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尼散記 二章

楊延平

周末的雨

天空魚肚白，風不太給力，雨水喂養云杉和樺木干涸的日子。

谷雅川棧道上青春游走，燭影深深的夜晚，記憶中有佳人駐足。

歷久彌新的洮河，拍打著擁抱取暖的鵝卵石，石頭大聲說話，水草啞口無言，黃昏安靜，不經意間，死去的那柱水柳還在飛絮。

卓尼的人行道上干凈整潔，行人各懷心事，他們都在忙著自己的事。

云杉蠢蠢欲動，沙棘迎風而立，厚重的黃土坡，很靜很靜，你的到來或者離去草木依舊沉靜，枯也寂寂，榮也寂寂。

林緣積雪猶在，林間萬蟲蟄伏，山后的積雪白的可憐，憂傷中好比遺忘的白骨，透露出生前的吶喊。

灰蒙蒙的天空下，小城恍若隔世，誰在期待一場淋漓的春雨，洗凈鉛華，回歸最初。

駐足洮河岸

從西傾山而來的洮河，穿越時空記憶，漫步草原山崗，流過故鄉他鄉。

馬蹄踩碎黎明和家園，夜晚如夢般寂靜淡然，流水帶走的，是明明滅滅的輪回和積雪的人生。

天微微青，沒有煙雨，河水靜流。

一地金黃的傍晚，歲月如初，芽色的柳葉，早已習慣了風語和風雨，初春，不經意間將黃昏壓縮的很短暫，短暫的讓山巔的云屏住呼吸。

河水是大地之淚，澄凈之外，瘋長的青草掩飾空曠無垠的草原，逐水草而居的愛情，在草原之外安家落戶。

穿過葉子的記憶，春天在燃燒，視線外潔白如玉的山坡，林間殘雪慢慢消融，水中的魚群忙著繁衍，河岸的人們謀劃著明天，大地的創傷正在加速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