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華

這些年來,我創作了大量歌詞,許多聽眾問我:“你的詞內涵豐富,言之有物,畫面感、故事性都很強,是不是你自己的親身經歷?”每每這時,我會很誠實地告訴他們:“我的歌詞創作靈感絕大部分來自一本刊物,它就是《讀者》”。
40年前,我剛當兵就被挑選到師部電影隊,既當放映員,又當圖書管理員。那段時間,我瘋狂地讀書看報。也正是在那個時候,有一本新創辦的雜志深深吸引了我,當時它叫《讀者文摘》。這本雜志當時可是“搶手貨”,官兵們對它情有獨鐘。我們圖書館最初只訂了一份,后來發現需求量太大,不僅圖書館增訂了十份,還給機關的每個科室和一些連隊的圖書室也加訂了。
大家一致反映,這本雜志好看,所選文章直抵人心,沒有假大空的語言,真情實感,非常人性化,給人以無限的時空遐想,讀后能啟迪心智。不少文章都成為官兵們茶余飯后的議論話題,有的官兵還反映,《讀者文摘》為他們廓清了許多思想上的困惑和迷霧。當然,我也是《讀者文摘》的受益者,除了這些相同的感受,我的個人創作,特別是歌詞創作,從中受益更多。多年來,我一直用一個筆記本,專門摘錄《讀者》中的經典句子,沒事的時候就拿出來反復翻看。在工作中、創作時,我經常引用這些內容,可以說,我是《讀者》的忠實讀者,也是《讀者》的傳播者。
有一次,我在《讀者》上看到一個故事,感動得淚流滿面,久久不能平靜,忍不住寫下了這樣一段文字:“帶著露水的清純,在那個花開的清晨,編織了美麗的夢,走進這座陌生的城。聽著悠揚的歌聲,在那個雨后黃昏,看見了多彩的虹,相遇那個注定的人。只是一個不經意的眼神,你卻為他許定了終身,沒有來得及轉身,已開始了這場緣分。就是因為這個可憐的自尊,你為世俗凋謝了青春,風住塵香花已盡,只可嘆是生死離分!”
我用了李清照《武陵春·春晚》里的這句“風住塵香花已盡”作為歌名。這首詞,我交給了一位著名作曲家,他看后忍不住哭了幾回,曲子作好后給我發來,我卻遲遲不敢制作這首歌,把它永遠珍藏了起來。
還有,我在《讀者》2018年第18期上讀到了一篇小品文,叫《留將一面與梅花》。這篇小品文是解讀豐子愷先生的那篇隨筆的,讀后,我被那種超然脫俗的心境所感動,欣然寫下:“庭前花謝花開,屋后翠竹青巖,邀來一輪明月,好友對酌暢懷。雅興油然而生,閑愁早已不再,詩酒田園畫意,卻是人間天外。留將一面與梅花,聽香讀畫浮云散,歲月靜好心自在,好夢一場春又來。”這首詞很快制作成了歌,由著名歌唱家張也老師演唱。
細細數來,這些年我創作的500多首歌曲,其中將近一半的靈感來自《讀者》。《讀者》是我創作靈感的源泉,我在它走過40年的今天寫下這段文字,以表感恩之心。真誠感謝一代又一代的“讀者人”,他們以工匠精神,編輯了無數美文,奉獻給廣大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