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 曜 王 靜 陳中沛 黃小超 成 楊 張 濤 呂 立
1.重慶醫科大學中醫藥學院,重慶 400016;2.成都大學建筑與土木工程學院,成都 610106;3.重慶市中醫院道門口分院內分泌科,重慶 400011
醫療體系是一套獨特的信仰與行為, 包括對疾病的認知、解釋、命名、分類、治療、評價、預防等過程。不同的醫療體系表達不同的醫療觀念。根據病因論(Disease etiology)歸因的差異, 即人們對導致疾病的認識論的異同, 可以將醫學分為西方醫學與民族醫學兩種醫療體系。西方醫學是建立在解剖學和結構學的基礎上。而民族醫學(包括中醫、藏醫、回醫、彝醫等)多是原住民從信仰體系以及經驗發展出來的一套對疾病及成因的認知體系, 多認為疾病是受之于自然的力量,諸如冷、熱、潮、濕、風等, 抑或是人體內部的不平衡造成[1]。然而上述兩種不同的認知體系常常沒有被理解為平行的二元差異, 而是更多地被理解為發展論線索上的梯級差異。在發展中國家和地區,當地民族醫學大多都受到現代科學的挑戰與否定[2]。
但二次世界大戰后, 人類學家、社會學家、生物學家開始致力于醫學體系的跨文化研究。人類學家認識到“要滿足發展中國家的保健要求,不是簡單地移植工業化國家衛生制度就能做好的”[3]。對在落后地區或發展中國家推行公共衛生、健康計劃以及家庭節育等醫療措施,人類學家置疑傳統的完全否定式做法,地方性傳統醫療知識被重新認識和評估。他們認為推行任何衛生醫療計劃都需要首先注意當地社會對疾病或衛生的基本態度與觀念,注意推行公共衛生組織本身的想法及其與當地人的關系, 這兩方面都和計劃推行的成功與否息息相關。
烙療法,又稱火烙療法、火療,是用燒熱的金屬器械,烙燙病變局部組織,以治療疾病的一種方法。烙療法源于古人對用火實踐的探索,與疾病斗爭經驗的積累。不同地區不同民族的人們都曾經采用加熱特制金屬用于人體特定部位的方法來治療不同的疾病。烙療法不僅中醫使用,回醫、藏醫、蒙醫和印度醫學都有類似的治療方式,并長期在臨床使用至今。本課題組在中國西南四川、西藏、新疆等地區進行“生物多樣性傳統知識調查與評估”項目調查過程中發現,烙療在某些高原藏區、偏遠民族地區仍然有一定的臨床應用價值,就醫人數不在少數,也蘊含著該地區的文化傳承、宗教信仰,具有一定的研究必要,故筆者將藏醫、回醫、中醫三種民族醫學對烙療的理解和使用現狀進行對比和探討。
1.1 中醫烙法淵源 中醫自古有眾多文獻記載烙法的施治和對癥,又稱“針烙”“火烙法”等。在晉《小品方》中有:“治有飲酒醉吐,牙后涌血射出,不能禁者,方取小釘,燒令赤,正注血孔上,一注即斷。”又“療眼膚肉生覆瞳子者方:取針燒令赤,灼著膚上,不過三爍縮也”。這里的“爍”即指烙法。晉代龔慶宣的《劉涓子鬼遺方》:“凡里有膿毒,諸藥貼不破者,宜用熟銅針于油火上燎透,先用墨筆點卻當頭,后以銅針淺淺針入,隨針而出膿者,順也。”這種燒釘止血和燎針祛膿的方法雖未云“烙”,但其本質暗含“烙法”的含義。唐·孫思邈《千金要方》中亦有“燒鐵烙治瘭疽”的記載。《外臺秘要》有“燒桑刀烙治蛇咬傷”的記載;明代的火烙療法已用于治療眼部疾患,如《本草綱目》:“燒銅匙柄熨烙眼弦內,去風退赤甚妙。”明代陳實功的《外科正宗》明確地記載了應用“針烙”的方法治療乳蛾(扁桃體腫大)。清代已出現火烙療法的簡圖,如高文晉的《外科圖說》;烙法此時已用于治療口腔疾患,如趙濂的《醫門補要》有記載以烙鐵烙治“舌下累累疙瘩”及“舌根當中生肉毯如櫻桃”者。清代《咽喉經驗秘傳》中有烙法治療乳蛾的記載;清代金德鑒《焦氏喉科枕秘》中具體記載了烙鐵的質地、形狀及施烙方法、注意事項[4]。近代《中醫大辭典·外科骨傷五官科分冊》有載以烙法治療乳蛾、喉瘤等喉科疾患者,療效顯著且不易復發。由此可見,中醫烙法作為一種傳統治療方法,距今已使用超過1300余年,廣泛地被應用于臨床各科[5],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分別在2007年和2010年都把“中醫烙法治療慢性扁桃體炎技術”列入了“農村中醫適宜技術專欄”加以推廣[6]。
1.2 藏醫理論體系 藏醫將烙療法歸入“火灸法”中的一種。《四部醫典》記載:“粉劑不及,灸所之”。凡是“培根”與“隆”型的寒性病、脈病、黃水病等,皆可以火灸施治。火灸有煮法、燒法、烤法和擬法四種。其中凡在施灸中,灼燒斑痕者稱“煮法”;灼燒起細小水泡者稱“燒法”;不傷及皮膚只灼紅皮膚者稱“烤法”;略灼而產生驚痛的稱“擬法”[7]。《晶珠本草》上部第十二章專列“烙灸”:“烙灸之火十一種,金絡鐵不生災害,功效接續脈絡等,息除邪魔之崇害,防護眼等器官病;銀烙鐵同金絡鐵,功效排膿排黃水,止腐治療腫核瘡;銅烙鐵治療傷瘡,并治腫核瘡蟲病;鐵烙鐵治療脘癥,并治腫瘤除骨結,發等生毛處禁用;皮膚烙灸用棉條,黃牛牙齒和火晶,箭竹等物最為宜,除痣去瘊利腦病,并且有益偏頭痛;同樣可用石烙烙,木角油烙皆可用;總聚宜用艾絨灸,祛寒除瘤治脘病,并且治療腫核瘡”[8]。可見傳統藏醫烙器按材料不同分為金、銀、銅、鐵、棉條、黃牛牙齒、火晶、箭竹、石、木角、艾絨等,可根據病情需要而選擇。
因青藏高原缺氧、寒冷的環境,使風濕、類風濕和心腦血管疾病成為藏族人民的常見病和多發病。故現代藏醫將烙療常用于關節病變、肌肉疼痛和癲癇等腦部疾病。藏醫學認為:關節骨質增生屬于“真布病”范疇,與關節內骨質和黃水病變有關系,是由于日常飲食起居不良導致的疾病之一。關節腔是培根“覺西”活動的位置,因培根的屬性屬于寒性,故在治療關節病變時要以溫經通絡、散寒除濕、活血化瘀、營養神經為法則進行治療。選用烙療配合口服藏藥,可溫經通絡、活血化瘀、燥黃水、散寒除濕[9]。癲癇被藏醫稱為“戒賽”,主要病因包括:外部刺激、過度疲勞、睡眠不足、飲食不當以及先天心功能較差等。實施烙療結合藥物,可協調三大因素,營養神經,鎮靜、安神,促進中樞神經系統功能調理和修復[10]。
1.3 回醫烙灸淵源及理論體系 回醫烙灸療法源于中世紀阿拉伯伊斯蘭醫學家卡賽姆所著的《方法》一書中特別論述了烙灸療法。《回回藥方·針灸門》也專論烙灸療法:“醫欲治此證,雖然拔潤利臟腑之藥,或熱性,或燥性,然亦不能去凈,必以火(烙)灸之,則本體病根盡去”。在書中烙灸法的適應癥被分為十六等,涉及范圍廣[11]。回醫認為:烙療是一種強刺激療法,可通調氣血,改動稟性衰敗(病人體質)過程中四性(冷、惡、潤、凝聚)、四液(黑紅黃白液)的病理代謝,如“污血”“惡潤”等疾病根源,使其經脈之氣內外相通,上下通暢,拔除惡病液質,以利臟腑及相應器官,使功能恢復正常。從腧穴組織特點和經絡功能來看,烙療利用藥物、器械加熱所產生的火熱刺激,通調氣血,直接或間接地引導自然中存在“三子”(回醫認為構成生命的三種本源)元素來激發人體內的稟性體液活動潛能,通過皮膚和血管感受器的反射途徑傳到中樞神經系統,調節興奮和抑制過程,使之趨于相對平衡[12]。故回醫烙療治療范圍可包括內科、外科、傷科、骨科、皮膚科、眼科等多種疾病,也成為至今仍在臨床使用的自然特色療法之一。
2.1 中醫烙療法 現代中醫用絡鐵可選用鋼或銅制造,有分彎頭和直頭二型,有根據病灶部位大小和深淺分大、中、小號,另外還有電加熱烙頭、噴射油劑、CO2激光烙療等新功能的創新版電烙器。
以目前臨床最常用于治療慢性扁桃體炎的烙療法為例:根據患者扁桃體的形態選擇適宜的烙鐵:扁桃體Ⅲ度肥大可用大、中號烙鐵;Ⅱ度肥大可用中、小號烙鐵;Ⅰ度肥大可用小號烙鐵。點燃酒精爐加熱烙鐵,然后將被火燒紅的烙鐵浸入芝麻香油瓶中 0.5 s,趁仍冒煙時取出烙鐵(蘸油是為了降溫和防止烙鐵粘連組織)。施烙者一手持壓舌板將患者舌體壓住,充分暴露扁桃體,同時讓患者發“啊”音,使軟腭抬高,咽腔擴大便于施烙,對準扁桃體施行燒烙。以 3~4 支烙鐵輪流使用[13]。
2.2 藏醫烙療法 在實地調查過程中,本課題組發現目前大部分藏醫院的臨床主治藏醫多用鐵烙器或銅烙器(因材質便宜可共用),少數名藏醫會有個人私用的金烙器。也有部分傳統藏醫認為因金屬不同則熔點不同、溫度高低和散熱性亦有不同,故不同特性的病癥應選用不同的烙器。常見烙療穴位包括:百會穴、三結門穴、四神聰穴、枕骨上穴、枕骨上穴左右穴、后囟穴、后囟左右穴、后囟左右穴二寸穴、耳后動脈穴、風付穴、風池穴、隆穴、培根穴、命脈穴及各關節病變部位(如肩頸、膝關節、腰椎等)。每天烙1次,每次3~4個穴位,7~14 d為1個療程。部分藏醫在烙療前會先用藏藥“外沾敷法”,即將一些外用藥,如白脈油膏(咋噶爾涂劑、新根尼阿、永尕頓覺三種藥物各240 g,加陳年酥油調配成糊狀)、甲青藥(藏醫外用秘方)等涂抹敷于關節患部,再取已加熱的烙器進行局部不接觸皮膚的近距離灼烤[14]。有的還要配合口服藏成藥(如七十味珊瑚丸、日輪散、如意珍寶丸等)[15]。次仁杰布為了提高臨床烙療的效率,將傳統采用木炭、電阻絲或酒精燈長時間灼燒烙器的方法改進為可隨時根據臨床需要更換烙鐵頭的電烙器,既便捷又環保[16]。
2.3 回醫烙療法 回醫烙灸會使用“烙藥”(用燃燒或具有刺激性的藥物)或大小形式不等的特制金屬器械燒熱后,直接放置于經絡穴位皮膚上,烙灼肌膚,流水流膿,或將點燃的艾絨或其它烙藥放置在特制灸具灸槽中直接灸局部,使發紅發泡。烙灸穴位包括:膝眼、梁丘、陽陵泉、血海、阿是穴、大杼、腰陽關、命門、督脈、腧穴等。每周1~2次,2~5周為1個療程。同時配合電針、針灸、玻璃酸鈉關節腔內注射等治療手段[17-19]。
《回回藥方》記載:回醫烙灸使用的傳統藥物具有獨特的民族特色,如治療眼部皮膚疾病用石灰(不經水解的)、“撒奔”“博刺”(胡楊樹脂流在土中留存多年而生成)、“阿而馬尼”(即阿而馬尼地面的堿)各等分,將其研細末,再以西域橡子樹和無花果樹燃燒成灰,溶解于水與童子小便相摻合,擦涂在患處。如治療“少薩證候”(肺與胸膈內筋腫病),用“宰體油”(沙迷地面宰桐樹上生的油),燒煉極熱,把“咱刺頑”(10~20 cm長的馬兜鈴根莖,去除表面粗皮)浸入,候其極熱,烙灸病變部位后用淀粉膏或石灰膏敷之,可促進痊愈[8]。烙灸使用的器械更為獨樹一幟,具體的規格形狀多樣,如治療兩鬢發際處的器械“撒力”,治療痞證的鐵器“辛納刺”,治療兩臀骨輳接處脫出的形如梳的鐵器等,其形狀不盡一致,有的能鉤起皮膚,有的可“一頭一灸”“三灸六處”“一灸六處”等,形態多樣,大小不一,值得深入研究[20]。(以上“”內的詞均為《回回藥方》中使用的外來名詞術語,多為阿拉伯文或波斯文藥物原名)。
具體見表1。

表1 三種傳統烙療的治療范圍和實施地區
4.1 提高免疫功能 孫海波[21]最早進行了唾液免疫球蛋白(Ig)測定,發現烙療前后免疫功能有明顯改善。冷輝等[22]對比了烙治前后的炎性扁桃體后發現:在電鏡下扁桃體組織內可見大量淋巴細胞,以T 淋巴細胞為主,B 淋巴細胞活躍。且烙治后扁桃體隱窩明顯縮短增寬,引流通暢,不易積存細菌和病毒,推測這可能是中醫烙法治療慢性扁桃體炎減少復發的作用機制之一。陳隆暉等[23-24]對慢性扁桃體炎患者進行了灼烙治療前后外周血紅細胞 C3b受體花環和紅細胞IC免疫復合物花環以及T細胞亞群檢測,發現治療后患者的紅細胞免疫復合標志物水平明顯升高,T 細胞功能得到了一定的恢復。
4.2 骨關節影響因子的表達 許建峰等[25-26]發現回醫烙灸法可以減少大鼠腰椎間盤退變模型軟骨組織基質的降解,抑制大鼠退變腰椎間盤組織中MMP-3的表達,上調椎間盤蛋白多糖、Ⅱ型膠原纖維陽性細胞和TIMP-l的陽性細胞等因子的表達,從而延緩實驗性椎間盤的退行性改變。回醫烙灸療法同樣可減少大鼠頸椎間盤退變模型終板軟骨細胞的凋亡,從而延緩頸椎間盤軟骨的退變[27]。林瑞珠等[28-29]發現回醫烙灸療法可以調節兔膝骨性關節炎軟骨細胞Bcl-2和Bax的表達平衡,顯著抑制兔膝關節軟骨細胞外基質蛋白MMP2、MMP3和mRNA的表達,上調其蛋白酶抑制劑TIMP-l的表達,改善外基質環境,減少兔膝骨性關節炎(KOA)關節軟骨的破壞,從而延緩膝骨性關節炎軟骨的退變。
4.3 對神經系統的影響 夏鉑等[30-33]通過一系列的動物實驗,觀察到回醫烙灸療法對脊髓損傷大鼠神經功能的恢復有促進作用,可通過抑制 Notch 信號通路Presenilin1、Hes1 蛋白的表達,上調wnt信號通路Wnt-1、β-catenin蛋白的表達,減少了髓鞘的脫失,促進內源性神經干細胞向神經元細胞和少突膠質細胞的分化,對神經胞起到保護作用,從而促進局部神經的修復,且前期烙灸干預的效果好于后期干預。還發現回醫烙灸療法對佐劑關節炎大鼠神經——內分泌——免疫恢復有促進作用,烙療后大鼠足跖腫脹度明顯下降,佐劑性關節炎指數評分明顯降低,足跖骨與膝關節滑膜組織被破壞程度有所緩解[34]。
4.4 對生殖系統的影響 烙灸具有溫陽散寒等功效。臨床常用灸氣海、關元而溫補腎陽、補腎益精,常用于治療少弱精不育癥。羅娟娟等[35-36]發現采用特制鐵器燒灼直接烙燙于大鼠氣海穴、關元穴處的回醫烙灸組大鼠精液指標(精子濃度、精子總活力和前向運動百分率)與模型對照組、空白對照組比較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還進一步發現回醫烙灸療法能上調生精細胞損傷大鼠睪丸組織中 Bcl-2 蛋白表達,下調 CytC 蛋白表達。說明回醫烙灸可以改善少弱精子癥大鼠精液質量,調節生殖激素水平。
烙療法被不同地區不同文化的人們所廣泛應用,各具特色,但又略有不同。
中醫烙法的烙療部位多為患病區域而非穴位,如扁桃體、膿腫部、牙周、眼部等,烙療時常蘸少許油防止烙鐵粘連組織,取下烙鐵時不致撕裂組織,多不會造成疤痕。其原理是通過高溫直接燒灼病灶部位,使粘膜壞死,去腐生肌。藏醫烙療受藏傳佛教的影響、回醫烙療受伊斯蘭哲學思想的影響,與中醫烙療在治療觀(指導思想或者理念)上有一定的區別。藏醫烙療一般結合藏藥共同治療,使用烙療工具對百會穴、枕骨上穴、風池穴等中樞性穴位或反射性穴位進行烙療,金屬與皮膚直接接觸,被烙局部會破損、潰爛、流膿。治療疾病不限制于局部,也可治療癲癇等中樞性或關聯性疾病。回醫烙療亦如此,施灸以局部取穴與整體取穴(如背部俞穴、督脈等)相結合。目的是通過刺激直接或間接地激發人體的潛能,通過皮膚和血管感受器的反射途徑傳到中樞神經系統,調節興奮和抑制過程,使之趨于相對平衡。既治療局部病變,也治療血管性癡呆、腦卒、乳腺增生等疾病。
現代藥理實驗也證明了烙療的部分作用機理:①可通過激活局部組織淋巴細胞和紅細胞免疫復合標志物而提高免疫功能[23-24];②可通過調節關節軟骨細胞Bcl-2和Bax的表達平衡,下調關節軟骨細胞外基質的金屬蛋白酶MMP2、MMP3、mRNA的蛋白表達,上調蛋白酶抑制劑TIMP-1的表達,改善外基質環境,從而減少關節軟骨細胞的凋亡[25-26];③可通過抑制脊髓組織 Notch 信號通路Presenilin1、Hes1 蛋白的表達,上調wnt信號通路Wnt-1、β-catenin蛋白的表達,減少了髓鞘的脫失,促進內源性神經干細胞向神經元細胞和少突膠質細胞的分化,對神經胞起到保護作用,從而促進局部神經的修復[32];④可通過刺激某些特定反射穴位,上調睪丸組織中 Bcl-2 蛋白表達,下調 CytC 蛋白表達,改善精液質量,提高精子活力[36]。
在調查過程中,筆者發現上述幾種傳統烙療都各具特色且治療療效很好,應該傳承下去,但中醫和回醫烙療對臨床和機制等有較為深入的研究文獻,結合現代技術探究的項目也比較多,主要集中在各大中醫藥學院和寧夏醫科大學。而藏醫烙療雖然臨床實施者很多,但文獻較少,雖然在各地區藏醫院仍然有藏醫開展烙療,藏民對烙療的接受度也很高,臨床應用病例也很多,但鮮有采用現代研究技術去探究其作用機理和發表的文章。這說明藏醫烙療在傳承與研究方面比起中醫、回醫烙療還有較大差距,極度缺乏專業的藏醫研究院和藏醫藥大學等高等研究機構,亟待彌補。
除了上述三種傳統民族醫療體系一直在實踐和研究烙療外,古代阿拉伯醫學中也有大量關于熏、熨、灼、燙的治療手段。印度醫學中也大量采用亂刺法、刺烙法、火灸等傳統療法[37]。現代外科醫學也有大量臨床報道,采用二氧化碳激光燒烙治療息肉、喉癌、尖銳濕疣等,微波熨烙治療鼻出血,鞏膜灼烙治療眼科復發性胬肉,角膜層間灼烙治療眼科大泡性角膜病變、烙鐵烙法治療宮頸糜爛等。由此可見,烙療作為一種特殊的臨床實用療法,從古到今,從國內到國外不同種族人群中,始終發揮著它獨特的魅力。它不僅具有操作簡便、經濟實惠、較少受設備環境的局限等優點,而且治療疾病范圍廣、療效顯著,應該被深入挖掘研究,以便更好地服務于當代各族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