭教育指導能力，培養足夠多的家庭教育指導師，充分滿足在校生家庭教育指導的需求”是構建新時代家庭教育工作大格局的必然選擇[10]。因此，新時代教師的專業能力結構中不能缺少家庭教育指導能力。

二、教師家庭教育指導能力的基本內涵

“力”是一個物理學概念，本義是“力量”或者“能力”，產生于人類對自然界無法言表的事物的一種玄想。在現代社會，“力”可以表示個體處在生活場域之內具有的能力，而這種能力是人在特定場域安身立命的根基。“指導能力”是人類獨有的帶有主觀意向、價值傾向、目標導向和行動指向的綜合能力。家庭教育是以家長為教育者，運用家庭活動的設計與安排，把孩子培養成身心健康成長的、對社會有益的人才的教育。“家庭教育指導”是學校或社會有關機構及人員，為提高家庭教育的科學性、針對性、實效性，對家長進行理論、內容、方法等方面的指導。[11]教師是社會知識分子的代表，其角色定位決定了在指導家長進行有效、良好、科學的家庭教育中，教師能夠且需要承擔重要責任、發揮關鍵作用。無論在哪一個歷史時期，教師皆具有相對于家長而言的育人優勢，而這種優勢伴隨著家校合作的興起，逐漸轉化成指導家長的教師專業能力，更具體地講，則是教師家庭教育指導能力。鑒于此，筆者在研究和實踐中對其進行了概念界定：教師家庭教育指導能力是教師通過多種教育理念、手段和方法，對實施家庭教育的家長從理論、方法、內容和技術等方面進行指導，幫助家長提高科學育兒能力、提升家庭教育水平的一種綜合能力。[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