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都是一家人

1

南方有個小村莊，四周一片綠油油的莊稼長得很茂盛。莊稼地周圍群山連綿，樹木蔥蘢，薩莉一家就住在這個村莊里。薩莉是只母雞，她和丈夫理查生了一堆孩子，一家人無憂無慮地生活著。

可是近來薩莉很苦惱：她的21個孩子中，有一個叫吉姆的男孩子長得又瘦又小，而且不大聽話，老喜歡亂闖亂跑，薩莉整天為他牽腸掛肚。

這天，太陽很好，薩莉帶孩子們到打谷場上散步。場上很熱鬧，到處都是來散心的雞呀鴨呀。一只綠孔雀拖著長尾踱了過來，搭訕道：“薩莉太太您好！您的孩子多可愛呀，白白胖胖的，像絨球兒！呀，這小東西多瘦小，也是您的孩子嗎？不像！我看著不像！”說罷，孔雀搶前幾步，啄了吉姆一口。“吱——”可憐的吉姆驚叫一聲，忍著疼慌忙鉆進莊稼地里，霎時不見了。“哈哈！嘎嘎！”麻鴨縱聲大笑，“嘻嘻！嘰嘰喳喳！”麻雀們在屋檐上也笑開了。“咯咯咯，吉姆，回來，我的寶貝，回來呀！”薩莉紅著臉聲嘶力竭地呼叫著：“吉姆，你在哪里呀？”而那綠孔雀，悄悄溜走了。

入夜，薩莉帶著小雞們蹲在窩里，她傷心地回憶著，明明當初自己一共生了20個蛋，那天不知怎么搞的，她一數，成了21個蛋，其中一個蛋要小一些。她懷疑自己當初數錯了，也就沒在意，可吉姆為什么如此瘦小呢？她想著想著，便睡著了。

2

再說吉姆，他穿過莊稼地，來到樹林子里——那是常綠闊葉林，也夾有灌木叢。他長長地吐了口氣，感到這樹林有一種親切感，比薩莉媽媽的雞窩好得多，他甚至感到，自己壓根兒不需要雞窩。

可是，他還小，還需要母愛。離開了媽媽，他有點后悔，很想回到薩莉媽媽的身邊，于是又往回走，結果迷了路。吉姆哭了起來：“嘰嘰！媽媽！嘰嘰！媽媽！”一只正在樹上“咕咕”鳴叫的黑白花斑鷓鴣，聽到吉姆的哭聲，飛到吉姆面前，把吉姆嚇了一跳。吉姆含淚問：“阿姨，你看到我媽媽了嗎？”

“咕咕，剛才看到的，她在那邊樹林里，正帶著孩子扒地覓食呢。你跟我去找！”好心的鷓鴣帶著吉姆穿過灌木叢，遠遠看見一只母雞和一群小雞在啄食嫩草。鷓鴣喊道：“珍妮嫂子，你的孩子回來了。”

那母雞聞聲飛了過來，親熱地喊：“我的好孩子，你終于回來了。”

吉姆看見迎面而來的母雞黑褐色體羽，背羽黃色有黑紋，短尾巴，個子比薩莉媽媽小，模樣也有些不同，遲疑了一下，便說：“你不是我的媽媽，我的媽媽是薩莉。”

“孩子，我是你的親媽媽，咱們是原雞呀。薩莉是你的養母，她是一只肥胖的家雞，他們是由人飼養在家里的。而咱們世世代代生活在樹林子里，樹林子才是你的家。來吧，孩子！你的兄弟姐妹都在這里，只怪我前幾天……唉，害得你……”珍妮嗚咽起來。

鷓鴣說：“好孩子，快回到媽媽身邊吧。我聽我爺爺說，你們原雞是家雞的遠祖，直到現在還生活在云南、海南島和廣西的山區密林中，由于叫聲似‘茶花兩朵，所以在云南山區，你們俗稱茶花雞。”鷓鴣回憶了片刻又說道：“家雞是由原雞人工培育而來的，所以模樣兒大同小異，原雞個子小一些，生的蛋也少，一年只生10-15個蛋。家雞由于生活優裕，每年要生100-300個蛋呢。”

“好媽媽！”吉姆叫得多甜呀，珍妮喜得合不攏嘴，謝過鷓鴣，抱住吉姆向草叢里的窩跑去。鷓鴣非常高興，飛到樹上又叫了一陣：“咕咕——咕咕！”

3

這天，吉姆正和小原雞們在林中空地玩耍，忽然一團黑影從天而降，撲向吉姆。那是一只老鷹，彎彎的嘴，尖尖的爪子。吉姆驚叫著向媽媽珍妮跑去，其余的小原雞鉆進草叢、落葉堆里潛伏。好個珍妮，她伸開雙翅，蓬松起全身羽毛，讓吉姆躲在翅膀下，又伸長脖子，圓睜兩眼，直逼老鷹，準備與它決一死戰。那老鷹見狀，自知無法抓到吉姆，雙翅一撲，垂頭喪氣地飛走了。珍妮見老鷹消失在天際，便“咯咯咯咯”地呼喚，孩子們從各自藏身之處跑出來，集合到媽媽身邊。珍妮說：“孩子們，剛才好險吶！要知道，我們生存的地方到處都有天敵，天上有老鷹，地上有黃鼠狼、蛇……咱們得保護好自己，外出的時候更要機警一些，懂嗎？”

“懂的，媽媽！”孩子們齊聲回答。

“你們快快長大，換上羽毛，會飛上樹，就能更好地保護自己啦！”看到孩子們懂事的模樣，珍妮很是欣慰。？ ？

時間過得真快，吉姆果然換了羽毛，長成了一只公雞，橘紅色的頸羽又細又長;體羽呈黑色，閃著金光;尾羽長長的，腳上還長著長而銳利的爪，顯得強健、英俊。

一天午后，吉姆和珍妮媽媽、兄弟姐妹們在樹下休息，吉姆告訴珍妮他想去看望薩莉媽媽。珍妮側著腦袋想了一想，說：“好的。再說，現在入冬了，咱們吃的東西少了，不如到村莊里找些吃的。”母子倆向村里飛去。

“咯咯答，咯咯答……”

“聽到了嗎？吉姆，薩莉媽媽又生小寶寶啦！我們去祝賀她。”珍妮帶著吉姆來到打谷場，吉姆一見薩莉，奔過去直叫“媽媽”。薩莉一時怔住了，吉姆長大了，薩莉不認識了。

珍妮上前招呼：“薩莉大姐，這就是你幾個月前失蹤的孩子吉姆啊！”

“啊，珍妮大妹，你好嗎？這是我的孩子？我們家雞哪會有原雞的孩子呢？”薩莉一時反應不過來了。

珍妮急忙解釋：“是這樣的。那天我來村莊串門兒，忽然要產蛋，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就擅自在你的窩里生產了。本來要向你打招呼，可忽然竄出來一只野狗，我便慌忙飛走了。你把我的孩子一起孵了出來，太感謝你啦！”

“哦，原來這樣。怪不得吉姆比我親生的孩子小一些呢。天氣涼了，山里覓食肯定又困難了，這里有些稻谷、玉米，請吃吧。別客氣，咱們本是一家人吶！以后缺糧食了，就到我們家來做客！”看薩莉如此熱情，珍妮和吉姆也就不再客氣，吃了個飽。這時，公雞理查也來了，一見吉姆，滿口稱贊：“吉姆，你長得多神氣，以后要常來玩哦。”

大家歡聚了老半天，珍妮告辭道：“天快黑了，我們還得回家上樹睡覺呢，改日再來看你們吧！”吉姆也說：“薩莉媽媽，您和爸爸也常來我們樹林里玩吧。那里的蟲子、嫩芽都很新鮮可口，歡迎您來嘗嘗，還可以和我們一起洗個‘沙浴呢。”薩莉媽媽笑得合不攏嘴，別提有多喜歡這個兒子了。

薩莉和查理依依不舍地把珍妮和吉姆一直送到莊稼地才回家，下次該是他們去看望孩子了。

顏士州：江蘇省作家協會會員，在多家報刊發表作品數百篇。

編輯 閆清 1453337028@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