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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敦煌龍王信仰及其圖像研究

2021-09-12 10:30:26張小剛
敦煌研究 2021年3期

內容摘要:龍王是佛教中重要的護法神。唐宋時期敦煌十分流行龍王信仰。龍王有施雨的作用,對于處于干旱地區的敦煌來說,雨水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敦煌古代藝術中有各種形象的龍王。五代至北宋初期敦煌石窟流行一種新的佛教造題材《龍王禮佛圖》。

關鍵詞:莫高窟;敦煌壁畫;龍王

中圖分類號:K879.2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106(2021)03-0057-12

Abstract:The Dragon King is an important protective God in Buddhism that held particular significance for the arid region of Dunhuang because of its ability to generate rain. Belief in the Dragon King was very popular in Dunhuang during the Tang and Song dynasties, during which time various images representing the Dragon King appeared in ancient Dunhuang artworks. From the Five Dynasties to the early Northern Song dynasty, the theme of “Dragon King worshipping the Buddha” was a popular theme in the murals and art of Dunhuang caves.

Keywords:Mogao Grottoes; Dunhuang murals; Dragon King

龍王,梵語nagarajah,音譯那伽羅惹,是民間的司雨之神。龍王為龍中威德特勝者,于其同類及其眷屬中稱王。傳說佛教創始人釋迦牟尼誕生時,有難陀、優波難陀二龍王于虛空中吐溫涼清凈水為其灌沐[1]。唐代于闐國三藏實叉難陀譯《大方廣佛華嚴經》卷43《十定品》載:“譬如難陀、跋難陀、摩那斯龍王及余大龍降雨之時,滴如車軸,無有邊際;雖如是雨,云終不盡,此是諸龍無作境界。”[2]西晉竺法護所譯四卷《海龍王經》是專門講述佛為海龍王宣說妙法,化導龍眾的佛經[3]。東晉佛陀跋陀羅譯《佛說觀佛三昧海經》卷6《觀四威儀品》 謂難陀、跋難陀、阿耨達多、娑伽羅龍王等四龍王奉上七寶為佛世尊作三道寶階[3]677。后秦弘始年間(399—416)佛陀耶舍與竺佛念譯《長阿含經》卷19《世記經·龍鳥品》記載有不被金翅鳥所搏食的十六大龍王的名號,分別是:娑竭龍王、難陀龍王、跋難陀龍王、伊那婆羅龍王、提頭賴咤龍王、善見龍王、阿盧龍王、伽拘羅龍王、伽毗羅龍王、阿波羅龍王、伽龍王、瞿伽龍王、阿耨達龍王、善住龍王、優睒伽波頭龍王、得叉伽龍王[4],同經卷21《世記經·戰斗品》記載諸天與阿須倫(阿修羅)戰斗,“難陀龍王、跋難陀龍王以身纏繞須彌山七匝,震動山谷,薄布微云,渧渧稍雨,以尾打大海水,海水波涌,至須彌山頂”“海中諸龍兵眾無數巨億”,與阿修羅對戰[4]143。后秦鳩摩羅什譯《妙法蓮華經·序品》中舉出:難陀、跋難陀、娑伽羅、和修吉、德叉迦、阿那婆達多、摩那斯、優缽羅等八大龍王[5]。北涼曇無讖譯《金光明經》卷3云:“阿耨達龍、娑伽羅王、目真隣王、伊羅缽王、難陀龍王、跋難陀王,有如是等,百千龍王,以大神力,常來擁護,聽是經者,晝夜不離。”[6]唐代實叉難陀譯《大方廣佛華嚴經》中記載有十光明龍王、百光明龍王、大莊嚴龍王、摩那斯龍王、大雷(雷震)龍王、難陀跋難陀龍王、無量光明龍王、流注(連霔)不斷龍王、大勝龍王、金剛光明(大奮迅)龍王共十龍王并以娑伽羅龍王為上首,又有伊那槃那(伊羅跋難陀)、阿耨達(阿那婆達多)等龍王名號[2] 226,274,363,364,625,701,715。唐代義凈譯《金光明最勝王經·序品》記載有“龍神八部”,二萬八千龍王中有八大龍王的名號:蓮華龍王、羅葉龍王、大力龍王、大吼龍王、小波龍王、持水龍王、金面龍王、如意龍王[6] 403-404。唐代般若譯《大乘本生心地觀經·序品》記載有四萬八千諸大龍王的十二龍王:“摩那斯龍王、德叉迦龍王、難陀龍王、跋難陀龍王、阿耨達池龍王、大金面龍王、如意寶珠龍王、雨妙珍寶龍王、常澍甘雨龍王、有大威德龍王、強力自在龍王。如是等龍王,娑竭羅龍王而為上首。”[1]291-292失譯人名附東晉錄《佛說因緣僧護經》記載了海龍王變為人形而出家修行,卻因睡眠而現龍身(龍于生、死、淫、嗔、睡五事時為本形)的故事,又記載了舍衛國五百商人攜僧護比丘入海采寶、龍王請僧護入龍宮教四龍子的故事[7]。中國民間關于“海龍王”的神話傳說,顯然是受佛經影響而產生的。唐代谷神子《博異志》記載了許漢陽在唐德宗貞元年間(785—805)于洞庭湖遇“海龍王諸女及姨妹六七人”所化之諸女郎及青衣,接受其招待宴飲,為其讀賦誦詩,抄寫詩文的故事[8]。明代神魔小說《西游記》中也有孫悟空到海底龍宮向東海龍王借寶的故事,說明唐代以后海龍王信仰在民間已深入人心[9]。

龍王是佛教的重要護法神,天、龍八部常護衛佛左右。另一方面,龍王有施雨的作用,對處于干旱地區的敦煌來說,雨水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因此唐宋時期敦煌十分流行龍王信仰。

目前關于古代敦煌龍王信仰尤其是相關圖像研究的成果尚不多見。1990年張伯元先生在《敦煌學輯刊》第2期上發表《試論敦煌壁畫〈龍王禮佛圖〉的創作思想》,2005年黨燕妮博士在鄭炳林先生主編的《敦煌歸義軍史專題研究三編》上發表《晚唐五代敦煌地區的海龍王信仰》,2011年王惠民先生在敦煌研究院官方網站上發表了《敦煌壁畫中的龍王禮佛圖》,另外,《中國石窟·敦煌莫高窟》第5卷圖版21、22[10]、《中國石窟·安西榆林窟》圖版78[11]、《中國敦煌壁畫全集》“敦煌五代宋卷”圖版141[12]等各種敦煌畫冊的圖版說明中也對敦煌壁畫中涉及的《龍王禮佛圖》進行了簡單說明。張伯元先生重點關注敦煌壁畫中的《龍王禮佛圖》的創作思想,黨燕妮博士重點關注晚唐五代敦煌地區民間的海龍王信仰,王惠民先生則主要對敦煌壁畫中的《龍王禮佛圖》的題材及其研究史進行梳理介紹。這些研究成果有助于我們初步了解古代敦煌的龍王信仰,但是在圖像學及其所反映的信仰研究等方面仍需進行系統和深入的探討。

一 古代敦煌地區的龍王信仰

佛教護法神天龍八部的信仰在敦煌也十分流行。北新1278題記:“天和元年(566)歲在辰巳十二月七日,比丘法定發愿造《涅槃經》一部,上為天帝釋、四天大王、龍王八部,軍王國主、七世父母、現在所在父母、師僧眷屬,不及三涂地獄。一切眾生,普同此福。又愿法定舍身之后,不經三涂,不經八難,不生惡國,不生邊地,不生邪見,不見惡王,不生貧窮,不生丑陋。生生世世治(值)佛,聞法聰明。生生世世,遇善知識,所愿從心。”說明敦煌北朝時期的寫經題記中就記錄了佛教的四天王與龍王等護法神。

歸義軍時期敦煌地區比較流行龍王信仰。佛教護法部眾“天龍八部”在敦煌一般稱為“龍天八部”,突出了龍王的地位,反映了敦煌民眾對龍王的崇拜。莫高窟藏經洞所出的愿齋文、禮懺文、布薩文等大多均有向龍天八部祈愿,祈求保佑敦煌、風調雨順、五谷豐登、消除疫癘,利樂生靈等[13]。

P.3149《諸雜齋文》之《新歲年旬上首于四城角結壇文》云:“時則有我河西節度使某公,先奉為龍天八部,護衛敦煌;梵釋四王,鎮安神境。”P.3269《燃燈文》中云:“時則有我河西節度使司徒,先奉為龍天八部,護蓮府卻軫災非;梵釋四王,靜攙槍而安社稷。”P.2850《四門散花燃燈文》云:“先奉為龍天八部,擁護流沙,梵釋四王,保持玉塞。”S.1441ve《印沙佛文》云:“以斯脫佛功德,祈愿勝因,先用莊嚴梵釋四王、龍天八部,伏愿威光轉勝,福力彌增,興運慈悲,救人護世。”P.3781《受戒方等道場祈光文》中云:“時則有我河西節度使曹公,奉法王所制,大闡真風;受正覺玄文,再降釋眾。使龍天保護,社稷永泰而恒昌;八部加威,佛日重光而轉盛之所作也。”P.2857《建佛堂門樓文》云:“先奉為龍天八部,護國護人,風雨順時,普天安樂。”S.4245《河西節度使司空造佛窟功德記》云:“時則有我河西節度使司空先奉為龍天八部,護塞表而恒昌;社稷無危,應法輪而常轉。刀兵罷散,四海通遠;癘病不侵,攙搶(槍)永滅,三豐秀寶,民歌來暮之秋;社稷無危,應法輪而常轉。”S.2146《行軍轉經文》云:“先用莊嚴護世四王、龍神八部,愿威光盛,福力增,使兩陣齊威,北戎伏款。”敦煌藏經洞所出的愿齋文、行城文、入宅文、開經文、轉經文、慶經文、燃燈文、印沙佛文、結壇散食回向發愿文、造像發愿文、禮佛發愿文、造窟功德記、慶像文、布薩文、建佛堂門樓文、置傘文、豎幢文、行軍轉經文、患文、亡妣文、受戒文、禮懺文等都有類似的祈愿語句,說明包括龍王在內的佛教護法神的信仰已經滲透到敦煌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這些文獻中,有一些還專門提到龍王及其作用,如S.4245《河西節度使司空造佛窟功德記》云:“八部龍神,擁釋梵于色空。”P.3149《諸雜齋文》之《新歲年旬上首于四城角結壇文》云:“先用莊嚴梵釋四王、龍天八部,伏愿云云。使龍王雨主,九夏疽無傷苗;海圣風神,三秋霜無損谷,敦煌永泰,千門唱舜日之歡;蓮府恒昌,萬戶舞堯年之喜。”P.3269《燃燈文》亦云:“使龍王雨主,九夏疽無傷禾;海圣風神,三秋霜無損谷,敦煌永秦(泰),千門唱舜日之歡;蓮府恒昌,萬戶無(舞)堯年之喜。”P.5957、P.2838、P.3765《轉經文》中有“龍王歡喜,調順風雨于四時,五稼豐饒,行歌堯舜之大樂。”P.2237v《愿齋文》云:“愿龍王歡喜,風雨順時,百谷孰(熟)成,萬性(姓)安樂。”S.5957《結壇祈禱發愿文》云:“上方首羅大將,掃蝗軍不犯疆場;下界龍王,卷風雹不施霜疽。”P.2940《齋琬文》有“祈雨”“賽雨”的條目,說明敦煌當時可能有祈雨和賽雨的民間活動。P.4474《回向發愿范本等》有“賀雨”條,其文曰:

愆為久陽,長川銷爍。自春及夏,惟增趁奕之輝;祥云忽飛,但起囂塵之色。鹿野無稼,蒼生罷農。于是士庶恭心,緇侶虔誠。遂啟天龍于峰頂,禱諸佛于伽藍;及以數朝,時時不絕。是以佛興廣愿,龍起慈悲;命雷公,呼電伯。于是密云朝(凝),闊布長空;風伯前驅,雨師后灑。須臾之際,滂野田疇。遙山帶月媚之容,遠樹加豐濃之色;芳草競秀,花蕊爭開;功人懷擊壞之歡,田父賀東皋之詠。

這件文書記載了干旱時節民眾向佛與天龍祈雨而獲得降雨的整個過程及其得雨后的喜悅之情,也證明了敦煌地區確實有與祈雨相關的活動。龍王在敦煌的祈雨活動中應該具有重要作用。

二 敦煌石窟中龍王的形象

古代印度犍陀羅藝術中就有龍王的形象。巴基斯坦拉合爾博物館藏有一件3—4世紀的如來說法圖石雕像,畫面中主尊佛像結跏趺坐于蓮花座上,蓮花座的蓮莖扎根于大海之中,蓮花座下方兩側各有兩身菩薩裝束的神祇,露出上半身,下半身在海內生長的蓮花內,海波內除了游魚以外,還有上半身露出海面的神祇,我們認為這些半身神祇可能都是與龍王或龍女有關的圖像(圖1)。法國吉美博物館藏阿富汗出土的8世紀泥塑龍王像,表現兩龍王在海水中的場景,龍王均為美男子形,頭頂盤踞著蛇形的龍,赤裸上身,戴項鏈臂釧,披帛帶,一手輕撫中間已殘斷的蓮花莖(圖2)。

中國繪畫史上,不少畫家曾繪有龍王圖像。據唐代張彥遠《歷代名畫記》卷3記載,東都洛陽敬愛寺繪有龍王像:“龍王面上蜥蜴及懷中所抱雞,尤妙。”[14]宋代郭若虛《圖畫見聞志》卷5記載,凈域寺有“王昭隱畫門西里面和修吉龍王,有靈”[15]。宋代黃休復《益州名畫錄》卷上記載,成都大圣慈寺南廊下有范瓊所繪的和修吉龍王壁畫,畫家張南本“攻畫佛像人物,龍王神鬼”[16]。北宋闕名《宣和畫譜》卷2《道釋二》也記北宋宮廷內府藏有吳道子的作品包括“天龍神將像一、摩那龍王像一、和修吉龍王像一、溫缽羅龍王像一、跋難陀龍王像一、德義伽龍王像一”等[17]。

敦煌石窟中的龍王圖像,主要有獸形、人獸結合形與人形等幾種。

獸形的龍王圖像,又分為走獸形與蛇形。走獸形,如莫高窟隋代第303窟中心柱上層須彌山下部塑出的四龍,又如莫高窟第61窟主室西壁《五臺山圖》中,榜題為“娑竭羅龍王現”與“毒龍二百五十降”畫面中的娑竭羅龍王與諸毒龍均為走獸形(圖3)。莫高窟宋代第454窟毒龍石窟佛留影故事畫中的毒龍為大蟒蛇形[18]。

人獸結合形的龍王,包括獸頭人身形、人身蛇尾形等。莫高窟第303窟窟頂西披《法華經變》觀音化龍王身度人的畫面中,龍王為獸頭人身,半跏趺坐于高臺之上說法,前有三位俗人合掌跪拜聽法。敦煌壁畫中,有的在須彌山下部山腰處左右對稱繪兩身龍王像,蛇形的下半身纏繞在須彌山上,上半身則為人形。例如,莫高窟北魏第254窟主室北壁前部佛傳故事畫(一說《難陀出家圖》)的主尊座下大海中有兩身龍王,作菩薩形,戴三珠寶冠,頭部兩側垂寶繒,裸上身,披帛,下身著裙,手托玻璃器皿(碗或盆),器皿中溢出珠寶。莫高窟晚唐第14窟主室北壁東起第1鋪《千手千缽文殊經變》中,文殊結跏趺坐于從大海中升起的須彌山頂之上,須彌山左右兩側下方的大海中各有一組立于海中的人物,畫面大致相同,中間均是六臂且有兩手持日月的阿修羅神,阿修羅兩側各有一身持寶物作進獻供養狀的夜叉。須彌山山腰兩側有日月,左右各有一龍王,上半身為菩薩形,皆有圓形頭光,頭戴寶冠,戴項圈臂釧手鐲,上身裸露,斜披絡腋,下半身為蛇身,纏繞于須彌山的束腰處。莫高窟99窟南壁五代《千手千缽文殊經變》中也有類似形象的龍王像。肅北五個廟石窟第3窟主室東壁(左壁)西夏《維摩詰經變》中央繪須彌山,須彌山山腰平臺上繪四大天王,下部左右側空中有日與月,左右各有一龍王,上半身為人形,頭戴王冠,著大袖袍服,雙手合十,下半身為粗壯有鱗的龍身,纏繞須彌山下部。

人形的龍王圖像,有武將形、菩薩形、王者(或天官)形。在各種經變畫或說法圖中,作為主尊的聽法侍眾天龍八部而出現的龍王,一般均為人形,作頭戴龍首的武將形象。如中唐莫高窟第158窟西壁《涅槃經變》與榆林窟第25窟北壁《彌勒經變》天龍八部中龍王的形象。莫高窟五代第99窟西壁龕內繪天龍八部像,龍王繪于龕內北側。還有一些經變中龍王作菩薩形,如莫高窟晚唐第14窟主室南壁東起第1鋪《大悲觀音經變》(《千手千眼觀音經變》)、第2鋪《不空索觀音經變》,北壁東起第2鋪《如意輪觀音經變》的畫面中,主尊及蓮花座下方有大海池,池水內左右各站立一身菩薩形龍王,均有圓形頭光,頭戴寶冠,戴項圈手鐲,上身裸露,斜披絡腋,披帛帶,下身著短褲,褲腰處外翻系長帶,光腿立于水中,作向上托舉蓮花座狀,有的在頭后還伸出6個蟒蛇頭(圖4)。晚唐五代宋初時期,以這種形式出現在《千手千眼觀音經變》《不空索觀音經變》《如意輪觀音經變》《十一面觀音經變》的龍王像,在洞窟壁畫以及藏經洞出土的繪畫中非常普遍。有的身著鎧甲,有的斜披絡腋著短裙,如法藏MG.17778《十一面觀音經變》,MG.17775天福八年(948)《千手千眼觀音經變》等。值得注意的是,敦煌絹畫Ch.lvi.0019千手千眼觀音圖中立于海水中的兩身龍王,辮發垂肩,上身斜披絡腋,披帛,下身著短褲,頭頂有5個蟒蛇頭(圖5)。瓜州榆林窟第36窟主室南壁中央《千手千眼觀音經變》主尊下方大海中相對站立兩身龍王,上身斜披絡腋,披帛,下身著短裙,分別有榜題:“纓羅葉龍王”“蓮花龍王助大悲會”(圖6)。

五代至北宋初期,敦煌流行的《龍王禮佛圖》中的龍王與龍女主要為菩薩形,腿部掩蓋于長裙或長袍以及海面之下。

敦煌還發現了一些王者或天官形的龍王圖像,如瓜州東千佛石窟第2窟與敦煌研究院藏西夏文《觀音經》扉頁的水月觀音圖中均繪有從大海中化現并且身著大袖袍服作供養狀的王者,我們認為就是龍王[19]。靈隱寺西塔八層東北面,南宋臨安賈官人經書鋪刊本《妙法蓮花經》扉畫,山西繁峙縣公主寺大雄寶殿明代水陸畫,北京法海寺大雄寶殿明代二十諸天壁畫中都可以見到身著大袖袍服,頭戴進賢冠或通天冠,手持笏板的王者或天官形龍王,有的還有明確的題名[20]。

三 敦煌石窟《龍王禮佛圖》研究

(一)敦煌石窟《龍王禮佛圖》的位置及其畫面介紹

五代至北宋初曹氏歸義軍時期敦煌石窟流行一種新的佛教造題材《龍王禮佛圖》,出現在20多個洞窟中,絕大多數位于洞窟前室后壁門兩側,如莫高窟第36{1}、121、129、188、204、244、328、329、332、340、360、375、401、402窟,榆林窟第19窟(以上屬五代),莫高窟第118、166、176、302窟,榆林窟第20窟(以上屬宋代);少數位于主室前壁門兩側,如榆林窟第38窟(五代)與第33窟(宋代);個別位于主室東壁門上方下層明窗兩側壁,如莫高窟第130窟所見(宋代),或位于主室西壁龕外南側,如莫高窟第53窟(五代)。這些圖像絕大部分是以門為中心,對稱繪制,兩側各繪四身龍王,合為八大龍王,一般在龍王一側還有一身較小的龍女或夜叉像,有八龍王八龍女八夜叉(如莫高窟第130窟)、八龍王八龍女四夜叉(如榆林窟第33窟)、八龍王八龍女五夜叉(如榆林窟第38窟)、八龍王四龍女(如榆林窟第20窟)等幾種組合形式。

畫面中背景為大海,海內各處顯現寶珠、珊瑚、蓮花、魚怪等,諸龍王一般均作菩薩形裝束,有圓形頭光,戴寶冠,飾耳環、項圈、臂釧、手鐲、瓔珞,有長髯或八字須或無須,雙目圓睜,上身裸露,斜披絡腋,披帛帶,下身著長裙,多雙手捧寶盤、花盤、寶瓶等,還有的手持寶燈或毛筆。龍女則體型較小,一般著大袖襦裙,披云肩,手持長柄香爐、花盤、燈等作供養。有的在畫面后部還有兩身夜叉或者在每身龍王的身后繪一身夜叉,均為豎發、碧眼、大嘴,上身赤裸或著衣,肌肉發達,手托寶盤,腿部沒于海水之中。諸龍王均有圓形頭光,諸龍女與夜叉均無頭光。龍王與龍女旁有題榜,夜叉旁無題榜。有一些洞窟畫面中殘存龍王或龍女的墨書漢字榜題文字(圖7—12)。整個畫面表現的是八大龍王及龍女、夜叉等眷屬在海面上赴會供養的場景。

(二)敦煌石窟《龍王禮佛圖》的佛經依據

古代印度十分流行龍神信仰。龍與龍王出現在各種佛經和佛教故事中,既有毒龍、惡龍也有善龍,海龍王則以擁有如意寶珠而聞名。在各種佛經中,龍王作為世尊重要的護法神每每被提及。

關于龍王的主要功能,《大方等大集經》卷58北齊那連提耶舍譯《大集須彌藏經·陀羅尼品》提到,若諸龍作惡,則“作非時風雨、旱潦、災雹、大寒、大熱,傷害眾生、五谷、華(花)果及諸藥味資生之具”;若為善,則“我等諸龍隨彼彼處城邑、聚落、邊地、山川,隨其時節,起云降雨,寒溫調適;我等于彼彼處,滅除自軍他軍斗亂、諍訟、疫病、饑饉、死亡等;令其處處安隱豐熟,人民安樂甚可愛樂;我又令彼種子、芽莖、枝葉、華果、樹木、五谷、藥草,增長其味,不令損減,眾生依報豐饒,肥膩甘甜,勝味妙香,能令出生;我等亦能令閻浮提一切諸王悉生慈心、利益心、無怨心、無違諍心,如是婆羅門、剎利、毗舍、首陀乃至夜叉,令生慈心,乃至優婆塞、優婆夷,令生和合心”“彼諸龍等各隨力能欲供養佛,諸龍、大龍,或有雨于金末、銀末、牛頭栴檀、堅黑沈水龍堅栴檀、多摩羅葉香,又雨優鉢羅華、波頭摩、種種諸華、種種衣、種種蓋、種種幢幡、金繩、珠瓔”[6]390-392。也就是說,龍王的作用主要是護持佛法,利益眾生,除了能夠免除天災,令世間風調雨順、五谷豐登、草木滋長以外,還能免除人禍,令眾生發慈悲心,避免爭斗、疾病、饑餓與死亡等,使人民得到安樂。

據東晉曇無蘭譯《佛說新歲經》記載:

于時難頭和難龍王,各舍本居,皆持澤香栴檀雜香,往詣佛所,至新歲場,歸命于佛及與圣眾,稽首足下,以栴檀雜香,供養佛及比丘僧。……于時海龍王赍赤真珠,化作上妙交露閣帳,廣長四百里,紫紺瑠璃而共合成,手執擎持,行虛空中。出龍宮上,從交露閣,八味水池,流清灑地,供養如來及比丘眾。以交露閣,貢上大圣及比丘僧;以珠瓔珞,散佛圣眾。[4] 860

敦煌《龍王禮佛圖》表現的是八大龍王與龍女、夜叉等眷屬于海面上赴會供養的場景。諸海龍王的居處為大海,以大海為背景很容易理解。海內有珍珠、珊瑚等各種珍寶。傳說海龍王就擁有如意寶珠,海內還有各種危險的大魚、夜叉等海怪,這些都是民間海龍王信仰中的基本常識,在《龍王禮佛圖》中都有所表現。莫高窟第36窟《龍王禮佛圖》中有:“大力龍王”“大吼龍王”“□花龍王”“持香龍女”等榜題文字[21]。據唐代義凈譯《金光明最勝王經》卷1《序品》記載:

復有二萬八千龍王:蓮華龍王,羅葉龍王,大力龍王,大吼龍王,小波龍王,持駃水龍王,金面龍王,如意龍王,如是等龍王而為上首,于大乘法,常樂受持,發深信心,稱揚擁護。各于晡時,往詣佛所,頂禮佛足,右繞三匝,退坐一面。[6] 403

可見,莫高窟五代第36窟《龍王禮佛圖》主要是根據義凈所譯《金光明最勝王經·序品》來題寫的八大龍王名號[22]。榆林窟宋代第33窟《龍王禮佛圖》與莫高窟五代第36窟《龍王禮佛圖》可能出于同一粉本[23]。瓜州榆林窟第36窟主室南壁中央《千手千眼觀音經變》中“助大悲會”的兩身龍王題名為:“蓮花龍王”“纓羅葉龍王”,應該也出自《金光明最勝王經》,題寫了八大龍王中居于前列的兩尊龍王。

榆林窟五代第38窟《龍王禮佛圖》中有:“南無阿郍(那)婆達多龍王”“南無和□(修)吉龍王來會時”等榜題文字。后秦鳩摩羅什譯《妙法蓮華經》卷1《序品》載:

有八龍王:難陀龍王、跋難陀龍王、娑伽羅龍王、和修吉龍王、德叉迦龍王、阿那婆達多龍王、摩那斯龍王、優缽羅龍王等,各與若干百千眷屬俱。[5]2

可見,榆林窟第38窟《龍王禮佛圖》主要是根據鳩摩羅什所譯《妙法蓮華經·序品》來題寫八大龍王名號{1}[12]。

敦煌石窟中《龍王禮佛圖》的畫面大致相同,但是所題寫的八大龍王的名號及其所據佛經并不統一,既有依據《金光明最勝王經·序品》的,又有依據《妙法蓮華經·序品》的。雖然許多佛經都提到龍王,其功能大致相似,但名號和出現的場合都不盡一樣。大藏經中還收錄有歷代翻譯的專門關于龍王的經典,如西晉竺法護譯的《海龍王經》,唐代義凈譯的《佛為海龍王說法印經》,北宋施護譯的《佛為娑伽羅龍王所說大乘經》等,但這些佛經都不是敦煌《龍王禮佛圖》的直接依據。我們認為敦煌《龍王禮佛圖》不是根據某一部佛經繪制的經變畫,而是佛教龍王信仰在民間長期發展,民眾形成了關于龍王的總體印象以后,創制的一種關于龍王的佛教造像。這種造像不依據某一部佛經,是依據通過諸經得到的關于龍王的知識和觀念,尤其是提及八大龍王的各種佛經。正是因為這樣,《金光明最勝王經·序品》中的八大龍王的名號可以題寫在莫高窟第36窟《龍王禮佛圖》中,《妙法蓮華經·序品》中的八大龍王的名號也可以題寫在榆林窟第38窟《龍王禮佛圖》中。

(三)敦煌石窟《龍王禮佛圖》的功能與來源

(1)敦煌石窟《龍王禮佛圖》的功能

敦煌石窟中的《龍王禮佛圖》均繪制在五代至北宋初期曹氏歸義軍時期,此前此后均不見。而敦煌莫高窟與瓜州榆林窟中均有大量實例,在國內其他地方并未發現,說明這種圖像可能是曹氏歸義軍時期主要在敦煌地方流行的佛教造像題材。張伯元先生認為敦煌《龍王禮佛圖》深刻地表達了歸義軍臣民對中原王朝的依戀和懷戀,是懷念故國思想的高度概括,創作此畫的真正用意在于引導人們要像禮佛那樣虔誠致盡地尊禮中原王朝,永遠懷念故國,做中原王朝的臣民[24]。黨燕妮博士則認為五代宋初敦煌石窟中大量龍王禮佛圖的出現,既是奉中原正朔之意,又有以龍王(帝王)自居的含義在其中,另外也符合當時海龍王信仰流行的需要[25]。

我們認為探討這種圖像的涵義和產生過程,可能還需更多地關注造像本身以及相關信仰的流傳情況。《龍王禮佛圖》本質上屬于佛教海龍王造像的一種形式。海龍王是佛教中的護法神,具有護持佛法,保佑眾生的作用,尤其能施雨,能保佑地方風調雨順。敦煌藏經洞出土的歷代尤其是歸義軍時期的各種愿文中均有大量關于這方面訴求的文字,這些愿文很多是進行各種民間活動的范文,反映了當時民間的信仰狀況和重點關注的對象,敦煌石窟中繪制海龍王應該主要是當時敦煌民間海龍王信仰的產物。我們注意到,敦煌石窟中絕大多數的《龍王禮佛圖》均位于洞窟前室窟門兩側,歸義軍時期這個位置還流行對稱繪制南、北天王像,主要起護衛佛法的作用。將專門的海龍王造像繪制在洞窟門兩側的醒目位置,尤其是入口的兩側,既是護衛洞窟、護持佛法,又是希望龍王保佑敦煌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海龍王有無數珍寶,也屬于佛教的財神,繪制和禮拜《龍王禮佛圖》可能也能夠得到海龍王的賜福,獲得財富。在唐代以后庶民佛教日漸發展的歷史背景下,這些滿足更好生活的現實訴求成為了普通佛教信徒追尋的主要目標。

(2)敦煌石窟《龍王禮佛圖》與毗沙門天王造像的關系

洞窟前室窟門兩側用兩幅對稱的四龍王禮佛圖組合成八大龍王禮佛圖,代替了這個時期流行的南、北天王像。但是在這些洞窟的前室中,天王尤其是北方毗沙門天王并未完全消失。歸義軍時期流行的一種毗沙門造像的新形式《毗沙門天王赴那吒會圖》,多與《龍王禮佛圖》一起出現在前室后壁上,前者位于上部,在門上發愿文的兩側,后者位于下部,占據了門兩側的主要壁面。

敦煌寫卷P.3564為《莫高窟功德記》,茲移錄全文如下:

莫高窟功德記:敘曰龍沙,厥今弟子釋門僧政臨壇供奉大德闡揚三教大法師賜紫沙門香號愿清,故父左馬步都虞[候]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國子祭酒兼御史中丞上柱國安定梁諱幸德在日,偶因巡禮,屆此仙巖,層層啟愿,燃燈肇肇,惟懺禱祝。遇見積古靈龕壹所,并乃墔壞。曰:睹真容而路坐,旦英風懷,觀□畫而□(在)長勝日。遂使虔誠懇意,抽減資賄,心愿難違,不生反退。當命巧匠,遍覓良材;不計多年,便成□檐。出門兩頰,繪八大龍王及毗沙門神赴那吒會,南北彩畫普賢、師利并余侍從功畢。其畫乃龍王在海,每視津源,酒甘露而應時,行風雨而順節。毗沙赴會,掌請彌陀(筆者注:此四字被劃去)于時不來,那吒案劍而侍誅,聞請彌陀心歡喜。文殊師利,流補東方,鎮華夏而伏毒龍,住清涼而居山頂。普賢菩薩,十地功圓,化百種之真身,利十方之法界。更有題邈未竟,父入秦涼,卻值回時,路逢國難。破財物于張掖,害自已于他方,不達本鄉,中途殞沒。子僧政愿清、法律道琳等念劬勞之厚德,釋□補之深恩,于宜秋之本莊上創建浮圖一所,塑畫功畢,又窟上再立題邈。使愿國安民泰,郡主千秋,四路和平,保無(愿)康吉,亦愿先亡考妣往西宮,見[在]枝羅同沾勝益。琳忝無智德,每愧賢良,不度寡詞,聊申頌曰:(后缺)。

這一段文字正好記載了在洞窟前室繪制的兩種佛教造像題材,也就是《龍王禮佛圖》與《毗沙門天王赴那吒會圖》,一方面說明了P.3564《莫高窟功德記》中所述的洞窟前室就繪有這兩種圖像,另一方面也描述了這兩種圖像題材的畫面與內容及其作用,其中《龍王禮佛圖》的功用就是“灑甘露而應時,行風雨而順節”。

歸義軍時期出現并流行的這兩種造像題材同時繪制在同一個壁面上,應該不是偶然的。一方面這兩種題材代表了歸義軍這個特定歷史時期敦煌佛教發展尤其是造像藝術發展的新成果,另一面也反映了毗沙門信仰與龍王信仰的內在聯系。佛教中天與龍的信仰本就并稱。四天王是諸天中的重要神祇,而毗沙門又是四天王中地位最為突出的天王,也具有財神的神格,毗沙門天王與龍王的關系可見一斑。S.5560《佛說北方大圣毗沙門天王經》中就提到“龍王護法善神”“諸大龍王八部護法善神”,俄Ф.322A《天王文》中也提到:“又于國境,有佛塔廟及佛教法,一切人民能信受者,我等龍神,盡其威力,常與護念,令法不滅,魔不得便,信敬諸徒,獲大安樂。”《龍王禮佛圖》龍王的眷屬中有夜叉,而眾所周知,夜叉主要是毗沙門天王的下屬。有一些《毗沙門天王赴那吒會圖》中,則出現了龍王像,如莫高窟第146窟主室窟頂西北角赴會鎮窟的北方天王像就是《毗沙門天王赴那吒會圖》形式,畫面中毗沙門居中胡跪于床榻之上,頭戴鳳冠,身著鎧甲,雙手托塔。兩側有諸多眷屬,包括兩身合十的天女、一身大肚夜叉(那吒)、一身蝠翼夜叉(飛天夜叉)以及四身夜叉或大將。其中一身夜叉持長戟,一身大將持長棒,上方空中有駕云而來的兩組人物,分別是阿彌陀佛及其眷屬與帝釋天及其眷屬。地面上散落火焰如意寶珠,天王前方有供案,案上置香爐。案前下方有一神祇,腰部以下在地面或海面之中,上身赤裸,披帛,戴頭冠、耳環及手鐲,仰頭,雙手握于胸前,旁有如意寶珠。頭后上方有榜題:“北方大圣毗沙門天王請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入塔赴那吒道場會”,天王塔前也有一榜題“南無北方大圣毗沙門天王”。供案前下方的半身神祇可能就是供養禮拜毗沙門的龍王。西夏時期敦煌石窟流行的水月觀音圖中,海面上方升起的一組人物就是龍王與龍女及夜叉等眷屬[26],說明龍王及其眷屬也出現在表現觀音身在蒲特山的水月觀音像的南海海面之上。

歸義軍時期在大型洞窟窟頂四角鑿出扇形凹面繪制四大天王的形式,應該是來自西域的一種建筑形式[27]。歸義軍時期尤其是曹氏統治敦煌時期,由于歸義軍政權與于闐國之間關系緊密,兩地交往頻繁,僧俗來往不絕。我們認為從于闐傳來一些新的造像題材并在敦煌流行開來,是完全有可能的。至于《龍王禮佛圖》或《毗沙門天王赴那吒會圖》在多大程度上受到了于闐佛教造像藝術的影響,尚需要進一步研究。

另外,公元1180年左右張勝溫為大理國利貞皇帝段智興所繪《大理國梵像卷》(今藏臺北故宮博物院)中也繪有八身龍王及一身龍女像(圖13)。其中,有一身龍王半跏趺坐于盤蛇上,頭上有九個蟒蛇頭。周圍有眷屬,眷屬頭上多有蟒蛇頭。下方有兩身立像,一作蛙首,一作雞首,軀體均為人形,腿部均為蛇軀,蛙首神雙手托寶盤,雞首神左手托寶,右手持長矛。再下方有兩身坐像,半跏趺坐于巖座上,獸首人身,一作狗首,一作牛首,此龍王圖有榜題“娑竭海龍王”。相鄰的另一身龍王也為半跏趺坐于盤蛇上,頭上有五個蟒蛇頭,周圍眷屬的頭上也多有蟒蛇頭。下方有兩身立像,獸首人身,一作狗首,一作雞首,狗首神雙手托寶磚,雞首神左手持長矛,右手托寶盤。此龍王圖有榜題“白難陀龍王”。其余六尊龍王圖,均無榜題。有四尊龍王為武將形,著鎧甲,或坐或立,除了一兩身侍從外,畫面中均有一條四足龍。有兩尊龍王為王者形,著王袍,除了兩三身侍從外,畫面中也有一條龍。龍女尊像圖中,龍女頭上有三個有角的蟒頭,周圍眷屬的頭上也多有蟒頭。其中有一身立像,雞首,軀體為人形,腿部為蛇軀,左手托寶,右手持長矛。此龍女圖有榜題“大圣福德龍女”。由此可見,張勝溫《大理國梵像卷》中的八龍王像及龍女像與敦煌《龍王禮佛圖》中八大龍王像之間,無論是形式還是內容上都有較大的差別,應該屬于不同形式的八龍王造像。

最后,還有一點需要特別指出的是,根據藏文《于闐教法史》和《于闐國授記》等文獻記載,龍王是于闐國的八大守護神之一。于闐的八大守護神信仰傳到敦煌,其圖像被繪制在敦煌石窟歸義軍時期的瑞像圖像群當中,但是在這八尊神王畫像中,龍王卻消失不見。藏文文獻八大神王名號中不見記載的摩訶迦羅神(大黑天神)則被列入于闐八大守護神之一,由他取代了龍王的位置。這種現象出現的原因,除了密教金剛乘在于闐地區的流行以外,可能還有其他原因。在于闐流行的訶利帝母(鬼子母)造像在敦煌也基本不見。這些情況說明雖然于闐與敦煌兩地都十分信仰佛教,兩地之間還有著頻繁的交流,但是兩地佛教仍然具有各自的特色,在造像題材的選擇上,既有共同關注和熱衷的對象,也有不同的興趣偏好點,這些都是我們在研究當中需要特別注意的。

附記:本文初稿于2018年5月在“敦煌論壇·敦煌與絲綢之路多元宗教學術研討會”交流使用,現略作補充和修改后正式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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