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外星人

1

外星人是什么樣子呢？我們一般會想象——他們長著畸形的大腦袋，蛇樣的長脖子，丑陋到有些可笑。其實，外星人很漂亮，甚至可以說驚艷。不信嗎？這可是阿翔親眼所見。

阿翔上初二了，是個愛讀書的孩子。不過，他看的書有點兒另類：《宇宙人解讀》《外星人入侵生存手冊》《我被外星人綁架過11次》《外星人已潛伏地球5000年》……凡是和外星人、不明飛行物有關的書，他知道的全找來看過;這一類的影視作品，他也幾乎一部不漏。爸爸媽媽沒少批評他，說再這樣下去，恐怕要耽誤功課了。可阿翔照舊我行我素。

每天的最后一節(jié)課總顯得特別漫長。阿翔已經(jīng)N次抬頭看黑板上方的掛鐘了，他的心早就跳到了回家的路上，飛回了他那間貼滿星系圖譜、神秘外星人圖片的書房——他還有本《銀河系搭車指南》沒看完呢。

就在阿翔焦躁時，突然感到地板開始晃動，緊接著他莫名其妙地飄了起來，忽忽悠悠飛出了教室。

恍惚間，阿翔來到一個昏暗的車庫，里面懸浮著一個發(fā)出熒光的橢圓形物體，他驚得張大了嘴巴：“哇，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飛碟嗎？”

飛碟猛然閃現(xiàn)奪目的藍光，把阿翔罩進瑰麗無比的光環(huán)。阿翔想摸一摸近在咫尺的飛碟，發(fā)現(xiàn)伸出的手臂不見了，再低下頭，看到的也只有藍色的光束。天啊，他竟然變成了透明人！

沒等阿翔回過神，藍光有了波動，就像微風拂動平靜的湖面，蔚藍色的“湖水”波光瀲滟。醉人的粼粼波光中，跳出兩只絢麗的光團。

光團猶如純凈的寶石，閃爍出迷人的光澤，變幻莫測。阿翔看得大腦一片空白，內(nèi)心深處卻被照亮，他頓悟：哈哈，這是兩個美麗的外星人！

幾乎在他頓悟的同時，大腦恍若打開了閘門，浩瀚的圖景涌進他的腦際。他看到宇宙像個巨大的漩渦，看到太陽家族在銀河系中如同小小的漣漪。他還看到許多往日無法看見的物質(zhì)，這些隱身的“幽靈”無處不在，他感到自己在彩色的波浪中浮游。

看著外星人翩翩起舞，阿翔醍醐灌頂般茅塞頓開——天體的形成、人類的起源、金字塔的建造、恐龍的滅絕、神秘的百慕大三角……所有這些困擾著人們的未解之謎，瞬間有了答案。

2

阿翔是在用心和外星人交流，這種心與心的交流，快得無法想象。

“你們從哪里來？”

“我們來自距地球一萬億光年的奧羅帕星球。”

“你們旅行了多長時間？”

“我們沒有時間概念，存在就是永恒。沒有了時間，也就沒有了速度和距離，我們想到哪里，就立刻能到達哪里。”

還真有“想到哪是哪”的神話，阿翔驚訝極了，此時他心里的“為什么”可不止十萬個：“你們是怎么知道地球的，是如何了解宇宙的？你們那里有沒有學校，有沒有圖書館？你們怎樣學習，還是生下來就什么都懂什么都會？”

“我們有一條通道，這條通道能讓你博古通今、洞悉萬物，讓你用心靈跟所有生物交流。就在剛才，我們也為你搭建起了通道，所以你現(xiàn)在能看到、聽到和想到這些，實現(xiàn)了跨越物種和數(shù)十萬光年的穿越。”

阿翔暗忖，這會兒自己大概也變成“光團”了吧？

“早在人類起源前，我們就關注地球了。” 光團發(fā)出的光芒不斷變化，那是外星人在曼妙舞蹈，“我們曾多次造訪這顆藍色的星球，還曾多次試圖提醒你們，人類并非宇宙中唯一的智慧生物。”

“我們知道還有其他智慧生物，為了探知地外生命，我們發(fā)射過太空望遠鏡和飛船，我國的‘祝融號就成功登陸了火星的‘烏托邦平原。但是，對你們是否到過地球卻難以確定，盡管有很多關于UFO的記載、傳說。”

光團溢出澄澈的淡青色光芒，“所以我們會留下些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比如說，在你們國家的四川省廣漢市鴨子河南岸，有座距今三千多年的三星堆遺址，在那里，你們的考古學家發(fā)現(xiàn)了‘青銅立人像、‘青銅縱目面具，那就是我們制成的另一星球的智慧生物形象，提供給你們發(fā)掘和研究。”

阿翔隨父母去過三星堆遺址，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一尊雙目凸出、身呈柱狀、手握空心圓的青銅像，一張瞳孔外突、嘴巴寬大、雙耳如翅的詭異面具。它們確實不像人類。

“這樣的物件遍布世界各地。”舞動的光團更加明亮，“比如英格蘭威爾特郡的‘巨石陣、印度首都新德里的‘德里鐵柱、南美阿茲臺克人的‘水晶頭骨、中國西藏巴顏喀什山脈洞穴里的‘杜立巴石碟、西班牙千年古教堂的‘宇航員浮雕、秘魯沙漠上的‘納斯卡圖案等。”

外星人說的物件阿翔都知道，每發(fā)現(xiàn)一處都會引起世人轟動，引發(fā)人們對地外智慧生命的種種猜測。可是，這些外星人為什么不“現(xiàn)身說法”直接和人類接觸呢？

似乎猜出了阿翔的想法，外星人說出一個驚天秘密：“我們和人類有過接觸，就像咱們現(xiàn)在這樣。我們接觸過的人，后來都成了你們星球的著名人物，有愛因斯坦、哥白尼、達·芬奇和布魯諾、祖沖之等等。不過，和我們接觸后，他們都像是做了場夢，原因是他們大都無法接受我們存在的事實。”

“那我會不會將來也成為世界名人呢？”阿翔興奮地問。

“用你們的話說，這就要看你的‘悟性和‘造化了。”光團暗了一下，“提醒你一下，和我們接觸，可不光是喜劇。你知道明朝的萬戶吧，和我們交流后，他便有了飛天夢想，結(jié)果……”

3

阿翔的腦海里，涌起一朵色如宣紙的浪花，接著，他看到一座彩色琉璃瓦屋頂、綠釉琉璃磚墻的華麗建筑。在一扇雕花窗前，坐著位眉清目朗的讀書男子，這就是那個被當朝皇帝封賞“萬戶”的人。

萬戶熟讀詩書，但對功名不感興趣，而是酷愛科學。因為研制出威力巨大的火器，他成為明朝的開國功臣。

到了晚年，一天夜里，他夢見了綺麗的光團。自此，他像著魔一樣，老盼著再見到光團，他想到了用火器噴射的推力，把自己送上天，去探尋光團的奧秘。

一個晴朗的日子，萬戶坐在捆綁了四十七支火箭的蛇形飛車上，手持兩只大風箏，命令仆人把火箭點燃。

見仆人遲疑，妻兒哭成淚人，萬戶仰天大笑：“飛天之夢是我多年夙愿，我不過是會個老朋友而已，今日即使血濺蒼穹，我亦會含笑九泉。”

仆人只得遵命，點燃了第一排火箭的引信。“轟隆”一聲巨響，烈焰升騰之處，蛇形飛車騰空而起。

正當大家仰視萬戶時，飛車上的第二排火箭意外自爆，又是一聲驚天巨響，一個火球從天而降，萬戶跌落下來……

以上一幕幕場景，像放電影一樣，在阿翔腦海里閃過。眼前的光團越發(fā)幽暗，“萬戶是人類探索太空的先驅(qū)者。國際天文聯(lián)合會為了紀念他，把月球背面的一個火山口命名為‘萬戶。像這樣為探求科學真理舍生忘死的人不勝枚舉，你肯定也知道布魯諾了。”

阿翔的腦海里，翻起了狀似玫瑰花的浪花，面前呈現(xiàn)出了另一幅場景——

萬戶離世一百多年后，布魯諾在意大利一個貧苦家庭降生，他十多歲進修道院學習，二十四歲成為牧師。布魯諾讀書越多，越對宗教產(chǎn)生懷疑，他因宣揚“日心說”，引起了羅馬教廷的恐懼和仇恨。他只好逃亡，準備橫渡英吉利海峽前往倫敦。

在海上一個陰云密布的深夜，布魯諾獨自站在甲板上，思索著如何掙脫羅馬教廷的枷鎖。驀地，他被一束奇異的藍光照亮，奇光異彩的光團跳躍出來，引導他看到了無限大的宇宙……

“地球不過是圍著太陽轉(zhuǎn)動的一顆小小行星，就連太陽也只是一個恒星系的中心，而絕不是宇宙的中心。”布魯諾勇敢地向羅馬教廷的“地心說”發(fā)起了挑戰(zhàn)。

羅馬教廷把布魯諾騙回意大利關押起來，動用酷刑折磨了他八年，但他半步也不肯退讓。

1600年2月17日，布魯諾被羅馬教廷的劊子手燒死在了羅馬鮮花廣場。

“你也能為科學和真理犧牲一切，甚至寶貴的生命嗎？”光團猛然閃出紅彤彤的光輝，仿佛燃燒的火炬。

“我，我……”就在阿翔還在考慮怎么回答的時候，丁零丁零，下課鈴陡然響起，把飛出去神游的他拉回了教室。再看墻上的掛鐘，僅僅過去了五分鐘。

“我這是做了個夢吧？”阿翔回想著與外星人的邂逅，下課鈴聲仍在耳畔回響……

宋惠民：山東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作品散見于多家報刊。

編輯 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