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灣村散記

1

傳說，牛丟失了經卷之后，頭顱被砍下。

傳說，經卷的丟失，要把牛頭高高懸掛。

傳說，巨型的塊狀石頭，適合懸掛牛頭。

傳說，四季的開始便由失去肉體的牛的頭骨指引。

傳說，雨量的多寡注定是某種太陽影子的重影。

在田灣，他們把太陽與牛的頭顱共同祭祀。

圍轉著高高懸掛的牛的頭骨，頂著火辣辣的太陽，旋轉。

打獵或狩獵者捕獲山貓或野兔，豺狼虎豹。

2

傳說，牛和人是兩個好朋友。

他們共同守護一部經卷。人白天出門時，帶著經卷出發。晚上，就交由牛守護。

魔鬼趁著牛瞌睡，就把經卷丟失。

痛苦的時刻降臨，人們分不清四季，四季被一種魔氣所籠罩。

甚至，白晝也被魔障所迷惑。看不清是白天還是夜晚。

牛說，只有把他的頭顱獻出來，才能拯救。

于是，牛獻出頭顱。苗族人民進行古老的儀式進行祈福。

3

人們踏歌而舞。

踢踏歌舞之聲音是牛的高昂的“哞”叫之怒吼。

“哞”叫之怒吼是巨型板板骨架的分離之聲。

“哞”叫之怒吼是白晝的切割與分離。

作為英雄的頭顱高懸。

作為一種喟嘆，剔除肉質的頭部高懸。

4

1952年，田灣解放。

共和國老兵帶領人民，在巨型的高山之巔，用飽含著熱情蜜意的手寫下巨大的漢字標語“毛主席萬歲”。

1949年，天安門廣場上那句“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仿佛是一種呼應。

就像，他們把英雄的牛頭懸掛于高山密林之巔。

5

苗族善于歌舞。

他們跳啊唱啊。

畫眉鳥也被這種歌舞鼓蕩起來。

牛群和羊群歡奔。

壯族也熱愛歌舞，他們加入進來了。瑤族同胞也加入進來了。甚至于漢族同胞也舞起來了。

流在山腳的小白河啊，也被他們的歌聲所激蕩。

勤勞致富，他們喊的不是口號。

電燈亮起來了，水泥路像一條通途，也是一條血脈。

漂亮的房屋及豐收的喜悅，他們忍不住內心的激蕩之情，用石頭，堆砌方塊漢字的“共產黨萬歲”。

為了把疫情擋在國門之外，守住邊境線上的安寧。

一千一百六十二戶人家，分批住在臨時搭建的窩棚，不分晝夜地，守護。

6

我兩次有幸到田灣村，兩次有幸與村老支書相見。

村老支書是共和國誕生的經歷者。

他掌握著祖傳的太陽歷計時，熟讀祖傳的計時之法。并按時祭祀牛頭或按時序耕作。

田灣村，一千一百六十二戶人家。

隸屬中越邊境，山高林密。

分屬熱區，半熱區及高山區。

宋時，隸屬于哀牢山山脈。

小白河流經越南時，便叫黑河。

【作者簡介】成仁明，男，1979年9月出生于云南馬關，云南省作協會員。在《散文詩》《星星詩刊》《滇池》《含笑花》《詩潮》《上海詩人》等報刊發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