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

馬全秀

三娃，胖墩爾，黃毛和禿子四個看著從教室出去的王二狗那副模樣笑地嘴都裂開了個口，但他們還是覺得這根本不足以解他們內心的恨。

王二狗是旺明中學出了名的老師，也是大家給他起的外號，他打學生的毒辣讓那些不三不四的老大哥、老二哥的學生見了都齜牙咧嘴的抖一抖，更不用說學校里其他那些三流九派的小流氓了。

紅頭三娃說，你們也做地有點過分。把別人的雞弄死了，還把別人家的狗毒死了。

你可和我們打了賭，誰泄露秘密，誰家全死光，禿子隨口提醒三娃。

我才不說呢，上次我的家庭沒做上，他差點把我的耳朵都揪掉了，只是覺得你們這次有點過分。

過分嗎？他那個王八蛋兒子，這次考了班級倒數第一，他裝模作樣地才給了一個沒響聲的耳光。來，你再看看我的嘴，我的臉。胖墩兒指著自己青一塊紫一塊的臉說道。胖墩兒繼續說道。還有，黃毛上次被二狗用紅柳條子打的全身都是傷，他爹去學校說理，可那猴頭校長說，名師出高徒，哪個孩子健康成長背后沒有個厲害的老師呢？再者，王良老師就沒有打你的娃，你再亂說，我就向有關部門告你擾亂學校教學秩序，影響學校形象。昨天黃毛就和我倆一起在二狗不在家時，用農藥干掉了他家的狗，還把他家的那幾只雞捉住給弄（求）死了。說道這兒，胖墩兒笑地沒了脖子。

話說回來，王良雖說打人毒辣，但也算是個比較稱職的老師，他從來沒有少過我們一堂課。據說那個猴頭校長為應付上面官大爺們的檢查，讓全校老師停課兩天來補全什么教案，聽課記錄，檔案之類的玩意兒。王良并沒有聽猴頭校長的，讓班里幾個香餑餑（學習好的學生）做了，自己照常上完每節課。為此他還和猴頭大吵一場。黃毛嘆息道，他好像從二狗王良的身上找到了一些可贊的東西。

我可不稀罕他的課。我寧愿不上學，我也不愿讓他揪住我的頭發侮辱我。他常常抽我的同時，還說什么百姓的日子有幾個是好過的，你爹你媽拼了命的苦，讓你們好好學習，將來能弄個干部子，別再活的和他們一樣地窩囊，你這個吃飯只造糞的王八，作業都完成不了，還讓你娘老子指望你升官發財？胖墩兒又補充了一下，可他從來不會對待他那個胖兒子。

倒也是， 黃毛接過來說，那些娘娘腔，會學習的，考試好的，將來能考上的，就能當官享福嗎？那個姓張的給我們上課時，還說，做官是為人民服務的呢？看來我們想服務人民，還得聽二狗的話好好學習，將來考個鄉長子什么的才能服務人民。再者，也怪我們的老爹老娘不成器，過去怎么不努力考個縣長之類的縣官當一當;不行了，弄個鄉長也可以。不至于現在讓二狗這樣抽我們。

你想的美，我們的爹娘都當了官，誰來種地，誰來掏廁所。胖墩兒一臉俏皮的樣子。多少人不知道考試，就你知道？總共那么幾個崗位，多少人在拼了命的往里鉆。你我這輩子看是不行了，還是等將來培養我們的兒子吧！

哎！你們扯遠了。三娃提醒道，你們是怎么捉到人家雞的呢？

禿子說，這都是墩子和黃毛的干的。墩子早就想弄點事情，昨天下午，二狗一家子去了他老外父家。墩子讓我放哨，他和黃毛用放了農藥的饅頭一下就解決掉二狗家的黃狗。后來他倆背了半袋子東西放在自行車上，我們三個從上梁的石子路一直騎到下梁的拐溝處。可我們不知道該怎么辦。再后來呢，墩子就把袋口扎住，把袋子扔進了干水胡同里，然后就不斷向胡同里填土，直到再也聽不到雞的叫聲。說完，禿子嘆了口氣，一年半載都見不上個雞肉，就這樣給浪費了。

寧夏回族自治區海源縣李旺鎮中心小學 751300