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哈與捷克浪漫主義文學（上）

來施杰 中央廣播電視總臺 曹蒲寧 北京中醫藥大學人文學院

一、浪漫主義文學在捷克

十八世紀至十九世紀三四十年代，在西方，浪漫主義作為一種文學精神的倡導，形成了龐大的文學運動和文學趨勢。它在德國第一次成型，隨后傳入英國、法國、俄國和東歐。在短短的十多年里，浪漫主義思潮席卷歐洲。

這一時期，東歐小國捷克也曾產生過許多有世界影響的作家和作品，如描寫捷克悠久歷史的史詩《手稿》（Zelenohorsky rukopis），捷克詩人切拉科夫斯基的《回聲》（Ohlasy），捷克民間敘事謠曲收集者埃爾本的作品《花束集》（Kytice），還有農村民俗小說家聶姆佐娃的小說《外祖母》（Babi?ka）都是比較典型的浪漫主義作品。

1836年，卡雷爾·希內克·馬哈（Karel Hynek Mácha）發表抒情敘事長詩《五月》（Máj），成為十九世紀捷克詩歌的頂峰之作，被譽為“捷克詩歌中的珍珠”。如果說中國文學存在著“紅學派”，那么捷克文學中也存在著研究馬哈的“五月派”。

浪漫主義文學是捷克文學史上的一個重要階段，十九世紀，捷克民族復興正在發生，馬哈作品代表了這一歷史畫卷的最強音，只有把馬哈放到捷克民族復興的時代背景下才能更好地閱讀及理解馬哈的原著和后世人們對其的各種評價。

1830年，由唯一獨立的斯拉夫國家俄羅斯統一領導一個“假想斯拉夫國”得到了幾乎是普遍、不加批判和無差別的認可和贊同。然而在波蘭反俄起義和俄羅斯的嚴厲報復之后，捷克知識分子陣營分裂了：自由主義者和年輕一代站在波蘭人一邊。

雖對斯拉夫貴族仍抱有幻想，但捷克下層人民越來越依靠自己的力量，捷克語口頭文學，民間文學開始盛行，捷克語作為一門獨立語言開始受到重視：最重要的文集包括K.J.Erben的詩 歌 集 Písně národní v ?echách（1842-1845），J.V.Kamaryta捷克民族精神歌曲集（1831，1832），F.Su?il的摩拉維亞民族歌曲（1835）和《新品收藏》（Nová Collection）。這一時期，捷克人開始重視波西米亞歷史，捷克民族文學得到巨大發展。1830年后，本土作者和讀者感興趣的文學領域很快就向新的浪漫主義發展。

除馬哈外，這一時期還出現了諸多浪漫主義作家，包括弗蘭蒂謝克·拉迪斯拉夫·切拉科夫斯基（1799-1852）、卡雷爾·雅羅米爾·埃爾本（1811-1870）、博熱納·涅姆喬娃（1820-1862）、揚·聶魯達（1834-1891）、薩賓娜·卡雷爾（1813-1877）等，他們與馬哈共同創造了捷克浪漫主義的全盛時代。

二、馬哈其人

馬哈于1810年11月16日，在布拉格弗爾塔瓦河畔白色老鷹街400號/3的房子里出生。其父安東尼·馬哈（1769-1843），曾做過磨坊工人、當過兵，后來開了一家面粉店；馬哈的母親安娜瑪麗亞（1781-1840）出生于捷克的音樂世家。

馬哈的教育是從柏雪琪的圣彼得教堂學校開始的。然后主要是在Piarists學習。從1824—1830年，他在現在的P?íkopech讀 piaristické中學。1830年秋天，他就讀于布拉格大學哲學系；1832—1836年，在布拉格大學學習法律。

他講一口流利的德語和捷克語，在學校學習拉丁語。在波蘭反俄事件（1830年革命）和波蘭作家（亞當·密茨凱維奇）閱讀的影響下，馬哈開始學習波蘭語。

馬哈有記載的初戀是Marinka Stichová（1810-1853），他們于1832年8月15日在貝尼所瓦相識，使馬哈印象深刻的是，她不僅外表動人，而且喜歡閱讀捷克書籍，但是這段愛情并未持續很久。馬哈真正的伴侶，妻子和其兒子路易斯的母親，是埃莉諾秀科娃。馬哈是在1833或1834年的時候通過一次戲劇排練遇到她，他們的關系一直持續到馬哈去世。

1836 年 11 月初，馬哈的健康狀況迅速惡化，他有腹瀉但沒有吃藥。他于1836年11月6日凌晨3點左右死于嘔吐和腹瀉病。

三、馬哈對捷克浪漫文學的影響

（一）創作經歷

馬哈的閱讀興趣十分廣泛，他喜歡Ch.H.Spiess的小說，并閱讀席勒等德國作家的德文作品。以及英國的沃爾特·司各特和拜倫的譯著，在1830年波蘭革命之后，馬哈支持波蘭人民，開始大量閱讀波蘭浪漫主義作家密茨凱維支的作品。

馬哈喜愛旅行，曾徒步游覽南波西米亞、奧地利、意大利，在游覽期間遇到了很多其他的作家詩人，同時寫了很多游記，如在意大利旅行時寫了以下的日記：

“凌晨 4 點，我們起床爬上了 Brenner。從一開始，不斷地穿過森林。然后我們分手了。我爬到山脊下。有雪的山。太陽正在升起。霧氣在追。云遮住了山。我們又下山了。我們走得更遠，靠近我們迷路的山。我下面的云。雪山。云與我。我在黑暗中爬得更高。”

馬哈的詩歌創作，開始于他用德語寫詩（Versuche des Ignac Macha，Hoffnung）。后來他開始用捷克語創作。

1830年，他開始用捷克語寫作，從此之后的作品都為捷克語作品。1831年12月，馬哈第一次在雜志上發表文章，詩歌《圣伊萬》，第一次署名卡雷爾·希內克·馬哈。

他創作了一些詩歌和抒情十四行詩，以及詩歌散文（《馬林卡》《吉普賽人》）。其散文主要致力于歷史題材，同時他也寫了很多日記和游記，記錄了他個人的生活細節以及內心世界。

（二）創作風格

早在少年時期，馬哈的作品就不同于前人，已出現浪漫主義特征。馬哈的詩歌經常會討論一些哲學和宗教問題，其作品中，死亡和來世的問題是重點之一。

很多國外作家對馬哈的寫作產生了顯著影響，包括：英國詩人拜倫，波蘭詩人密茨凱維奇等。

（三）馬哈作品概覽

散文：

K?ivoklát-1834 年，歷史散文是從瓦茨拉夫四世時期開始的四部曲《劊子手》唯一完整和最新的部分。

歷史題材劇集片段：

《兄弟》-1832

《腓特烈國王》-1832-33

《博列斯拉夫》-1831-33

《布拉特羅夫拉》-大約 1833 年

《我一生中的繪畫》系列的散文：

《克爾科諾謝山的朝圣之旅》-1834《貝茲杰茲之夜》-1834

《馬林卡》-1834

抒情史詩：

《僧人》-1833

《吉普賽人》-1835 年，散文，在一個年輕吉普賽人的苦難中，集中了所有其他人物的悲劇。也有來自全國各地旅行和意大利方式的經驗。

《五月》-馬哈最著名的作品，寫于1835 年秋天到 1836年春天。

《圣伊萬》-1831

《馬林卡》-1834

《克日沃克拉德》-1834

《吉普賽人》-1835

（四）《圣伊萬》節選賞析

“高高的地方驕傲的一塊石頭

在繁星點點的陡峭帝國中，

上面長滿苔蘚”。

他背著十字架，

誰從黑暗的灌木叢中探出頭來：

圣伊萬住在沙漠中。

他已經回來了六十次。

五月快樂，

他用五顏六色的鮮花覆蓋了草地，

他給樹林披上了一片新葉，

什么，圣潔的寂靜所在，

圣約翰住在沙漠中。

床是堅硬的石頭，

上帝的日常稅

他帶領禱告；

他的朋友是一只母鹿；

他的臉頰因渴望而蒼白

周圍都是灰色的胡須。

在一片死樹林之上，

他站著的蒼白的月亮，

在茂密的巖石和森林上

他倒出銀子，

他在甜蜜的夢中聽到了伊萬，

塞拉芬的會眾。

看啊，天要開了，

他身上散發著金光，

它閃耀在伊萬身上，

他把臉涂成粉紅色。

他醒來，抬起眼睛，

安吉拉看著床，

誰這樣對他說話：

“六十年前，

什么住在這荒野，

你離開了一個多么惡心的世界；

晚上要獎勵

上帝今天會呼喚你歸向他自己。”

他安排并快速飛行

它升上天堂

天又開了

球又是歡樂的：

輪子的光輝是金黃色的，

當天使消失在遠方時。

再次神圣的寂靜無處不在，

寂靜的黑夜，

然而，十字架已經在磐石上

它在晨光中熠熠生輝；

伊萬起床，

在巖石上，他被吸引到十字架上。

在那里他堅持祈禱，

他整天沉思：

期待冷戰

當他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離你的目標越來越近

金色的太陽就要來了。

火熱的海在燃燒

天空，最后，

光束發出太陽，

他依舊盯著伊萬，

誰從祈禱中起來，

他祝福捷克的土地。

然后他沉沒，隨著太陽落下，

作為姓氏，

他死在森林外，

在炮塔響起的傍晚，

一如既往地在月光下

豎琴弦共鳴；

它落在五顏六色的花叢中，

你頭上的苔蘚，

在他的頭上，

他們倒著爬；

微風玩弄著灰色的卷發，

“她親吻他蒼白的手。”對馬哈最重要作品《五月》的更具體分析及介紹以及其他作品的賞析將在本文作者后續其他文章中呈現。

注釋

① 波蘭最偉大的抒情史詩詩人、劇作家和記者，浪漫主義的代表。他的第一批作品已經宣告了波蘭文學的新紀元：作品主題是分裂的波蘭爭取自由和獨立的斗爭。他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在國外度過——作為一名學生，他參加了進步青年運動，隨后被流放到俄羅斯。從 1829 年起，他流亡到西歐。在巴黎，他編輯了《人民論壇報》雜志，并講授斯拉夫文學，在瑞士洛桑，他是古代文學教授。在克里米亞戰爭期間，他前往土耳其組織波蘭軍團，但死于霍亂。他對捷克文學產生了重大影響，并被廣泛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