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6月,人民文學出版社推出了一部極具黨史價值和現實意義的紀實作品《1937,延安對話》。本書是作者托馬斯·亞瑟·畢森當年到訪延安時的見聞和采訪記錄,是中國共產黨延安時期革命實踐和思想理論的重要見證,相當于又一部“紅星照耀中國”。
本文是中國中共文獻研究會副會長陳晉為《1937,延安對話》一書所做的序言。
《1937,延安對話》的作者托馬斯·亞瑟·畢森,是在斯諾(包括斯諾當時的夫人海倫)之后第二波赴延安及陜北蘇區“探險”的美國人。畢森一行四人和斯諾純粹的記者身份不同,他們當時實際上是為美國政府服務的研究人員,重點是研究中日關系。由此,他們在延安的考察,主要聚焦于當時的國共談判,以及中國共產黨在抗日問題上的主張。赴延安之前,他們在國統區已經獲得不少材料,還采訪了國民黨方面負責和中國共產黨談判的陳立夫,但留下的印象不好。他們在延安采訪毛澤東、朱德、周恩來的日子是1937年6月23日,這是個非常重要的時間點。1937年7月2日畢森一行回到北平,五天后,盧溝橋事變爆發,中國人民的全面抗戰開始了。
這樣的行程,決定了《1937,延安對話》所承載的特殊史料價值。它真實地記錄下美方時勢研究人員在中國人民全面抗戰到來前的最后一刻,在延安的所見所聞;真實地記錄下中國共產黨的主要領導人在全面抗戰到來前的最后關頭,所作的重要決策和政治宣示;真實地記錄下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陜北蘇區在全面抗戰到來的那一刻,所實施的各項制度政策以及人民的精神面貌。
因為有這樣特殊的史料價值,中央文獻研究室撰寫毛澤東、周恩來、朱德年譜的時候,還參考運用了畢森采訪他們的記錄。
閱讀此書,還有一點啟發。就是毛澤東那一代人在延安的時候,是那樣善于講“中國故事”。這一點,和畢森同行的歐文·拉鐵摩爾很有體會。他說:“我們所提出的問題,都得到耐心和禮貌的回答。那些非常具體和詳盡的回答,都來自中國共產黨最高層的領導人?!彼麄冎院翢o顧忌地透露“具有完整情報”價值的“中國共產黨的所有計劃和意圖”,是因為他們“無比堅定地相信,自己此刻正站在歷史轉折點的緊要關頭上,并能清晰地展望到前景和未來”。毛澤東在接受采訪的時候,還勸說給畢森等人當司機的機修師瑞典人艾飛·希爾留在延安工作,雖然未能如愿,但毛澤東卻給畢森一行留下“充滿人情味的細節”和“機智過人的頭腦”這樣深刻的印象。這些,對我們今天講好中國故事,是有借鑒價值的。
是為序。
2020年8月
責編:馬京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