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頔
摘 要:隨著網絡、社交平臺及自媒體的發展,媒體的公司治理日益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本文針對媒體的公司治理作用對現有文獻進行梳理,共有三部分組成:第一部分討論媒體在公司治理方面的作用路徑;第二部分討論媒體影響公司治理的具體表現。
關鍵詞:媒體;公司治理
一、媒體治理的作用路徑
對于一家企業而言,一方面,媒體鮮少持有企業股份,無投票權,另一方面,媒體不參與企業經營,與企業無直接利益關系,因此,媒體并非是公司治理的直接參與者。但有研究發現高管會處于特定目的回避媒體審查(Li等,2016),說明媒體足以對企業施加影響。現有文獻主要從聲譽機制,緩解信息不對稱和補充監管機制等徑研究媒體在公司治理中的作用。
(一)聲譽機制
Dyck等(2008)發現媒體的公司治理作用主要包含以下三方面的影響:首先,政治家擔心無動于衷將使他在公眾心目中的形象受損,并最終危及其未來的政治生涯,因此媒體關注將促使政治家修改并有效實施公司法(Besley等,2006);其次,在職業經理人市場發展良好的地方,高管出于薪酬(劉紅霞等,2011)、未來職業發展(鄭志剛等,2011)的考慮會放棄極有可能被媒體曝光的短視行為,以維護自己的職業聲譽(Core等,2008;Kuhnen等,2012;Robinson等,2011);最后,一家擁有良好聲譽的企業可以在資本市場有良好的表現,比如較低的權益資本成本(孫彤等,2020)和債務資本成本(Gao等,2020),較高的IPO定價(Chen等,2020),較高的債券流動性(Gao等,2020)等看,反之,如果實際控制人遭到媒體負面報道聲譽受損,公司下一年的債務融資規模會更低(葉康濤等,2010)。
(二)緩解信息不對稱
媒體緩解信息不對稱主要有三種渠道:
首先,具有專業知識的媒體可以對企業財務信息進行解釋和傳播,進而成為那些沒有專業財務知識的投資者的翻譯,比如,陳紅等(2014)發現媒體曝光能夠顯著提升上市公司的信息透明度,Bushman等(2004)將媒體對財務信息的解釋和傳播程度定義為衡量企業財務透明度的維度之一,認為當大眾媒體表達對公司或其實踐的關注并經常說服管理層做出改變時,管理層就會強烈感受到來自利益相關者的壓力(Shipilov等,2019)。
其次,如果缺乏正式的信息傳播渠道,企業可以選擇通過社交平臺或自媒體平臺等正式的渠道進行彌補(梁上坤,2017;孫彤等,2020),并且這種方式比正式渠道具有參與成本低,參與范圍廣的特點,可以充分例用“弱關系”網絡信息傳遞機制的優勢(孫彤等,2020)。
最后,媒體在揭露公司的欺詐行為方面優勢明顯,Dyck等(2010)認為揭露欺詐有”強制法”和“市場法”兩種,“強制法”依賴于委托某些個人來收集可能導致發現欺詐行為的信息,這類機構包括審計機構、證券交易委員會,可能也包括非金融市場監管機構,而這些行動者通常是根據他們所付出的努力而獲得報酬的,而不是他們所取得的結果。“市場法”則事先并不指定負責偵查欺詐的人,相比之下,它為揭發欺詐行為的人提供了激勵,可以是做空者那樣獲得金錢上的激勵,也可以是分析師或者媒體這樣獲得聲譽上的激勵。Dyck等(2010)發現相比于公司治理的直接行動人(投資者,SEC和審計師)的“強制法”,媒體、員工和行業監管者的“市場法”在成功發現公司造假的數量和時間方面具有更大的優勢。醋衛華等(2012)在其研究的樣本中發現60.42%存在公司治理問題的企業都在證監會正式介入調查前受到過媒體的質疑和負面報道,說明媒體并非事前“緘默無語”、事后“言辭鏗鏘”,而是積極地扮演了資本市場監督者的角色。
(三)補充市場懲戒與監管機制
孫鯤鵬等(2020)發現加強對互聯網信息環境的整治有助于股吧等互聯網社交媒體形成一種“用嘴投票”的公司治理作用,而其發揮治理作用的渠道主要是資本市場懲戒和引致監管風險。沈藝峰等(2013)同樣用股吧的數據進行分析,發現遭到網絡輿論反對的增發公司,其定向增發公告后的股票超額收益率顯著為負,其后該定向增發預案通過相關部門審核的概率也顯著下降。即網絡輿論會先后觸發兩層外部治理機制——資本市場的懲戒和監管部門的嚴格審查。
(四)調節和中介作用
現有研究也將媒體視為調節或中介變量探究其對企業的影響。媒體滲透較少時,企業的透明度與其流動性之間的正相關關系更為顯著(Lang等,2012),媒體可以幫助有獨立基金的企業在發生財務重述后重新獲得社會的支持(Lungeanu等,2018)等。Baghdadi等(2020)發現聯合董事會可能會執行更不穩定、更無端的決策進而增加公司的違約風險,但機構投資者、分析師和媒體可以充當外部監督機制,減輕上述影響。Ammann等(2016)認為,備受媒體關注的明星CEO對整體福利可以產生積極影響,尤其是明星CEO獲得了聲望很高的媒體獎項后,競爭對手往往在股票市場有不錯的表現。此外,媒體曝光率顯著降低了超額雇員對公司價值的不利影響(楊德明等,2016),緩解高管超額在職消費對貨幣薪酬業績敏感性的削弱作用(耿云江等,2016),并且負面媒體報道會顯著減少官員視察帶來的政府補助(戴亦一等,2015)。
二、媒體治理的作用對象
總體來看,大部分研究支持媒體在公司治理中的積極作用,Joe等(2009)發現媒體披露董事會無效性可以促使董事會采取糾正措施,李培功等(2010)同樣發現隨著媒體曝光數量的增加,上市公司改正違規行為的概率也隨之提高,投資者利益得到保護。媒體在公司治理中的積極作用尤其是表現在緩解代理問題方面(高芳,2016;羅進輝,2012)。具體表現為對企業以下幾方面的影響:
(一)董監高等內部人員
股東方面,媒體壓力是遏制用控制權獲取私人利益的主要力量(Dyck等,2004),李明等(2016)發現媒體負面報道能夠減少控股股東的掏空,相對于國有上市公司,在媒體負面報道后非國有上市公司控股股東掏空程度減少的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