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尊勝
隋禮文先生自幼喜歡藝術,卻一次次與藝術擦肩而過。他小時候就喜歡畫畫,上學時,每次美術課,他的畫都被當成范本,在全班同學面前展示。然而,由于種種原因,他沒能繼續求學,而是進廠當了一名電焊工人。雖然電焊與藝術八竿子打不著,但他并沒有放棄,而是以一顆年輕躁動、不服輸、不認命的心,特別是憑借著對藝術獨特的悟性和熾愛,在工作之余,依然潛心于黑白藝術的探索和探究,從不言棄的他,苦心孤詣,獨自一個人在黑夜里摸索。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像世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一樣,他得到著名雕塑家、中國石雕藝術大師林繼相先生的賞識,最終師從林繼相先生。
那年,他26歲。從那之后,隋禮文的藝術生涯中,不再是一個人在黑暗中摸索,而是經歷了由黑夜到白天的轉變,從此心情就如白天一樣的舒展明朗,藝術之門終于敞開。他跟著林繼相老師學習素描、雕刻和靈璧石的設計制作,如饑似渴地投入學習中,就這樣,一做就是30年。
在藝術的道路上經歷了由黑到白洗禮的隋禮文,從做事到做人都竭盡全力,盡善盡美,贏得了業內外人士的交口稱贊,如他做藝術作品的靈璧石的底色一樣,黑得徹底,白得純凈,是那樣質樸,又是那樣純正,抒寫出如靈璧石一樣至善至美的藝術人生。
曾經有一首歌里唱道:“有一個美麗的傳說,精美的石頭會唱歌……”石頭在隋禮文的心中就是一件藝術品。他會根據石頭原有的形狀來設計作品,發現別人眼中發現不了的美。一塊石頭的上下甚至正反兩面,設計的靈感都是不一樣的。就算沒有靈感的時候,遇見好看的石頭他也會先淘下來,慢慢去品,去構思作品。特別是對于靈璧石,隋禮文更是情有獨鐘。
《云林石譜》上說:“天地至精之氣,結而為石,負土而出,狀為奇怪。”隋禮文在追尋藝術的過程中邂逅的“黑白”是指“黑白靈璧石”。黑白靈璧石白如雪、黑如漆、滑如脂、潤如玉,有著強烈的對比效果,而且每一塊石頭的黑白紋理都不相同,給人一種可遇而不可求的感覺,特別能夠激發起雕刻者創作的靈感和欲望。隋禮文認為,黑白溫潤的靈璧石是一種上乘的雕刻材料,很適合雕刻人物或者佛教觀音造像。

對靈璧石的興趣與熱愛,可以追溯到隋禮文上中專前的一次偶遇。他初次看見黑白相間的靈璧石,就被它的神奇所吸引,以至于久久不能忘懷。冥冥中感覺到,人對石頭的這種熱愛是一種本能,在經歷過年齡的增長、人生的歷練之后,這種感覺愈發深厚,每每看到一塊石頭,隋禮文腦海中就會浮現雕刻后的成品,深深感到靈璧石的黑白藝術猶如一幅剛剛展開的凝聚人間滄桑的歷史畫卷,既厚重又深邃;又如同一部打開扉頁的美術巨著,既宏大又精彩。
他也在收藏和觀賞靈璧石的過程中,學會與大自然和平相處,學會過低碳日子。他在享受賞石的審美愉悅以外,也洗禮了內心,更加淡泊明志、寵辱偕忘,享受云卷云舒的境界,也就注定了他與黑白靈璧石的情緣,惺惺相惜,達到了“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境地。
一套刻刀,一雙巧手,一份匠心,一方美石,融合了大師傳承、歲月積淀的美學理念;深厚熟練的技藝,將石材作品表現得淋漓盡致。手藝人,內心是以手藝為美的,也是以手藝而自豪的。隋禮文做的不是用來收藏的、只能鎖在保險柜里的珍品,也不是毫無情感的擺設品,而是貼近人內心的作品。每每悠閑的午后或深夜,伴著喜歡的音樂,埋頭在一方石上,手拿刻刀,神情自若,猶如從容地游走在自己的戰場,左右逢源,戰無不勝。手中的刻刀在那一刻被賦予了生命,讓石頭與手藝人實現了今生最完美的相遇。
隋禮文獨自一人在工作室的時候,拿起刻刀,就常常忘記了時間。有時候,一抬頭已是晚上了。還是愛人來到身邊,喚他去吃飯,他才知道天色已經晚了。隋禮文先生說,藝術創作,不僅磨礪自己的意志,陶冶品行,同時還豐富自己的知識,更重要的是體會到一種微妙的化腐朽為神奇的創作感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